东宫中又添了新人,只是这次却是由我带回来的。
眼前人眉眼深邃俊郎,周身都散发着鲜衣怒马的少年之气。
不出所料,谢玄知果然又是带着一身怒气出现在我眼前,甚至还未站定便已开口,
“沈清鸾?现在花园中与澈儿在一起的是谁?”
“偶然在他国河边捡回的受伤小生,看其是东离人又会武术,便安排至江姑娘身侧作近侍了。”
我眼都不抬,至着手靠在椅侧懒懒开口。
“你怎么能随便带他国之人进东宫?这是什么地方你不知道吗?”
谢玄知声音大了几分,怒色中掺杂着急切。
我勾唇浅笑,缓缓抬眼,“人我已经调查清楚,难不成殿下还惧怕一个小小近侍不成?
“何况殿下要我多看顾江姑娘,这有故国之人作近侍既能解江姑娘忧国之思又能保护江姑娘,殿下不觉得这是两全之法么,还是说,殿下并不想江姑娘好?”
我盯着谢玄知,嘴角噙着笑,谢玄知闻言脸上果然浮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心虚。
“我……我不过是担心澈儿,何况那人来路不明,倘若是他国细作岂不是酿成大错?”
我不由得轻笑出声,起身走近他,
“谢玄知,你到底在怕什么呢?究竟是怕其是细作还是怕自己的秘密被发现?”
谢玄知神色霎时变得晦暗不明,眸中情绪交错复杂,但不过片刻便转为平静。
“本殿能有何秘密?罢了,你既有心,那便依你。”
我看着他仓皇而出的身影,心中只觉可笑。
这东宫,也是该换个主人了。
谢玄知近日总是皱紧了眉,面上鲜有笑容。
七皇子因赈灾有方又极富才智,近日甚得皇帝欢喜,朝臣也对其赞不绝口,更是生出了七皇子更应该登上储君之位的言论。
谢玄知在朝廷之上已是备受弹劾质疑,满心烦郁地回到宫中却又常见心爱之人与他人日日相伴,相谈甚欢。
特别是裴禾那张像极了裴澈的脸,更是使其心怀怨怼与不满。
于是当江思澈又一次拒绝谢玄知而与裴禾共同出宫游玩时,谢玄知终于对裴禾生了杀心。
谢玄知进殿时笑得满面春风,甚是喜悦,我轻呷过一口香茗淡淡开口,
“杀成功了?”
谢玄知愣了愣,但面色依然平静,仿佛只是在说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嗯,早该死了”
我笑了笑,漫不经心地开口,“殿下不妨回身看看。”
谢玄知闻言愣了愣,犹疑着回身,回身的那一瞬便也怔愣在了原地。
谢玄知身后,裴禾毫发无损地倚墙而立,在我向其点头后便转身离开。
“不……不可能……我明明……”
谢玄知久久未回身,声音都带上些颤抖,我起身走近他,话中带上笑意,
“明明什么?明明把他杀了?”
谢玄知随即转身,盯着我的双眼猩红,“你做了什么?”
“我做了什么?殿下亲手杀了心爱之人的滋味如何啊?”
我轻蔑地挑眉,看着谢玄知眸中情绪越来越复杂,浑身都倍觉舒爽。
种种心绪交杂,谢玄知终于像想到了什么般慌乱转身,跌撞着就要离开。
“谢玄知,你当真要去么?倘若她死前见到的是毁了她一切的凶手,她当真不会死不瞑目吗?”
谢玄知闻言便立刻转身,迈着大步走向我,抬手便扼紧了我的脖颈。
眼前人的眸中已经染上杀气,神色宛若要将人吞噬的猛兽,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你便下去和那些人作伴吧。”
我闻言忽地狂笑,随之平淡开口,
“可惜你没机会了。”
话音才落,宫门便遭人暴力地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