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1976,忘不了的恩怨情仇讲述了聂联刚韩秀玲在公子尚德精心构建的世界中的冒险故事。聂联刚韩秀玲面对着无数的挑战和考验,展现出坚强的意志和过人的智慧。通过与伙伴们的合作与努力,聂联刚韩秀玲逐渐成长为一位真正的英雄。生产队的社场那边传来一阵喧嚷之后,人群的嘈杂之声渐渐远去,分明是社员们下地去了。……将带领读者进入一个充满惊喜和刺激的奇幻世界。
今年冬天特别冷,寒潮来了,养老院里的暖气片似乎也被冻死了。
尤其夜越来越深的时候。
聂联刚孤零零躺在床上,他已经到了弥留之际。
整个冬天都是在彻骨的寒冷中度过的,此时到了深夜,他反而不冷了,头脑也格外清醒。
他知道这叫回光返照,人在死前都有这么一阵儿。
头脑清醒的这一阵儿最想的就是亲人,这世上还有自己的一个姐姐,一个妹妹,还有俩儿子。
真想见一面亲人啊!
一个值夜班的服务员进来,探探他的鼻息。
门口另一个服务员问她:“还有气吗?”
“还有点气。算了今晚不管了,明天八点以后打电话叫车也来得及,又不是大热天,一晚上的功夫臭不了。”
这段时间以来聂联刚身体状态极差,进食很困难,于是服务员也不勉强。
自从给他断了饮食,服务员只是每天过来看一眼,只等死透了之后给民政局打电话叫车,通知亲属。
如果还没死透就通知亲属,万一亲属来了又这又哪的,很烦耶。
门口那个倚着门框在刷手机:
“哎你看,最新的统计数据出来了,今年的新生儿才几百万,一年年断崖式下跌,死的越来越多,生的越来越少,现在的年轻人不买房不结婚不生孩子,到底怎么了?”
“不生孩子就对了,你看老聂倒是有俩儿子,管什么用!”
服务员的对话,聂联刚听得真真切切。
他倒不后悔生两个儿子有什么用,他只后悔不该让俩孩子来人世间经受苦难。
两个孩子人生中最大的苦难,源于他们的母亲,也就是聂联刚的前妻。
在孩子最需要母亲和家庭的时候,妻子韩秀玲毅然决然抛夫弃子。
加上后来一系列的遭遇,让两个孩子受到极大打击,毁了俩孩子以后的人生。
也毁了聂联刚的整个后半生。
早知她如此翻脸无情,铁石心肠,不如终生不娶打一辈子光棍。
人这一辈子会遇到很多人,有你的贵人,也有恶人。
有时候遇人不淑,往往会改变人生的方向,甚至滑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韩秀玲抛夫弃子的导火索,是聂联刚被同村人坑得血本无归。
当然也源于她被有钱人勾引。
常言说“人之将死其心也善”,可聂联刚做不到将死之时原谅所有人,生命如果能够重活一次,他必将让那几个毁掉自己和孩子人生的恶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轰隆隆隆,轰隆隆隆,隐隐的,耳边响起威武雄壮的乐曲,这是《歌唱祖国》的旋律。
“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现在是新闻和报纸摘要节目时间,听众朋友早上好,今天是八月五号,星期四,农历七月初十……”
多么熟悉的声音啊,陪我多少年风和雨,自己就是听着《新闻和报纸摘要》的广播长大的。
以前的时候公社里都有广播站,用8号铁丝作电线,引到各村大队部,再用铁丝顺到每家每户,接一个很小的喇叭挂在窗户上。
小喇叭到点儿了自动开播,广播站一般都是转播区里或中央电台的节目。
这是那个年代唯一的娱乐设施了。
播放新闻的声音一直还在持续,聂联刚循着声音,微微睁开眼睛,入目是三间土坯正房,底部青砖墙基,中间斑驳的石灰外墙,往上是麦秸屋顶。
多么熟悉的场景,这不是自己的老家吗!
自己已经死了吗,魂归故乡?
或者是弥留之际对于往事的闪回?
还是——难道自己就像小说里写的那样,重生了?
把眼睛再睁开一点儿,他发现自己躺在一个草棚里,很明显草棚搭在院子里,从草棚的门口能够看到自家三间正房。
我为什么会躺在一个草棚里?
早年的记忆涌上来,他想起来了,七六年的时候自家就在院子里搭了两个草棚,全家人睡在草棚里。
这年的七月二十八号,唐山大地震,世纪大灾难啊,二十多万人遇难。
上面要求防震,家家户户晚上不敢在屋里睡觉,都搭草棚子睡在院子里。
现在闪回过来的景象,应该就是七六年震后那段时间,自己睡在防震棚里的情景。
《新闻和报纸摘要》节目早上六点半首播,上午九点重播,看现在的日影,应该是上午九点。
怪不得家里没人,这个点儿家里人都到生产队干活,小妹上学去了。
至于自己的父亲——呵呵!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中,一个女孩走进来,驻足在聂联刚的身边,他透过眼缝,从下往上分明看到女孩胸前两团鼓鼓的隆起。
女孩手里端着一个大瓷碗,另一手拿着汤匙,轻轻蹲下挨到他身侧,小心的用汤匙舀起碗里的水给他往嘴里喂。
聂联刚装昏迷不张嘴,水不往嘴里走,顺着脸颊滚落下去。
女孩慌得赶紧用手给他擦脸。
聂联刚觉出她的手很软。
同时感觉有热热的液体滴到自己脸上,这是女孩的泪珠子:
“小刚你喝点水啊,我偷着放了白糖啊,你张张嘴啊,喝白糖水病就好了,你不能死,你死了我也不活了,呜呜呜呜……”
如果没有前世的记忆,这时候的聂联刚一定会被她不离不弃的深情感动,被她的哭声传染,会有忍不住的热泪夺眶而出。
可此时的他早已铁石心肠。
至少对眼前这个女的,他完全能做到铁石心肠。
她就是韩秀玲,就是自己前世的前妻。
没错,就是那个抛夫弃子,铁石心肠的韩秀玲。
他记得就是大地震这一年,自己得了一场重病,躺了两个多月,差点死了。
眼看不行了的时候,叔叔大爷们建议把他抬到地下。
因为农村的风俗,在人弥留之际趁着还有口气,就要赶紧从炕上抬下来,放到地上的一堆柴草上。
这样死了之后魂灵才能接上地气。
如果死在炕上,魂灵会因为接不上地气而在炕上盘桓。
尤其是未成年的孩子死了,阴气更重,死在炕上更不利。
可就在众人要把他抬到地上的时候,韩秀玲撕心裂肺的大哭,拼死护着不让把小刚抬下炕去。
甚至谁劝她她就要跟谁拼命,瞪着满是血丝的眼睛嘶吼:“凭什么把他抬下去,凭什么?
他就是病了,会好起来,凭什么把他抬下去……”
她是59年三月的生日,比聂联刚还大半年,现在已经是十七岁的大姑娘了。
她很清楚一旦把小刚抬到地上,就表示小刚已经彻底死了。
可她不放弃。
自从小刚病重,她忘了这个年代少女该有的羞涩,直接在小刚家不走了,没日没夜跪在炕上服侍他。
她已经顾不上自己只是跟小刚定了娃娃亲而已,还没有真正确定名分这个事实。
她就是害怕自己一旦离开,别人会把小刚抬到地上。
聂联刚确实到了病重不治的地步,连口水都灌不下去了。
韩秀玲依然是死都不放弃,熬了草药,她用嘴含着给他往嘴里喂。
聂联刚病得昏天黑地,但意识尚存,当一缕汤药顺着口腔滑进喉咙的时候,他知道发生了什么,感受到了她嘴里传过来的温度。
从那一刻起,聂联刚更加认定了这就是自己厮守一生的人,发誓只要能活下来,在以后的日子里一定要对她好。
他也确实是那样做的,对她的好胜过了对自己。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人心是会变的!
当她变了心,毅然决然离开之后,聂联刚再想起当年她用嘴给自己喂药、喂水的情景,就不由得一阵恶心。
因为同时他会想到此时的韩秀玲正依偎在一个有钱的老黑胖子怀里。
他觉得脏。
此时此刻,往日的情形再次重现,花季少女韩秀玲见聂联刚不会张嘴,她放回汤匙,自己含着一口白糖水,然后跪下来,俯下身子。
聂联刚知道,她又要给自己喂水了。
腹内一阵反胃,差点一把推开她。
可他转念又忍住了。
装作依然昏迷的状态,任她嘴对嘴喂水,他要感受一下当年甜蜜到灵魂深处的动作,在看透她真实面目后到底有多恶心?
如果实在忍不住反胃,那就喷她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