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喜欢嬴琅越苏这部小说, 越苏嬴琅实力演技派,情节很吸引人,环环相扣,小说精彩节选越苏安排好一切,到桌上瞧了眼大夫写的脉案和药方,再看他们束手无策的样子,明白老太太已是日薄西山,药石枉然了。其实也不算意料之外,她多年养尊处优,实际走几步路都是气喘吁吁,时不时头疼心慌,小病不断。越苏曾问过梁大夫,说这是老人常有的病,尤其是肥胖者。此病药石难愈,只能说放宽心,从饮食上戒备,可惜老太太...
兰阳郡主即将要踏出房门之时,越苏忽然站起来道:“二婶不必如此着急。”
她回头,抬高下巴瞥了眼越苏。
模样是越发出挑了,粉腮细眉,眸如秋水明丽而清澈,杏眼中神色坚定,见她回头,朝她嫣然一笑,似乎并不因她所言害怕或恼怒。
这不禁让她回想起了她的生母婉娘,那倒是个文弱谦默之人,水一般的柔软女子,可惜的是早早死了。
越苏外貌像她,性格却不太像。
“长辈说事,岂有你插嘴的地儿。”兰阳郡主冷冷道,似乎对何太太的镇静不语颇为不满。
“二婶还是先坐下,喝口茶,相信二婶听完我的话,一定会改变主意的。”
兰阳郡主蹙起眉头,狐疑扫过何太太的脸,不知越苏要做什么。
不过这也不是急事,她就暂且听听,一个小小的庶女,还能越过崔氏翻出什么风浪来。
“喝茶就免了,还是尽快说罢。”
越苏还是让丫环给她上了茶水,盈盈含笑,似乎在回想事情。
“前几日,我在三叔房中寻书,倒是不小心看到了一起案子,如果二婶赏脸,不妨听听,看看该如何决断?”
兰阳郡主没有说话,但是也没有离开的意思,似乎是想看看她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
越苏便继续说:“两年前,京郊有户姓冯的农家,幼子突发重病,药石无医,连棺材衣物都准备好了,就待夭折下葬,可是有天晚上,一个锦衣华服的中年男人找上门,第二日,中年男人便带来了一个包袱,包袱里装的,自然是衣服,可却不是贫民所穿的粗布麻衣,而是上好的绫罗绸缎,像是某个贵族人家的公子所穿戴过的......”
还没等越苏说完,兰阳郡主立刻慌张起身,站起身大声喝道:“胡言乱语,子不语怪力乱神,小姑娘说话慎重为好。”
她胸口起伏动荡,分明是想起了什么,惊恐不安。
“是不是胡言乱语,二婶再清楚不过。”越苏怡然自得喝了口茶,“不知接下来的事情,二婶听过没有。”
“那小孩如期夭折之后,这户贫困人家,突然像是发了横财,置办了田地,通家搬进了城里,可惜的是,没过多久,这家的妇人,竟然失手将丈夫杀死了,可怜日子好转,陡然间家破人亡,留下两个未成年的孩子,二婶,你说害他们一家的人,该是什么罪责......”
“什么罪责,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兰阳郡主气愤道,“若是你们今日不想商议分家之事,我也理解,何故谈论这些稀奇古怪之事。”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二婶怎么不懂这个道理?”越苏淡然道,对于兰阳郡主的生气实属意料之中。
兰阳郡主深深剜了她一眼,眼中仿佛有恨意,但是也有忌惮,她冷哼一声,转头对何太太道:“嫂子费尽心思,养出个这么诡计多端的丫头,真不枉费你一番苦心。”
“不过不是自己腹中生出的,日后,可不要后悔才是!”
放下这句狠话,兰阳郡主再也没心思谈分家之事,很快就离开了。
何太太听得云里雾里,在她走后,才问越苏这是怎么回事。
越苏没有隐瞒,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她。
兰阳郡主这件事做得极为隐蔽,连丈夫和女儿都瞒着,为的就是不露口风,若不是她偶然看到这个卷宗,也不会知道这件事。
“母亲,您回来了。”越菀气鼓鼓迎上来,手里捧着两截断掉的玉簪子,一脸委屈:“母亲,元甫又将我的簪子摔碎了,这可是我最喜欢的簪子,我不管,我要再买一支。”
兰阳郡主回了自己的院子,才真正定下心来,喝了口水。
越苏也不过大越菀半岁,行事作风却比越菀成熟许多,甚至还能帮着管账,更不要说机智聪敏,所言之事让她措手不及。
“你是姐姐,怎么也不知道让让你弟弟,他才多大,能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坏?”兰阳郡主独自抱着儿子走进屋内,深深叹了口气。
这个儿子自小瘦弱,十天半个月就要请大夫,她当他眼珠子一般疼着宠着,平日里要什么给什么。
也就是这两年,元甫身子才好些了,让她少操些心。
如果不是今日越苏说起这件事,她几乎都要忘了。
两年前,元甫才三岁多,生了一场重病,浑身滚烫,连日的高烧怎么也退不下来,大夫说,若是一直这么下去,恐怕凶多吉少。
兰阳郡主三十多得了这个儿子,当他是命根子护着,眼看儿子受煎熬,心急如焚,请来道士做法,可是元甫的病一天重似一天,什么灵丹妙药也不管用。
她听一个道长说,民间有个法子可以救得了元甫,叫做替身之法,便是让一个早夭的孩子,在初七那日穿上病者的衣服下葬,再由道士做法迷惑小鬼,这样小鬼来勾魂时,会误以为病者已死,不会继续索魂。
朝廷最忌讳巫术,一旦发现,哪怕她是皇亲国戚,也难免一死,兰阳郡主起先并不愿意,可儿子每每的呼喊,一声弱似一声,她也死马当做活马医,派出心腹前去寻找适合的孩子。
心腹不辱使命,很快便找到了一户姓冯的人家,主人叫冯才,世代农耕,家中二子一女,对于幼子不太看重,小孩生了病奄奄一息,夭折只是时间的事,心腹回禀之后,从府中拿了元甫的衣服,又买了一副上好的棺材准备给他下葬所用。
兰阳郡主便请了道士将元甫和那孩子的生辰八字烧入祭坛中施法,静待对方的死讯,本是水到渠成之事,谁知那孩子忽然好转,什么药也没吃就又精神焕发起来。
反观元甫,生机渐消,药水和米汤也喂不下去,强行灌入之后,险些一口气上不了窒息而亡。
兰阳郡主瞧着幼子被病痛折磨的可怜模样,狠狠心,给了五十两银子,直接买了那小孩的性命,让人结果了他。
不知是不是道士的方法真起了作用,那小孩下葬之后,元甫渐渐好转,恢复了健康,兰阳郡主花了钱,也不再过问那户人家的事。
反正事情不是她亲手做的,她连面儿都没见过,以钱换命,更谈不上愧疚。
后来老吴却告诉她,冯家出了事。
那冯才本就是个好色忘义的,有了银子后,不仅终日流连花街柳巷,还生了纳妾的心思,妻子孙氏规劝无果,冯才嫌弃她人老珠黄,便想休妻另娶。
岂料这孙氏也不是任人鱼肉之人,她亲眼看着丈夫是如何勒死自己的孩子,早就得了失心疯,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用同样的方法杀死了自己的丈夫,而后自首。
这个杀夫的案子简单明了,没过多久就结了案,她也就渐渐忘了。
今日被越苏提起,她如遭当头一棒,东院那边没有证据还好,若是有,单她施行巫术这条,便要事事受人挟制,这可如何是好。
因有孝在身,直到正月十五完,阖府人都未曾走亲访友,闷在院中,每日晨昏定省之后,只在祠堂中焚香念经。
膳食更是清淡,除了三十那晚见了两粒荤腥,其余餐餐素食,吃得舌头都淡了。
十六晨起,越苏贪暖不肯梳妆,懒懒倚在床头看书,窗外两个馋嘴的小丫头说话。
“厨房的马婆子说,浮翠楼里请了个江南的师傅,做的一道叫玫瑰蜂糖糕,又甜又软糯,闻着还有花香。”
“再有多美味,可惜咱们关在府中,也吃不上啊。”
“要是能出府就好了。”
那小丫头又说了几道甜点,如何如何美味,她越听越是心痒难耐,请安时见何太太心情不错,就央了何太太说想出门。
自大丧之后,头一回听越苏要出去,料想她在院子里腻得慌了,何太太发了善心:“昨日你姐姐也说想出门逛逛,姐妹俩正好作伴,早去早回为好。”
越苏高兴不已,带着环绿就到了越蕙房中,三两下整饰好了妆面,挑好了衣裳让她换上。
越蕙不依,从她手中抢过青黛,细细描眉,铜镜中的面容杏眸流光,水色潋滟,俨然一副美若天仙的样子,越苏在后头一边替她挑选簪子,一边催促。
可她尚不满意:“发髻还没弄好呢,好妹妹,等我一会儿吧。”
及笄后,女子的发髻全部挽起,而今时兴的是从宫中流传开来的同心髻,比宫中贵人的朝天髻简单明了,比前些年流行的双蟠髻更适合她,不需要厚实的发量就撑的起来,左右簪上象牙白玉花簪,十分耀眼夺目。
越苏实在是等得心急,要拿过越蕙手中的青黛道:“我替你画眉,必定快准狠。”
“不可不可。”越蕙对她的技术不敢恭维,挡着脸不让她触碰,紧张道:“等哪天空闲了,我让你随意画。”
越苏叹了口气:“你们都不让我动手,我怎么能学会呢?”
她知道自己的画眉过于简略,眉毛全都是环绿伺候,根本不让她来,就怕一时坏了线条,修补不回来又要重新上妆。
越蕙见她口中嘟囔,促狭说道:“好妹妹,幸好你生在朱门绣户,若是生在小门小户,眉毛不会画,岂不是日日要郎君伺候?”
几个丫环陪侍身旁,听了此话都捂着嘴笑,越苏装作要拿帕子打她,不依不饶:“好啊你,有你这样当姐姐的吗?当着下人拿妹妹取笑。”
“难道我说的不对?你那双手,绣只蝴蝶像蚂蚁,好好的眉毛涂成黑炭。”
说完,她笑得更大声了。
平安伯府离浮翠楼有一段距离,二人在车内玩起了飞花令,接了十几句,越苏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就声称累了。
趁着此处无下人在,越蕙突然凑近她的身边,放低了声音:“越苏,你和二表哥,平日里相处是怎样的?”
“兄妹之间,自然十分和睦,相互敬重。”
越蕙撇撇嘴,这不说了等于没说么,继续不甘心询问:“那你们,可会有什么亲密之举?”
问话的人眸子里尽是好奇,还有些迟疑,越苏未答,反而担忧问道:“我听闻,你和谢公子走得颇近,难不成......”
谢家是书香世家,祖上曾在虎口下救过太祖的性命,太祖感念其衷心可,勇气可嘉,下令敕封侯爵,食邑千户,族中从未出过败坏门风的子弟,谢姜狂而不傲,算是有名的君子。
若是此人是个风流浪荡的人物,徒有其名,实则趁机对越蕙做出登徒子之举,是万万不能托付终身。
越蕙害羞蒙住半张小脸,低头浅笑:“你想哪去了,我和谢公子,乃志趣相投,平日里只谈论诗词歌赋,品茗对弈。”
越苏自然不信:“长姐若不说实话,妹妹可真是无能为力。”
越蕙急了,抓着她的手好一顿掐,挤眉弄眼示意外头还有人呢。
“你这怀疑的眼神,是想到哪儿去了!”
不过越蕙初尝情滋味,确实不懂如何处理这些事,初相识时,谢姜君子端方,目不斜视,熟悉之后,反倒曾有几次都借故想靠近她,幸而她谨记女子矜持的教诲,没让他太过分。
那天傍晚,她以消食为由,偷偷和他在湖边见面,被台阶上的青苔滑了脚,谢姜扶住她时,不经意的,将她紧紧抱住,越蕙挣扎不开,慌乱中清楚地感受到,她的脸颊,似乎被一个软软的东西触碰了。
虽然只有一瞬,可第一次遇见这种事,她当真不知怎么办,红着脸跑回了府。
听越蕙讲完,越苏却是一脸沉重:“那后来呢?他再见你,可有什么放浪之举?”
越蕙惊讶于她的直白:“你说什么呢。”
然后看着越苏严肃的脸色,不似玩笑,才支支吾吾道:“......他只说想早日娶我过门。”
虽没有明说,但越苏也猜到了,淡淡提醒她:“长姐要为祖母守孝一年,不可操之过急,此事需告知母亲,请她查清楚谢家人秉性作风才行。”
“唉……”越蕙长长叹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