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向禾仿佛被人当众扇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
她死死地盯着江晚,一字一句道:“你说什么?印章丢了?”
江晚被她眼中的寒意逼得瑟缩了一下。
但很快又恢复了柔弱的模样,怯生生地看向晏北川。
“阿川,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晏北川闭了闭眼,眉头拧得更紧了。
他当然知道,那枚印章对季向禾来说有多重要。
他也不是没找过,自从江晚跟自己说她把印章弄丢了,他一直都在找。
但是一想到找到印章,以季向禾现在对他的态度,他心里就有一阵说不清的情绪。
只是他没想到江晚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说出这件事。
他原本打算自己找到印章再告诉季向禾,却不想被江晚搅了局。
江晚依旧保持着那副柔弱无辜的模样。
甚至还带着些许歉意地对季向禾说:“向禾,你别生气,都怪我不好,弄丢了你的东西。你放心,我会赔给你的。”
季向禾没有理会江晚的话,她现在心里满满都是愤怒!
印章对于她来说太重要了,那可是她的爷爷曾经亲手为她雕刻的。
“江晚说的是真的吗?你把我的印章,送给她了?”
她的声音冷得像冰,眼神锐利得像刀锋。
她只想要晏北川亲口说出来到底是不是。
如果真的是,离婚这件事对她来说就不再是纠结的选择了。
餐厅里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暴。
晏笑笑幸灾乐祸地偷瞄着晏北川,晏夫人则是一脸不悦地盯着季向禾。
仿佛她是这场闹剧的始作俑者。
晏老爷子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
他重重地咳了一声,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好了,都别说了,小禾,你跟我来书房一趟。”
说罢,也不等众人反应,便拄着拐杖径直离开了餐厅。
晏北川深深地看了季向禾一眼。
一进书房,季向禾再也忍不住,眼眶瞬间红了。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她咬着嘴唇,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
晏老爷子看着季向禾这副模样,心里也有些不忍。
他叹了口气,从抽屉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季向禾。
“小禾,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但是,公司现在正在上市,这个关头不能出任何岔子,离婚的事情,暂时不能提。”
季向禾接过银行卡,手指轻轻摩挲着卡面,语气平静。
“爷爷,我明白您的意思。您放心,我不会在这个时候给晏家添麻烦的。”
“只是,我和晏北川的婚姻,走到今天这一步,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我累了,不想再继续这段无望的婚姻了。”
晏老爷子看着季向禾决绝的眼神,知道自己再劝说也没有用。
他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一丝疲惫。
“小禾,爷爷老了,很多事情也力不从心。北川这孩子,从小就被我惯坏了,不懂得珍惜。你再给他一点时间,等公司上市之后,我会让他给你一个交代,爷爷也是把你当亲孙女看待的。”
季向禾知道,在晏家,除了晏老爷子,没有人把她当回事。
至于晏北川呢,他的爱就像泡沫。
有的时候轰轰烈烈,消失的时候也干干净净,不留一丝痕迹。
就像晏北川抱着她在床上呢喃的时候。
那一瞬间的动情,季向禾是真的觉得晏北川是爱她的。
“爷爷,我明白您的意思,我不会在这个时候给晏家添麻烦的。”
季向禾深吸一口气,将那张银行卡推了回去。
“这卡我不能收,我和北川之间的事,等公司上市之后再说吧。”
晏老爷子拍拍季向禾的手,浑浊的眼中满是疼惜。
他这个孙媳妇,打从进门起就乖巧懂事。
奈何那小子不争气,硬生生把人逼到今天这个地步。
季向禾何尝不知道晏老爷子的难处呢?
只是晏家对季家有恩,她必须答应,而且也没多少时间了。
书房外。
晏北川从老爷子将季向禾带进书房后,就在书房外等着。
他有些烦闷,不知道季向禾到底怎么想的,为什么现在铁了心要跟自己离婚?
晏北川烦躁地扯了扯领带,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紧成拳。
可是……
脑海中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季向禾那双清澈的眸子。
心头莫名一阵烦闷,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抓挠,让他难以忽视。
从书房出来后,季向禾整个人都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走路都有点轻飘飘的。
她看了一眼晏北川,没有多说什么,径直准备下楼。
晏北川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想要伸手扶她,却又被她不动声色地躲开。
家宴结束后,江晚本想让晏北川送她回去,却被晏夫人不动声色地拦下了。
“晚晚啊。”
晏夫人笑得温柔,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
“北川一会儿还有事,我让家里司机送你。你要是担心他,回去给他打个电话就好了。”
其实大家都明白怎么回事,毕竟季向禾和晏北川还没有正式离婚。
今天的家宴上就已经闹得很不愉快了,老爷子都有些动气。
这个时候要是晏北川直接在晏家把江晚带走,事情只会更加不可收拾。
晏夫人就算再怎么不喜欢季向禾,也不会再去火上浇油。
江晚点了点头,便跟着晏家的司机上了车。
走的时候,眼睛狠狠地剜了一眼站在晏北川身边的季向禾。
晏北川跟季向禾和老爷子道了别后,便一前一后走出了晏家老宅。
一路上,车厢内安静得落针可闻。
回到家,季向禾再也无法忍受这种压抑的气氛。
她转过身,冷冷地对晏北川说:“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晏北川看着她冰冷的眼神,心中怒火腾地一下蹿了上来。
“季向禾,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我只是觉得,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必要再继续下去了。”。”季向禾的声音很低,“既然印章丢了,就不要了,婚,我是一定要离的,只是早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