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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天,小夭提前来到瑶池边等候王母。对着这瑶池,小夭感觉回到小时候,但又比小时候沉得下心。

王母娘娘为她把完脉,发现果然如前任王母说的一样,决定让她泡在瑶池里一个月,然后就到玉山密室里的玉床重塑经脉。

每一次重塑经脉,小夭都痛到难以呼吸,每一次都靠回想着娘亲,回想着与相柳的点点滴滴来缓解。想到初次相遇,因为要引出胐胐,结果还引来了毛球和相柳,还被怀疑是细作,被鞭笞了40;

想到了初次月下谈心,看着月亮,手牵着手;

初次到他的大海贝是为了引蛊,情人蛊成功种下,海底游玩时的海底渡气,那算不算是初次亲吻,每一次的回眸一笑,都藏着情意绵绵的柔情;

想起了龙骨狱外他的逼吻,这是他的光明正大的主动;

初次与防风邶见面时的惊讶,原来他只是为了见她一面的化身;花园里他深情款款的看着自己,说“我若是对姑娘一见钟情了,该如何是好?”在敦物山上练箭的时候认真地对自己说“不如别当王姬了,随我四处流浪去吧?”

想起海底37年的陪伴,是他初次有理由拥抱她,因为他以为她没有知觉,不会发现他对她的温柔。所以每一次都只会默默守护….点点滴滴,脑海里全是关于他的画面才支撑她坚持下去。

每一次,当阿獙和烈阳静静地守候在门口时,他们的心都紧紧地揪在一起。门内不时传出的凄惨叫声,仿佛一把利刃,直直地刺进他们的心房,让他们感到无比的疼痛。

烈阳眉头紧蹙,转头看向身旁的阿獙,低声问道:“你真的确定她不知道相柳在瑶池为她解除蛊毒的事情吗?”

阿獙轻轻地摇了摇头,语气沉重地回答道:“依我看,她应该确实不知情。要不然,以她的性子,恐怕早就来找你我询问此事了。”

烈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接着又疑惑地说道:“可为何每次她都会疼得直呼娘亲与相柳呢?”

阿獙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道:“也许,她对相柳的爱意远比我们所想象的还要深沉得多。

只是,有时候我也会想,到底是该庆幸她对此一无所知,从而避免更多的痛苦;还是该为她因不知真相而承受这无尽的折磨感到悲哀。”说完,阿獙深深地叹了口气。

烈阳无奈地摇了摇头,但他的双脚却如同生了根一般,依旧稳稳地站立在原地,目光坚定地望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安静地等待着。

就这样,每隔一个月便要经历一次重塑经脉之苦的日子,如白驹过隙般匆匆流逝。不知不觉间,五十年的时光已悄然过去。在这段漫长的岁月里,小夭几乎将藏书阁中的书籍都翻阅了一遍。

这一天,小夭如往常一般在藏书阁里寻找有趣的书籍来阅读。偶然间,她的目光落在了一本布满厚厚灰尘、看上去颇有年代感的书上。

轻轻拂去表面的尘埃,书名渐渐清晰——《回溯镜探秘》。小夭好奇地翻开书页,瞬间便被其中所描述的吸引住了眼球。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小夭沉浸在书中的“回溯时光”而无法自拔,仿佛忘记了周围的一切。既紧张又激动,激动的是自己可能有机会重新遇见相柳。

阿獙见小夭一整天都没有从藏书阁出来,心中不禁有些担忧。于是,它小心翼翼地端着饭菜走进藏书阁,想要看看小夭是否安好。

刚一进门,阿獙就看到小夭正全神贯注地盯着手中的书本,连他进来都没有察觉。

阿獙轻声呼唤道:“小夭……”

然而,小夭依旧没有反应。无奈之下,阿獙只好走到小夭身边,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这时,小夭才如梦初醒般抬起头来,一把抓住阿獙的手,急切地问道:“阿獙,阿獙,你知道回溯镜吗?”

阿獙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晓。接着,它指了指放在一旁的饭菜,说道:“我不知道什么回溯镜,但我知道你已经一天一夜没吃饭了,赶紧把饭先吃了吧。”

小夭听后,这才意识到自己需要足够的体能,来应对接下来的事。她缓缓放下手中的书,匆匆忙忙地扒拉了几口饭菜,然后又迫不及待地站起身来,对阿獙说:“走,我们快去见王母娘娘!”

阿獙领着小夭一路小跑来到王母居住的宫殿。此时,王母正端坐在殿内,似乎早已知晓她们的来意。

看着小夭满脸兴奋与期待的神情,王母心中默默地感叹道:“阿眉啊阿眉,你可真是料事如神,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王母回答道,“小夭,书里说的没错,回溯镜能看到一个人的生平过往。可是如果要回溯时光,你知道要付出什么代价吗?”

小夭热泪盈眶的点点头,“我知道,书里说需要对方的精血可以看到他的生平过往,我有,我身上有他的精血。

还有,如果重回过往,那么在此时空的我,会消失。但是我愿意,求求王母帮帮我!”

王母无奈的摇摇头,“真是个痴儿,此镜万年才可以使用一次,二十年前才刚好到时间,也不知道是不是你的运气够好。但是万年才可以重启一次,谁也不知道回溯后还会有什么后果。如此,你也愿意一试吗?”

小夭毫不犹豫地点点头,“王母,只要能再次见到他,什么代价我都愿意承受,付出生命也要回去,我要再见到他!”

“那便随我来吧。”

说完小夭随着王母一同来到放置回溯镜的密室。

随着王母的施法,回溯镜里显出了相柳的过往,小夭大气不敢喘的看着。

在北冥独自破壳而出,独自在陌生的环境长大,海里各种各样的海怪随时过来侵袭,自己顽强的在搏杀中生长,被骗到死斗场,经历了一百多年的死斗场生活,最终逃到海上。

而在海上遇到大涡流,被路过的洪江所救,并传授了他疗伤功法,还说带他去见七代神农王,医治他身上的伤:但他依然不相信眼前人是对他好,于是找到机会刺伤洪江,逃到极北之地;一躲就是一百多年,期间遇到了毛球,后又遇到防风邶。

后来成为军师相柳,几百年来得洪江的谆谆教导;期间在山里遇见玟小六,心甘情愿的移蛊,种蛊后以宝柱的身份在回春堂买了一个宅子,还要她寻各种海底宝贝铸造神弓;

离绒老伯对他说,“情蛊这东西呀,不但要命,还要心,你命虽然有九条,但心,只有一颗。”可是他还是心甘情愿的种下了。谁料刚种下情人蛊的玟小六在种蛊不久后便回归皓翎,成了王姬殿下;

海底逼吻后让她独自游回去,但是自己却依然舍不得她受伤,于是隐匿起来全程跟着她,保护她,所以一路上没遇上海怪;

还看见她被涂山璟所救,看到涂山璟抱着她时骨虫显示他想要放下,可是被反噬的痛了;那时候的他有多痛,才会显露那样的痛苦不堪的表情,堂堂九命相柳,承受肉体的伤害时都不曾有的表情,那心痛比肉上的疼痛厉害千百倍!

因为放心不下她,依然花了不少时间忙里偷闲为她寻找弓箭铸造的材料,还一边化身防风邶教她射箭,带她游玩;

一次次因为她而放弃刺杀玱玹,37年海底精血喂食,并且殒了一命后来一次次的推开;

葫芦湖决裂后她流了半身的血支撑不住晕倒了,他心痛的第一次忍不住哭泣了,还深深的吻在她手腕的伤口上,为她止住了鲜血,为她抚平伤口;

玉山以两命解蛊,还说着:“当初可以为玱玹解蛊,那是因为他并非自愿,而我却是自愿种下,地上梧桐相待老,天上鹣鹣不独飞,水中鸳鸯会双死,你的蛊解了,从此以后,我们再无任何关系。”

此时的她大脑仿佛缺氧,却双手死死掐着自己的大腿,逼自己清醒的看下去。

看着看着,没来得及问阿獙和烈阳,快速的擦干眼泪死死的盯着回溯镜,深怕错过每一幕。

原来在葫芦湖上,相柳为了推开她说着绝情的话逼她恨他,拿了小夭满身的血,后来让鲛人拿去救了涂山璟。

原来大战前还为她雕刻大肚笑娃娃,还让毛球送来玉山,以阿獙的名义送给了小夭,说是新婚礼物。最后一个人看着大肚娃娃傻笑,他是否在想象自己在拿到笑娃娃时那开心的模样?真傻!

而她也看清楚了,大肚娃娃里的冰晶球是她与丰隆大婚前送给相柳的那个,只是内容变了,本来是两个鲛人,如今是三个鲛人。

原本那个男鲛人被移到了角落,深深的凝望着女鲛人。而女鲛人的前面是另一个男鲛人,也就是说原本的男鲛人已经退到守护的位置。

还写上一句:有力自保,有人相依,有处可去,愿你一世安乐无忧!

再后面就是大战而死于海岛,自爆妖丹,全身化为毒血,消散于天地之间。

看完这一切,小夭瘫软在地,口吐鲜血,昏倒在地上。

阿獙急急忙忙抱着她回到了她的房间,王母娘娘给她输送了灵力,还喂她喝了玉山玉髓。

昏睡过去的小夭一直做着梦,梦里全是和相柳在一起的每一幕,有开心的,有惹他生气,也有刚认识防风邶时生气的自己,两人你进我退。梦外的小夭枕边一直是湿漉漉的,有时候梦语道“相柳,相柳,别离开我”有时候嘴角上扬梦语道“我愿意,邶,你带我走吧,我愿意随你四处流浪…”

一旁轮流照顾小夭的阿獙和烈阳摇摇头,叹气道:这回真的是谁也阻止不了她奔向相柳了!

小夭醒来已经是十天以后了,阿獙和烈阳紧张的盯着她看。

阿獙问,“小夭,你感觉怎么样?”

烈阳佯装生气道,“你这丫头,可真是让人费心,竟然为了一个男人吐血昏了十天!”

小夭崩溃到安静的流着泪,“阿獙,烈阳,你们可真是瞒得我好苦啊!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当时不阻止他以命解蛊?”

烈阳说,“傻丫头,阻止那九头妖解蛊,你早就没了!”

阿獙摇摇头,“小夭,我们都希望你能好好的活着,但没想到他居然为你付出了这么多。”

小夭像是抓住了世间最后一丝希望,双手紧紧地抓住阿獙的手,那力度大得仿佛要将所有的情绪通过指尖传递出去。

她的脸上分不清是泪还是笑,泪水如决堤的江河般奔涌,嘴角却又扯出一抹癫狂的笑意,

声音颤抖地说道:“阿獙,烈阳,你们看到了吗?相柳,他和我一样啊,不,他爱我比我爱他还要深。”她的眼神有些迷离,

像是陷入了回忆的漩涡,“原来,早在种下蛊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是他的妻了啊。”

说着,她缓缓抬起手,轻轻地抚摸着手上那银色弯月标志,眼神变得痴迷,仿若那标志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随后便唤出了银月弯弓,小心翼翼地抚摸着上面的每一寸,抚摸着那些海底宝物。

她像是陷入了疯魔一般,反复呢喃着:“看,这是他送我的聘礼,这是他送我的聘礼啊。我好喜欢,好满意。”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灵魂深处挤出来的,饱含着无尽的爱意与悔恨。

可紧接着,那汹涌的泪水再次决堤,像是怎么也止不住。

她像是在对自己倾诉,又像是在向世界呐喊:“原来我们早已是夫妻了,哈哈哈哈。我真的好开心,此生此世,永生永世,我只会做九命相柳的妻。

他还说……他对我一见钟情了呢。”她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痛苦和自责,

“可是最后,我连脖子都不让他咬,我看到了,那时候他整个人就像碎掉了一样。我总是在拒绝他,一次又一次,为什么我会变得如此冷漠,如此残忍?

他为我付出了那么多,而我都做了些什么?”她用手捂住脸,哭得不能自已,

“我好恨我自己,我再也见不到他了。是不是因为我说害怕他入梦,所以这百年来,他就真的再也没有出现在我的梦里?

有时候,就算梦到他,也只能看到他那孤独的背影,他再也不愿意和我说话了,也不理我了。他一定是对我失望透顶了,才会狠心把猩猩镜里的一切都删除了啊。”

在一旁的阿獙和烈阳静静地守着她,他们的眼中满是心疼和无奈,却不知该如何用言语去安慰这个心碎的女子。

良久之后,小夭像是突然清醒了一些,脸上又浮现出一丝凄美的笑容,她看向阿獙和烈阳,

眼中满是哀求:“阿獙,烈阳,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可你们以为的好不算数,要我自己觉得好那才算好。求求你们了,别阻止我,好吗?”

阿獙默默地流着泪,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试图给她一丝慰藉。烈阳则转过身去,他不敢再看小夭那憔悴的面容,不敢看她因悲痛而颤抖的身躯。

在那个无人注意的角落,他也默默地流下了眼泪,为小夭和相柳之间那刻骨铭心却又充满遗憾的爱而感到深深的惋惜,为小夭那深入骨髓的心痛而心痛。

最后小夭又想起了书本上说回溯镜可以回到过去,那是唯一可以再次见到他的方式。她抓着阿獙的手,“阿獙,阿獙,王母说可以回到过去,我要回去,回去救他,你赶紧带我去见王母,求求你了。”

阿獙无奈,知道了这一切,便再也无人能劝住如今的她了,于是开口道,“哎,小夭,你现在身体这样虚弱,你确定现在的你回去救得了他吗?不如先养好身体,再从长计议。”

小夭擦干眼泪,点点头说,“好,我吃饱饭,养好身体就过去找王母。”

烈阳无奈又心痛,摇摇头说,“你就这样去救他,估计你还没把人救出来,就被打出去了,虽然你现在灵力高,可是你没有计划的进去,你觉得能成事吗?”

小夭被一言惊醒梦中人,“对,我得好好计划一下。”

小夭心中十分清楚,如果自己真的回溯到了过去,那么必然要做好充分的准备。

她想到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首先想到的便是疗伤圣药,假如能在死斗场上救了他,那么他那时候一定是身上有伤的,所以这个疗伤圣药是必备良药。

在过去的五十年间,她不自觉地**出了许多毒药,这次刚好可以一并带上!

还有那玉山阵法,她学的不算精通,可这阵法的威力她是知晓的,若能掌握,定能在关键时刻发挥巨大作用。

此外,适合海妖的疗伤功法以及修炼灵力的书籍,更是必不可少。反正各种各样的书籍只要能抄下来的,都把它们抄下来,以备不时之需。

于是,她开始忙碌起来,日夜不停地抄写着那些珍贵的书籍。每一个字,每一行语句,她都抄得极为认真,仿佛这些文字中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抄完书籍后,已是两个月过去了。小夭又特意下山,取来了三万两黄金。她深知,在这个世界上,如果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那便是最简单的方法。

假如钱不能解决问题,那她也有别的手段,可以下毒,在小夭看来,总之有备无患是一定不会错的。

她不能让自己在回到过去后陷入毫无准备的困境,她要为自己的行动做好一切可能的准备,以应对未来可能出现的各种挑战。

小夭知道还要跟爹爹和外爷道别,于是她身穿白衣,难得的整理好仪容,让阿獙陪同着去见黄帝。

当小夭踏入宫殿见到皇帝的时候,夕阳的余晖正柔柔地洒在殿内,将一切都染成了暖橙色,可这黄昏时分的温馨却无法驱散空气中那隐隐的离愁别绪。

皇帝微微一怔,心中泛起一丝诧异,但他久经世事,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威严的面容宛如平静的湖水,没有丝毫波澜。

小夭今日格外不同,她莲步轻移,走到皇帝面前,恭恭敬敬、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大礼,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一种郑重。皇帝凝视着她,敏锐地察觉到如今的她和从前判若两人。

那双曾经灵动的眸子里,如今像是被一层迷雾笼罩,再也见不到那种发自内心的纯粹喜悦,那笑容虽绽放在唇角,却如同深不见底的幽潭,让人捉摸不透。

“这次回来,是最后一别吗?”皇帝的声音平静如水,却又似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打破了这略显沉闷的寂静。

小夭微微一哂,笑容里透着几分苦涩:“外爷,什么事都瞒不过您。外爷,我来给你再把把脉,可好?”

皇帝的眼眶微微泛红,像是被小夭这简单的话语触动了内心深处的柔软,他轻轻地点了点头。

小夭走上前,手指搭在皇帝的脉搏上,专注地感受着那跳动的韵律。

片刻后,她松开手,笑着说:“外爷,如今您的身体比从前好多了,并无大碍,我给您写个方子吧,希望外爷的身体一直健健康康的。”

皇帝看着小夭,目光深邃,缓缓问道:“能和外爷说说心里话吗?”

小夭闻言,缓缓地将目光投向远方,那目光仿佛穿越了时空,落在了一个遥远而又熟悉的身影上。

她的眼眶泛红,却仍面带微笑,声音有些哽咽地说道:“外爷,原来从始至终,我与相柳就是真实的夫妻。我还没被哥哥抓回高辛之前,与他种的是情人蛊。

您可知道,百黎有一种蛊,是同命连心,而且我痛他也会痛的。在那漫长的百年间,只有他能感受到我的痛,而我,一次都没有感受过他的痛。

每当我心痛如绞,他都能切切实实地感受到,那种痛苦,他陪我经历了无数次。可我只感受过他一次的痛,那次是他以防风邶的身份抢婚后,他说如果我暴露他就是相柳的话,他会让我感受到生不如死。

呵呵,可不是生不如死嘛,他第一次放开蛊让我感受他的痛,那种剧痛如汹涌的潮水般向我袭来,我痛到全身痉挛,像一片被狂风撕扯的叶子般在地上翻滚,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至今想来都让我心碎。”

小夭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平复那翻涌的情绪,继续说道:“他化作防风邶,陪我在这红尘中寻欢作乐,教我射箭。

他教得是那么认真,每一个动作都耐心地示范,只是为了让我有自保之力。因为他看到我总是不顾自身安危,用肉身给哥哥挡那些致命的伤害,他不忍心啊,他是那么心疼我。”

皇帝静静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听着小夭的倾诉,他知道,此刻的小夭需要的只是一个倾听者,她在寻找一个情感宣泄的出口。

过了一会儿,小夭的声音再次响起:“他作为辰荣军师,明明有无数次机会可以杀玱玹,可他没有。第一次阻拦他的时候,我是以我的肉身替哥哥承受了那致命的一击。

他当时很生气,那双眼睛里燃烧着怒火,可那怒火中又藏着无尽的怜惜,他舍不得我死啊。

当晚,他便带着重伤去做杀手,只为了赚取归墟水晶和玉髓,来为我疗伤。”说到这里,小夭眼中原本带着微笑的眼睛里竟流出了热泪,那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如同破碎的珍珠。

“外爷,他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人。我是如此不堪,如此懦弱,可他却还是以命守护。

您还记得当年我在梅林虐杀的事吗?那些医师们都已确定我死透了,是他不顾一切。他从清水镇的大山乘着毛球,一路疾驰而来。

他冲破了神农山的结界,单枪匹马地要来带我走。他把我带到了海底,不惜舍掉了自己的一命,只为换取我的生机。”小夭的脸上露出幸福又痛苦的笑容,泪水不断地流淌,可她似乎已经沉浸在回忆中无法自拔。

“他射杀丰隆,那是因为神农馨月两次三番地要刺杀我,丰隆是她的帮手,有他在,日后我难免会再次受到伤害,他不忍心看到我陷入危险。

可他却故意让我觉得他要杀玱玹,我当时还那么生气,对他说出今生今世,永不相见的话。”小夭说到这里,已经哽咽得说不出话来,泪流不止。

这时,她突然抬头,看见一张手帕递了过来,是玱玹。她没发现的是玱玹听见了所有的话。

玱玹的眼睛也红红的,眼中满是心疼地看着她。

小夭一把抱住玱玹,像个孩子般哭着说:“哥哥,那晚他还要了我一身的精血,说将来打仗免不了受伤,要了我很多的血。

可原来那血是为了救涂山璟,为了让我有人相依。与轩辕军大战前,他还特意上了玉山,舍了两命为我诱杀蛊虫。就是那次我服毒自尽那一次,哈哈哈。

地上梧桐相待老,天上鹣鹣不独飞,水中鸳鸯会双死。同命连心的蛊,只能杀,不能解。哥哥,他对我用情至深,可我从一开始就不敢相信他对我有情,哪怕当年与璟一起到百黎,巫王说有情人种情人蛊,无情人种无情蛊,那时候我依然不信。”

玱玹也流着泪,轻轻地拍拍她的背,心中已然明白他们之间那深深的爱意,这份爱如此浓烈,如此深沉,他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安慰小夭那如刀割般的痛了。

良久之后,小夭终于有力气抬起头,她松开哥哥的拥抱,擦了擦眼泪,眼中满是柔情,

轻声说道:“哥哥,我知道你会是一个好君王,天下在你的手上会变得更好,妹妹很欣慰。

只是,以后我会长住玉山,永世不下山,希望哥哥以天下大任为主,不要再来找我了,好吗?

我要离开了,如果可以的话,希望哥哥替我关照百黎,废除死斗场,这是我最后的心愿。从此以后,世上再无西陵玖瑶。”

听到此处,玱玹哭得全身发抖,他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悔恨:“妹妹,对不起。如果我知道你们爱得如此深,哥哥说什么也不会要了相柳的性命,哥哥没用,连你的唯一心愿都没能守护。

哥哥答应你,一定会废除百黎的奴籍,早日废除死斗场,让大荒的人、神、妖平等。可是小夭,不要永不下山好吗?哥哥知道错了,哥哥真的错了!”

小夭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任由玱玹紧紧地抱着自己,因为她知道,这是他们最后一次的见面和拥抱了,她要回溯时光,找相柳了。

皇帝也感觉到小夭并不是永不下山,而是有可能永远不出现了,又或者是,永远不存在了。可她那决绝的眼神,恐怕已无人能阻,低下头不让人看见他流下的泪水。

下了小月顶,她还去了轩辕城,她走在曾经和防风邶见面的地方,原来他是特意等着自己,并非偶遇。

那次不经意的转身,就看见了他,他还对自己说:“如果这次你不理我,我已经准备好了下一次的偶遇”

“我无聊呀,我看你也无聊,一个人无聊不如两个人无聊”

“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在烤肉铺子里吃东西的时候,深情款款看着自己说,“遇见你后方知,过往一切,都是为了,今日我能讨好你”

想到所有的邂逅相遇,嘴角总是不由自主的露出微笑,那时候的时光,真好。

最后见完白帝,回了玉山,也跟阿獙和烈阳好好的告别了。

临出发前的晚上,小夭还在屋中看到了阿念送她的成婚礼物,扶桑木一捆。小夭决定这个礼物真好,万一到时候相柳还是要回到极北之地,有了它,可以方便很多,起码可以在那冰天雪地里烤肉给相柳吃!想到这里,小夭的嘴角微微上扬。

一切准备就绪后,王母和小夭现在镜子前面嘱咐道,“小夭,回溯镜需要你的半身精血,你把血滴进镜子里,如果你回溯以后身体太虚弱,把我给你的玉髓带上。

必要的时候还可以想办法回到玉山请阿眉帮忙,切记不要扰乱那个时间点的其他人和事,否则一切都会无法预知的改变。懂吗?”

跪拜王母后,开始滴入精血,王母则向着回溯镜施法,“小夭,是时候了,不知道回去的是八百年前还是更早,你一切注意,”话还没说完,小夭被吸入了镜中。

小夭仿佛掉进去了一个黑洞,身体悬在空中,脚不着地,头脑昏昏的。

小夭悠悠转醒,只觉脑袋昏沉无比。她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竟是一片茂密的森林。

翠绿的树叶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片绿色的天幕。斑驳的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宛如金色的细丝。

小夭试图动一动身子,却发现自己竟然被高高地挂在了一棵大树的枝丫上!她心中一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一阵细微的啄击感从脸颊传来,原来是一只小巧玲珑的鸟儿正在好奇地啄着她的脸蛋儿呢。

小夭无奈地摇摇头,伸手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活动了一下手脚,确认四肢都还健在之后,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好在四肢还健全,不然可就麻烦大啦,只是这浑身都疼得厉害呀。”说完,她呲牙咧嘴地倒吸一口凉气。

待疼痛稍稍缓解一些,小夭赶忙从怀中掏出两瓶玉髓,咕噜咕噜地灌进嘴里,还吃了一颗提前准备好的补血丹药

那清凉甘甜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迅速滋润着干涸的经脉和受伤的身躯。过了好一会儿,小夭终于感觉恢复了些许力气。

她低头看了看腰间,确认那些带来的东西和黄金依然完好无损。小夭脸上露出一丝喜色,连忙将其放置在怀中。

随着一道光芒闪过,一把闪烁着银色月华般光芒的弯弓出现在她的手中——正是银月弯弓!

小夭手持银月弯弓,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自信的笑容,重新拥有高强的灵力就是爽。

随后,她轻盈地从树上一跃而下,双脚稳稳地落在地面上。

她迅速地环顾四周,只见郁郁葱葱的树木连绵不绝,繁茂的枝叶交织在一起,仿佛形成了一个绿色的世界。

然而,尽管她能看出自己身处山林之中,却完全无法确定具体的位置。

心中的疑虑如潮水般不断涌来,小夭迫切地想要证实自己是否真的回到了过去,以及究竟回到了哪一年。

她深知,找到有人家的地方或许就能找到答案。此时的小夭,体力已然恢复,可在这茫茫山林之中,她别无选择,只能步行走出这片山林。

她站在原地,迷茫地望着各个方向,不知道究竟哪个方向才是正确的。最终,她咬了咬牙,随意选定了一个方向,心里默念:相柳,等我!于是迈开坚定的步伐向前走去。

山林中的道路崎岖不平,小夭小心翼翼地迈着每一步,脚下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这片山林的故事。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小夭走了大概两个时辰,双腿已然有些酸痛。就在她感到疲惫不堪的时候,忽然,她的目光被远处的景象吸引住了。

只见一缕缕炊烟袅袅升起,在天空中缓缓飘荡。小夭的心中涌起一阵喜悦,她知道,那里一定有人家。

于是,她毫不犹豫地加快脚步,朝着那个方向奋力走去,心中充满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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