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苏安禾脚下不停,连头也没回,只微微侧身躲过这一击,“再不救就来不及了!”
说着便两步冲到江逸身边,快速封了他胸前的几个大动脉穴位,随后才站起来道:“你们家主子危在旦夕,就算大夫来了也不一定能救回来,更何况他还没来,你们又何不让我试一试?”
她动作快而精准,守在江逸旁边的老仆根本没反应过来。
此时门口的侍卫们也冲了进来,二话不说就要将苏安禾当做刺客处置,尤其是刚才她头都没回就躲过了那一刀,让他们简直如临大敌。
苏安禾从来没见过这么迂腐的侍卫,主子的命都快没了,他们还要将唯一能救他们主子的人杀死。
她一面躲避着侍卫们的攻击,一面后悔自己不该多管闲事。
一个背景强硬的皇商又如何?她想找合作伙伴也并不是非他不可。
正准备脱身离去,那抱着江逸上半身的老仆却突然大声喊道:“住手!”
侍卫们闻言总算停下了攻势,纷纷将目光投向那老仆。
老仆却没管他们,而是起身走到苏安禾面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恳求道:“请姑娘救我们家公子!”
“福伯?!”
“住口!”名叫福伯的老仆怒瞪着那领头的侍卫,“刚才这位姑娘一出手,公子的血就止了大半,你们若是还想看到活生生的主子,现在立刻给我滚出去!”
众侍卫面面相觑,一时不知到底该如何。
那领头的侍卫眉头紧锁,随后重重地呼出一口气,转身往外行去。
“走!”
侍卫们重新守住门口,福伯依旧跪地不起。
苏安禾没时间跟他们废话,直接指着屋里的一扇屏风吩咐道:“我诊病不喜有人在旁围观,烦请老伯将那屏风搬来以作遮挡。另外,再去弄一盆热水来。”
福伯连连应了,叫来侍卫挪来屏风把江逸围住,随后便急匆匆下楼找掌柜的要热水。
苏安禾见安置妥当,蹲下身一把将那匕首拔出,随后迅速在自己手臂上割了个口子,让血流到江逸的伤口上。
她的血与江逸的血混在一起,很快便形成一层厚厚的血痂,将江逸的伤口糊住。
接着她又将手臂挪到江逸的脸上,掰开他的嘴喂了些进去。
经过一晚上的休整,苏安禾血液里的抗生能量和细胞恢复能量已经很高,这样直接喂给江逸,他应该不多时就会醒来。
她的血液里有着来自几千年后的技术成果,救治一个普通兵器造成的外伤难免有些大材小用,但她又不是大夫,也没有那些高科技的医疗设备,只能用这个法子。
福伯回来时,苏安禾已经将江逸嘴边的血迹清理干净,自己手臂上的伤口不算太大,这会儿已经止住血,开始慢慢愈合了。
她向福伯叮嘱道:“给你家主子换身干净的衣服,注意不要碰到他的伤口,更不要让伤口沾水,切记。”
福伯一脸疑惑,“姑娘,那这热水......?”
苏安禾试了试温度,直接将两只手都浸了进去,“哦,这是我要来洗手的。”
她手上沾了血,不洗掉实在难受。
福伯:“......”
“还有,你家主子醒来之后,要多喝水、忌饮酒,饮食要清淡一些,不可吃太油腻的食物,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福伯十分恭敬地点了点头,“姑娘,我家主子没事了吗?”
“应该是没事了。”
福伯将信将疑地蹲下身查看江逸的情况,发现匕首已经拔出,血也止住了,主子的呼吸也健壮了许多。
他心里大松,起身朝苏安禾揖礼道:“姑娘大恩大德,江家定会铭记在心。若是姑娘有什么需求,不妨直接告诉老夫,等我家公子醒来,我定会为姑娘如实转达。”
苏安禾的确有事要和江逸商议,但不是现在。
“我目前没什么需要的,你留个信物给我,他日我有事,再去江府拜会。”
福伯凝眉想了想,转身从江逸手上取下来一枚白玉扳指递给她,“姑娘,你看这扳指如何?”
苏安禾接过来瞧了瞧,这扳指玉质细腻、色泽温润,的确是好东西。
还算他江家有诚意。
“可以。”
说完,苏安禾便举步朝门外走去。
路过门口时,那几名侍卫都低着头,一个也不敢和她对视,尤其是那个领头的,明明比苏安禾高出那么多,苏安禾却几乎已经可以看到他的头顶了。
又走了两步,她便听到身后传来闷闷地一声道歉:“江三莽撞急躁,对姑娘多有冒犯,还请姑娘恕罪。”
苏安禾只当没听见,施施然出了酒楼。
那去而复返的路人见她竟然真的安然无恙地出来了,顿时大为惊奇;又见江逸的贴身老仆一路弓腰相送,心中更是对苏安禾佩服地五体投地。
他原本张皇害怕的情绪不知不觉中已经尽数消去,剩下的只有比别人更先一步知道内情的兴奋和激动。
看着苏安禾的背影逐渐远去,他也一溜烟儿往繁华闹市中去了。
出来大半日,此时天色已近黄昏,再不回去只怕要露馅,再说忍冬还在战王府。
苏安禾便拐去一家卖粥的铺子,打包了两份粥,以及二十几个肉包子,按原路返回了弗如阁。
忍冬还没醒,她又给她喂了些水。
刚把茶杯放下,苏安禾就听到弗如阁的门被人拍得啪啪作响。
“王妃,奴婢来给你送吃食了,快开门。”
这人自称奴婢,语气里却没有一点恭敬,反而十分傲慢无礼。
苏安禾本不想搭理,谁知只隔了一小会儿,那人竟又大力地拍起门来。
她忍无可忍,起身来到门口一把将门拉开斥道:“是谁这么没有规矩,连门也不会敲?!”
门外的婢女被苏安禾凶神恶煞的表情吓了一跳,但她想起如今府里做主的人是方侧妃,胆子便又大了起来,眼神轻蔑地回道:“王妃恕罪,奴婢先前敲门,一直无人应答,奴婢怕王妃没听见,这才多用了些力气。”
苏安禾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但她的确是刚回来,也许这婢女说的确有其事,于是换了个问题道:“你为何现在才来送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