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翌日,苏安禾直睡到日上三竿才睁眼。
睡饱后,她明显感觉身体的机能变强了许多,实力也恢复了六七成。
尽管还不是巅峰状态,但用来自保已经是绰绰有余。
她翻身下床,先就着茶壶里的凉水喝了一大口,又扶着忍冬的头给她喂了一些。
在苏安禾的“能量血液”加持下,忍冬的脸色已经不似昨夜那般苍白如纸,呼吸也变得均匀绵长。
苏安禾暗暗松了一口气,忍冬的性命已经无碍,醒过来只是时间问题。
但眼下还有一事急需解决。
昨夜云肃下令把弗如阁的日常用度减半,可今日一早到现在,一个往她这来的嬷嬷婢女都没有,早饭热水那更是想都不要想。
她身体能量再强,也依旧是个人类,需要吃饭喝水才能活下去。
而那些个刁仆,想着云肃对她无情,又想着讨好方语瑶,竟怠慢她至此,实在是可恶!
不过现在还不是收拾他们的时候,免得云肃又找着理由来要休了她。
可他们若是以为这样苏安禾就会服软求饶,那就大错特错了。
她在弗如阁的几间屋子里转了一圈,拾掇了好几个胎薄色润的瓷器,用布包好后,从近街的一面墙一跃而出,稳稳地落在了外面的街道上。
仅仅隔着几道墙,苏安禾却觉得这外面的一切都比战王府里的可爱,哪怕是路边随地大小便的流浪狗。
她就近找了一家当铺,以低于市场两成的价格把带出来的东西全当了,并且都是死当,共换得一百五十两银子。
那掌柜给苏安禾银子时,忍不住多瞅了她好几眼......
人果然是不能只看表面,谁能想到这样花颜玉貌的小娘子,却是个顶顶败家的玩意儿?
苏安禾可没功夫去管掌柜的想法,这些瓷器都是云肃那个渣男的,贱当了她也一点不心疼,反而觉得很畅快。
她拿了钱,便直奔京城最有名的酒楼,把店里的招牌挨个点了一遍。
没办法,她体内的能量大,需要的摄入的能量也大,原身的肉体经过她的改造,也必须吃更多的东西才能维持。
看着小二将那些菜品一样样端上来,苏安禾第一次觉得,来到古代也不是一无是处。
毕竟在她生活的世界,自然生长的食物已经十分稀有,并且为了提高效率,军人们的伙食都是一种高度浓缩的能量棒,谈不上好吃与不好吃,只是单纯为了填饱肚子。
“哐啷!”
苏安禾正吃得开心,酒楼二楼却突然爆发出一阵骚乱,紧接着一块门板便携着劲风朝她飞来。
她迅速起身闪开,手里的筷子却不忘将盘中那最后一块烧鸡一起夹走。
而在她身后,那张全实木的桌子瞬间被门板上的人压得粉碎,桌上的碗碟也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苏安禾往那人脸上看了一眼,发现他竟然已经断了气。
“快!叫大夫!快!”
二楼的骚乱还在继续,客人们受到惊吓,争先恐后地从楼上冲下来。
一名身形矫健的男子直接从二楼飞身而下,疾奔门外而去,另有几个配了刀的男子则快速将那没了门板的包房牢牢守住,刚才叫大夫的声音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发生什么事了?”苏安禾随手抓了一个路人问道。
那人使劲挣扎了两下,发现根本挣脱不开,急道:“皇商江逸遇刺,伤到了胸口,眼见就要活不成了!”
苏安禾十分不解,“刺客不是已经死了?你们跑什么?”
那人见其他人都跑出去了,顿时急得连连跺脚,“姑娘,你快放开我吧,我家里还有老有小等着我回去呢!”
这话说的苏安禾更好奇了,她拿出作为一个军队将领的气势,蹙眉喝道:“说清楚,不然你休想踏出酒楼一步!”
那人都快哭了,苦着脸快速道:“姑娘难道不知道江逸是谁?他虽只是一个商人,可他的姐姐在宫中为妃,便是陛下最宠爱的怡妃娘娘!现在他受了重伤,眼见就要丧命,就算刺客已经伏法,待怡妃娘娘追查起来,我们谁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竟然是这样。
堂堂一个后妃的弟弟,没有入朝为官,反而做了商人,这倒是十分出乎苏安禾的意料。
“姑娘快放我走吧!”那人又催了一回。
苏安禾回过神,总算放开了他。
她想了想,却没和其他人一样往外走,而是逆向穿过人流往楼上走去。
那被她抓来问话的人见状,反而急忙拉住她道:“姑娘,你不要命了?这个时候不跑还凑上去干什么?”
苏安禾朝他笑了笑,“没事,你快走吧。”
那人见她如此镇定,心中暗暗称奇,跑出酒楼后又忍不住倒回来,站在门外伸着脖子朝里观望。
楼上的客人已经全部散尽,先前去请大夫的人却还没有回来。
守门的汉子们见一个弱女子逆行而上,俱拔出半截腰刀严阵以待。
那领头的汉子高声喝道:“你是何人?意欲何为?!”
苏安禾浅浅一笑,“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救你们主子的命。”
“大言不惭!”听了这话,那领头的人不喜反怒,“这不是你可以胡闹的地方,我们家主子的命金贵无比,岂能容你一个小女子随意折辱?速速离去,否则休要怪我们刀下无情!”
苏安禾也不生气,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表情,“这位大哥,你要是真为你家主子好,就该让我进去看看,我若是能救他,你便是大功一件,我若是不能救他,那也是我的问题,与你无关,你又何必拦着?”
领头的汉子似乎没料到眼前的女子如此巧舌如簧,一时有些意动。
但主子将将遇刺,除了他们请来的大夫,现在他谁也不敢放进去。
于是他拔出半截刀横在苏安禾身前,“我不需要功劳......”
“公子晕过去了!”
他的话刚说了一半,屋内就又传来一声惊呼,门口守着的侍卫也忍不住侧头往里看。
苏安禾便趁机看到了那个遇刺的皇商江逸。
只见他躺在地上,一把匕首插在他的左胸处,几乎是整根没入,从伤口沁出的血迹早已把他身上的衣衫润湿,呈现出一种骇人的暗红。
他本人更是面如金纸、气息微弱。
若是继续这样失血,他决计撑不过半个时辰。
苏安禾一把将挡在她面前的汉子推开,举步往里走。
那领头的侍卫顿时大惊,拔刀就往苏安禾的背部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