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客豁然一笑,“大将军说得不错,晚辈确实心眼很多……”突然,赵客连着打了几个喷嚏,她回首一看,发现香炉里正冒着烟,她连忙捂住口鼻。
叶方义看了眼香炉后,视线又转向赵客,“大统领闻不了香?那可太……”
突然,叶方义上前抓住赵客的手臂,赵客的手腕处有一块不太明显的疤痕,那是她以前打铁时不注意被铁水烫的。
“孩子……”叶方义脸色瞬间缓和下来。
赵客连忙甩开叶方义,“还请大将军能够配合。”
叶方义呆滞地点点头,见赵客还捂着口鼻,他连忙让人将香炉端了出去。
“姚咏最熟悉神都,就让他带人协助你吧。”叶方义看着赵客,想问的话却问不出来。
“多谢大将军,”赵客拱手,“还请大将军放心,明……我绝不会做出逾矩的行为。”
话落,赵客飞速地离开了,叶方义已经认出了她,虽然她知道叶方义并不会出卖她。
要怪就怪自己以前人缘太好,身上特征太多。
很快,何元忠等一众人的通缉令贴满了神都,但赵客还是觉得心神不宁,她总觉得自己漏掉了什么地方。
“明镜。”孟师延咬着苹果走了进来,他已经将近一天没吃饭了。
“何事?”
“我查了一下,前几日突厥使团到神都了。”
赵客侧目,“有何不妥?”
“我派人去突厥查了,他们今年根本没派使团。”
“使团……元日大朝会!”赵客一惊,原来大雷在此处。
孟师延扔下苹果,“所以你赶紧让金吾卫把假使团抓了。”
“不行,”赵客摇了摇头,“我们必须拿出有力的证据,不然太后这关我们就过不去。”
赵客之前一直想不通何元忠为何总做些反常的事,原来是想吸引自己的注意力,让自己无暇顾及其他的,他果然用心良苦。
若是让假使团进了宫城,皇帝和太后定会有性命危险,一旦他们得手,天下必定大乱,届时民不聊生,山河也会变得满目疮痍。
“我和柏兄去查假使团。”
赵客点点头,“通玄监的探子都靠不住,所以暂且要辛苦你们了。”
“放心吧,咱们的暗桩靠得住。”
突厥近几年和大唐关系紧张,贼人想利用这个空子达成自己的目的,想来此时突厥那边一定知道,不过他们也持观望状态,若是得手,他们则可坐收渔翁之利;若是失手,他们也能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此举可谓是狼子野心。
突厥实力强悍,若不是人少,大唐绝对不会安生。
赵客揉了揉眉心,她现在已经不是筋疲力尽这么简单了,而是心力交瘁。
“娘子,叶将军来了。”秦伯乐呵呵地领着叶方义进了前厅。
赵客一顿,他是来揭穿自己的吗?
“明镜,叶伯父来看你了。”叶方义手里提着糕点,像以前一样,慈祥地看着赵客。
“叶伯父,”赵客行了晚辈礼,“许久未见您了,近来可好?”
叶方义点点头,“都好,自从你阿兄走了后,你就再也不来寻叶伯父了。”
“赵家如今落得个这种下场,明镜不敢……”
“孩子,伯父知晓你现在难,但伯父总能帮得上你,”叶方义将点心放在桌上,“突厥使团倒是引起了我的注意,所以我特地去鸿胪寺查过他们的过所,不过他们的过所都没问题,但我总觉得他们不像是突厥人。”
“我这边身处突厥的探子来报,突厥并没有派使团过来,所以他们一定在某些地方做了改变,以便给自己留条后路。”
叶方义点点头,“我们必须赶在除夕前除掉他们,这样大家都能过个好年。”
“有点难办,”赵客刮了下鼻子,“除非让他们自己惹出大乱子,这样突厥就会忙着跟他们撇清关系。”
“时日不多了,明镜可有什么法子?”
赵客思索片刻,突然想起老宅里还泡着火雷,计上心头。
“叶伯父,明日一大早你且带人去白马寺,就说查到有人携带违禁物品进寺。”
叶方义立刻明白了赵客的意图,打趣道:“我就说你长不高是心眼压的。”
“没办法,我阿爷把我教得太聪明了。”
叶方义摸了摸赵客的脑袋,“他们可还好?”
赵客点点头,“我虽不是手眼通天,但保两个人还是可以的。”
“日后,有什么就来跟伯父商量。”
赵客心里一暖,点头道:“好。”
“对了,”叶方义从袖中取出一把小匕首,“这是姚咏托我转交给你的,他说你现在身份特殊,这些随身物品要带好。”
“他……也知道了?”赵客难以置信地看着叶方义。
“与你阿兄关系好的,都认出你来了。”
“那……他们……可介怀我是……”
“他们也算是明事理的,知道你也是无可奈何,何况你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赵客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她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地吐出来,“本以为自己一直要做过街老鼠,没想到……”
“孩子,我们都能看出来你真正选择的不是那个,所以我们几人商量好了,做你的帮手。”
“多谢叶伯父,”赵客“扑通”一声跪下,“明镜也一定会保全你们。”
第二十九章
次日一早,叶方义便带着金吾卫赶往白马寺。
但愿薛怀义那个瘟神不在,叶方义这么想。
白马寺一行很顺利,假使团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所住的地方被搜出火雷,而叶方义则大义凛然地将假使团成员全部捉拿。
另一边的姚咏也将何元忠一众人捉拿归案,说起来,金吾卫的速度比通玄监的废物们快多了。
赵客迈着轻快的步子进了皇城,今日就算武后将她骂个狗血淋头她也无所谓。
“微臣参见太后。”
武后今日面色温和,看样子心情不错。
“这里没有外人,你不必多礼。”武后虚扶了一下赵客。
“谢太后。”
“你递上来的折子朕看了,这帮人反对朕就罢了,没想到他们竟然与外邦勾结,而且还是我大唐的劲敌突厥。”
“好在现在危机已经解除,不然……”赵客突然缄口不言。
“但说无妨。”
“不然我无颜面对您。”
武后侧目,“为何这么说?”
“臣心里清楚,臣父一直站在您的对立面,他的态度多多少少会影响到我。臣灵智未开时,也觉得您大逆不道,后来臣有了自己的判断,尤其是在恩师的开解下,慢慢地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武后冁然一笑,问道:“那你现在对朕是什么看法?”
“抛开朝野争斗,太后其实爱民如子。常言道,民以食为天。自您临朝后,广通仓、黎阳仓、太原仓、洛口仓、加上神都内的含嘉仓,各仓粮食充足,民间粮价便宜,除了一些苦寒之地外,其他各地百姓均丰衣足食,所以,您并不是旁人说的那样。”
“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有如此见识。”
“太后谬赞。”赵客虽承认自己方才的话里有拍马屁的成分,但大多数都是肺腑之言,她确实比大多数统治者做得都好。
“那你觉得,为何朝中还有这么多人反对朕?”
赵客差点咳出来,武后的问题永远这么尖锐。
“古往今来,能载入史册的女子大多被冠以亡国之罪,鲜少有正面的存在,抑或本来属于她们的功劳被一些沽名钓誉的男人抢走,这种影响根深蒂固,很难被改变,也是陛下被反对的最大原因,再者……”
“今日你我君臣二人推心置腹,无须顾忌。”
赵客深吸一口气,“再者朝中大部分重臣都认为您要颠覆李唐,而他们是李唐的臣,自然会反对您。”
“那你说,朕该怎么办?”
“臣虽从不议论这些事情,但臣知道,太后很想与这群老臣好好相处,不过该如何与他们相处,您自有决断,况且臣涉世未深,目光不及您长远,在这方面,臣确实是张白纸。”
赵客感觉到自己已经汗流浃背了,许是御书房太暖和,或者是她太紧张。
武后微微颔首,“你说的句句肺腑,看样子狄仁杰对你影响很大。”
“若不是有恩师引导,或许我也会像父亲一样,站在您的对立面。”
赵客说完后就后悔了,用现代的话说,她这是在武后的雷区上蹦迪。
可武后却一反常态,她先是朗声一笑,后又道:“朕相信即便没有狄仁杰引导,你也会自己想明白的,你是个通透的孩子,朕总觉得,让你留在通玄监屈才了。”
赵客一怔,武后总算说了句实话,何止屈才,这简直是对她的侮辱,谁愿意天天面对一堆傻子。
“是臣无能,至今没有让通玄监达到母亲在时那般强盛。”
“这不怪你,通玄监闲置了二十多年,该荒废的全荒废了。”
赵客嘴角一歪,敢情武后她老人家这么多年没管过通玄监,怪不得那里面的人都那么懒散呢。
“朕打算在年后撤掉通玄监,你看如何?”
赵客额角一跳,她该回答好,还是不好呢?这何止是送命题,这要是回答不好,她养的金银珠宝都得被烤了。
“太后一定有了别的打算,臣服从便是。”
武后满意地笑了笑,赵客也松了口气。
“朕打算在年后设立内卫府,这统领一职,朕打算让你来担任。”
赵客拱手,“谢太后提携。”
“内卫府与通玄监不同,你是要直接被推向明处的。”
得,老人家给了个更招恨的官,赵客不由担心自己今后走到街上会不会被扔鸡蛋,鸡蛋太贵,大多数人直接泼粪。
“臣明白。”
“内卫府还是和通玄监一样,只听命于朕,做朕的耳眼。”
“臣了然。”
“如此便好,这几日你且回去好好休沐一番,等年后朕会下旨。”
“是。”
赵客离开皇城后觉得自己腿都软了,这以后的日子是越来越不好过了,她必须得早做打算,别大难临头连个飞的地方都没。
何元忠和假使团已经被送往了例竟门,俗话说恶人自有恶人磨,只是不知“来索”二人这次又要罗织多少人进去。
赵客回到府里时,发现前厅多了很多礼物,于是她径直走向正厅,瞧见王家郎君正趾高气扬地坐在主位上。
赵客摇了摇头,旋即脱下靴子朝着王家郎君扔过去,“你这个不要脸的小王八蛋,竟敢坐在主位上!”
王家郎君躲了过去,“你怎的像个村妇般无礼?”
赵客深吸一口气,笑语晏晏地走到王家郎君面前。
“这还差不多——”
王家郎君话还未讲完,就被赵客拎起来扔了出去,“什么玩意儿,也配坐在主位。”
躲在堂后的孟师延和徐柏见状立刻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
“明镜,你可算是回来了。”孟师延撇着嘴,幽怨地看着赵客。
“贤之呢?他在何处?”
徐柏:“他去取柑橘了。”
赵客心里一暖,“贤之越来越贴心了。”
“狗屁!”坐在地上的王家郎君突然站起来,“他对你心思不纯,不但如此他还搅黄了我们俩的婚事。”
赵客耸了耸肩,“他确实心思不纯,不过他不像你,正妻还未过门就纳一院子小妾,你也不怕有一天会虚脱。”
“你说话怎的这般……”
“爷爷我说话就这样,不爱听就给我滚出去,看着你我就想吐,别坏爷的好心情。”
“我好心好意地来找你完婚,你怎的这般无礼!”
赵客呵呵笑道:“我求你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样的癞蛤蟆就敢痴人说梦,赶紧滚!”
“我不走!”
王家郎君跑过去死死抱住正厅的顶梁柱,这时郑贤之刚好回来,二话不说踹了王家郎君两脚。
“来人,把这个不要脸的玩意儿给我拖出去!”
“顺便把他带来的礼物全部扔出去。”赵客补充道。
得了二人的命令后众人迫不及待地将王家郎君抬了出去,毕竟赵客身为主人都没给过他们脸色看,何况王家郎君是个跟赵客有过节的外人。
“明镜,”郑贤之往赵客手里放了个橘子,“很甜,我尝过了。”
孟师延和徐柏被郑贤之酸溜溜的话打败,一人拿了几个橘子后便离开了,下人们也识趣地各自忙活去了,偌大的前院只剩赵客与郑贤之二人。
“冷不冷啊?”赵客踮脚捂住郑贤之被冻得发红的耳朵。
“不冷,”郑贤之亲了一下赵客的额头,“看见你就不冷了。”
赵客莞尔一笑,问道:“你现在说话怎么这么酸?”
“我控制不了自己。”
话落,郑贤之紧紧抱住赵客纤细的腰。
“这里冷,回我屋里吧。”赵客对着郑贤之的耳朵轻轻吹了口气。
“也好,”郑贤之松开赵客,“陪我看会书。”
二人手牵着手回了赵客的小院,赵客也不知自己为何莫名其妙地与郑贤之走在了一起,不过这种感觉很好,好像他们早该如此一样。
“明镜,从今日起我搬来与你同住如何?”郑贤之挑了挑赵客的下巴。
赵客点点头,“也好,省得你大半夜跑来跑去了。”
“那,我们何时可以成亲?”
赵客坐起来,捧着郑贤之的脸亲了一下,“早晚的事,不过现在我身份特殊,咱们还不能成亲。”
郑贤之听后有些失落,但他也能理解。
“不过,”赵客将头埋在郑贤之的脖子里,“暂且有实无名也未尝不可。”
郑贤之的喉结动了动,“明镜,你可知你说了什么?”
“我又不是傻子,当然知道了。”
郑贤之抱得又紧了一些,平日里恶劣的他在此时却显得格外纯情,
“明镜,我真想要你。”
“打住,”赵客拍了拍郑贤之的后脑勺,“你至少得准备点汤药再说这话。”
“好,我以后备上。”郑贤之吻了吻赵客的嘴角。
“我阿兄若是知晓非得把你腿打断不可。”
“只要能在你身旁,死也值了。”
赵客笑了笑,贴上了郑贤之温热的唇,只是这人还是很木讷,让赵客哭笑不得。
“郑郎君,张张嘴好不好?”
郑贤之很听话地张开嘴,紧接着柑橘的味道冲进了他的五脏六腑,他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这种感觉,让他深信自己真正拥有了赵客。
一吻毕,二人都喘着气,赵客很快缓了过来,她揽住郑贤之的脖子,“真想现在就与你做这世间最美好的事情。”
“快了,等一切都准备好……”
屋外飘起了雪花,屋内两人在榻上相拥而眠,寒夜漫长,唯有与所爱之人互相依偎,方能满心欢喜。
第三十章
除夕很快到来,神都的热闹达到了顶峰,谁会不爱没有宵禁的神都呢?
赵客罕见地带了淡妆,她的这张脸虽算不上国色天香,但也精致耐看,淡妆之后明媚大气,再加上眉间的英武之气,颇像个英姿飒爽的巾帼将军。
“明镜,今年你给不给我们岁钱?”
赵客斜了孟师延一眼,“你我属同辈,我如何给你岁钱,也不怕自己折寿。”
“折也是折你的。”孟师延贱兮兮道。
“大吉的日子说什么折寿?”秦伯拍了一下孟师延,“你们今年都有岁钱。”
赵客挑了挑眉,“多谢秦伯。”
今年写对联的任务落到了赵客与郑贤之头上,不过他们二人的字很是好看,挂出去定让人连连称赞。
“娘子,宫里来人了。”秦伯引着太监走了进来。
赵客回头一看,发现是武后的贴身太监李公公。
“李公公,许久未见,近来可好?”赵客请李公公坐了上位,她对这个李公公很有好感,自己在宫中那段日子也承了他的照顾。
“咱家一切都好,只是年纪大了,做事也有些力不从心了。”
赵客替李公公斟了杯茶,“还记得第一次见您时,我还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幼童,这转眼间,竟过去了这么多年。”
李公公望了望房顶,一行热泪出来,“老了,老了……”
赵客见状立刻转移了话题,“不知李公公前来所谓何事?”
“是这样的,太后她老人家还是有些不安心,特命你在明日的元日大朝会贴身保护她的安全。”
“那我何时进宫?”赵客歪着脑袋,她想在家中吃完团圆饭。
“赵统领三更就得进宫。”
赵客点点头,“了然。”
赵客点点头,“我明日确实要离宫了。”
“可以不走吗?”李隆基小手捧着赵客的脸。
“小殿下,我身居要职,不能久留宫中,不过臣得空了,定会来看望小殿下。”
“拉钩钩。”李隆基举起还没赵客手指长的小手在空中晃了晃。
“拉钩钩。”
半个时辰后,李隆基再次睡着了,看了一眼宫女,“有人来接小殿下吗?”
“回赵统领,德妃娘娘一会问安后来接。”
赵客点点头,抱起李隆基将他放在榻上。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窦德妃才过来偏殿,德妃秀外慧中,眉眼温柔,是个不可多得的女子,只可惜她命运多舛,到最后被奸人所害,连个尸首都寻不到。
“德妃娘娘,臣送您回宫吧。”
“不必了,这几日你未曾好好歇息过,何况,”窦德妃看了看周围,沉声道:“何况你现在身份特殊,与本宫和圣人走的太近恐会引起太后怀疑。”
赵客点点头,“是臣想得不够周全。”
“无妨。”
窦德妃离开后,赵客四仰八叉地躺在榻上,前路一片晦暗,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走,只能见招拆招。
通晓历史又能怎样,置身其中还不是狼狈不堪。
初七傍晚,赵客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府里,孟师延回了家,徐柏也回了断回山,偌大的赵府只剩下人和郑贤之。
郑贤之倒是很清闲,他将府里的花园全翻了一遍,又将狗洞全部给堵了,就连金银珠宝站立的杠子他也换成了新的。
“贤之,”赵客苦着一张脸,跑过去双手挂在他的脖子上,“我这几日,满脑子都是你。”
“我也是,很想你。”
“我这几日,一顿饭也没好好吃过。”
“刚好,我炖了鸡汤。”
赵客松开郑贤之,“九郎,我越来越离不开你了。”
郑贤之莞尔道:“这不正合我意。”
不得不说,郑贤之的手艺也不错,赵客连着喝了三大碗,才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饱了吗?”
赵客点点头,“鸡汤很好,不知汤药如何了?”
郑贤之豁然一笑,心疼地捏了捏赵客的脸颊,“你累了,我舍不得。”
“现在不累了。”
郑贤之拿赵客没办法,只得熬起了药,赵客则在他身旁坐着,定定地看着他。
“明镜,你可想好了,今夜过后,你就彻彻底底是我的了。”
赵客亲了一下郑贤之,“我都这么主动了,你却还在瞻前顾后,这合适吗?”
郑贤之摇了摇头,将药倒了出来,“温了再喝。”
粉香汗湿瑶琴轸,春逗酥融绵雨膏。
浴罢檀郎扪弄处,灵华凉沁紫葡萄。
“明镜,唤我声相公可好……”
“相公……”赵客抱着郑贤之的脖子,“你怎的出这么多汗?”
“娘子不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