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见卫征点了点头,乔氏终于笑了起来,连带着二姐都松了一口气。

大哥则是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往后辛苦你了。”

而四妹五妹则是笑嘻嘻的,懵里懵懂的就跟着庆贺起来。

一家人喜滋滋的,正谈笑间,卫征起身就要往外走:“我去叫二郎和老三来家里吃饭。”

此话一出,四妹登时耷拉这一张脸,五妹则是撅着一张嘴,不满道:“又叫他们来蹭饭。”

乔氏亦是心有怨言,却不敢多说什么。

她看着手中的这一斤猪肉,分七张嘴,她少吃一些孩子们还能吃上点。

可要把二郎和老三两家都叫来,那可就什么都吃不着了。

四妹悄悄的拉了拉卫云歌的衣袖,卫云歌当即会意。

她也不是很喜欢每次都心安理得来蹭饭的二叔三叔,于是连忙起身,走到父亲面前,甜甜的叫了一声爹。

卫征当即板起脸来,以为女儿不愿意,刚要搬出那些大道理来。

只见卫云歌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满是真诚:“爹爹,女儿以为现在还不到叫二叔三叔来吃饭的时候。”

“胡闹。”卫征呵斥道。

卫云歌也不恼,掰着手指头一字一句道:“一来,咱们这事还没办妥,等二姐儿在宫里的差事真的下来了,就算咱们不请,二叔三叔他们也会来的,何愁请他们吃饭呢?

二来,二叔家的翠姐姐和萍姐姐那都双七的岁数啦,知道这事之后,万一也要爹爹帮忙通通关系怎么办?”

听到这话,卫征犹豫起来:“这......”

卫云歌知道卫征要说什么,连忙道:“人家说了,送二姐一人进宫,办成了再收银子,那是看胡叔叔的面子。可要是爹爹再求人把翠姐姐和萍姐姐也改年龄送进去,万一人家嫌咱们事多,要些辛苦钱,难道二叔叔还会掏自己口袋不成?”

话罢,她瞥了一眼四妹,四妹连忙跑上去:“就是就是,爹爹,三叔叔家的敏姐姐跟二姐姐一般大,到时候三叔叔肯定会让爹爹也把敏姐姐塞进去的。”

不然凭什么一样大的二姐可以改年龄进宫当差,他的闺女敏姑娘就不行呢?

一番游说下来,卫征也觉得此时就叫二弟三弟来家聚餐是有些不妥善。

可心中仍有几分犹豫:“可要是等二姑娘进宫了他们才知道,定会怪我这个兄长连这好事都不提前告诉他们。”

卫云歌给四妹妹递了个眼色,谈话间就将自己的爹往桌前扶,不知不觉中就把卫征拉到了椅子上。

卫云歌一边给卫征倒茶一边说道:“爹爹细想,咱们也没给钱,哪里知道这事办成办不成呢?且当句喝酒时说的玩笑话就是了。难道玩笑话还要特地给二叔三叔们说吗?二叔三叔还能因为玩笑话特地来怪罪咱们吗?

这白捡了便宜的是跟着一同乐呵才叫一家人呢。咱们这也不是等事成之后,专门告诉二叔三叔了么,若有下次,必定帮他们留意走动关系。”

一杯热茶递到了卫征的手中,温暖透过茶杯传到了掌心,连带着整个人都有了几分暖意。

卫征只觉得女儿的话有几分道理,又看了看乔氏手里的肉,心中正要滋生出一种吃独食的罪恶感,就被卫云歌扼杀在了摇篮里。

“爹爹,最近大哥每天都深夜苦读,今天大哥还说头晕呢,让娘给大哥炒上一盘里脊,好好给大哥补一补吧。”

这话一出,捧着书埋头苦读的大哥一愣,还没反映过来,就被四妹妹猛地扑了上来,表面是关怀,暗地里却悄悄掐了那么一下。大哥连连点头:“让爹和娘费心了。”

就这么着,卫家难得吃了一顿没有亲戚掺和的饭。

乔氏心中更是愉悦,越看那块猪肉越开心,一顿饭是变着花的做。

热菜上桌,满桌飘香四溢。

大哥也难得不一边抱着书一边吃饭了,双眼放着光,却吃的十分矜持。

倒是四妹五妹,一个劲的往自己碗里扒拉,吃得满嘴油光,连水都顾不上喝。

四妹喜滋滋的看着二姐:“二姐姐要是去宫里当差了,是不是家里就能经常吃肉了?”

话罢,夹起饭桌上最大一的块里脊肉,递到了二姐的碗中:“二姐姐可要好好当差呀,我听说宫里可气派了!贵人手里赏赐的那么一点指甲缝,就够一家人一年的银两了。”

乔氏倒是不妄想能有机缘得着贵人的赏赐,她鬓边泛白,双眼也都是操劳而生的皱纹,一笑那沟壑就更加明显。

乔氏一边摸着女儿的头一边道:“宫里出来的,将来议亲也能许个好点的人家。”

一家人正在畅想未来之时,门外就传来噼里啪啦的砸门声,仔细一听,还有细碎的哭声糅杂在其中。

乔氏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脖子,看向卫征:“这个时候,谁会来?”

卫云歌油然而生一种不祥的预感,她看向一脸茫然的四妹和五妹,连忙道:“你们俩快进屋,没叫你们不许出来。”

二姐听见这个吩咐,连忙起身,一手拉着一个就拽着两个小的进了里屋,还不忘招手喊卫云歌。

可卫云歌却没有躲起来的打算,她示意二姐将门关好,就站在了自己的母亲身前。

“开门!再不开门我们就砸门了啊!”

“你个狗杂碎的,你这娘们不会是骗我们的吧,这是卫征家吗?”

“哭哭哭,再哭就把你嘴给缝上!”

......

门外吵闹声不绝于耳,卫征挺起腰板来,走上前去开门。

门吱呀一声打开,当即露出几个凶神恶煞的大汉来,手里还拉扯这一个正哭哭啼啼的妇人和孩子。

冬日的风十分的凌冽,宛如刀子一般割着人的面庞。

几个大汉推推搡搡,不由分说的就进了卫家的宅院,将小小的院落堵了个水泄不通。

他们身前还站着一个妇人和一个女孩。

那妇人满面泪痕,头发凌乱,粗布麻衣上的补丁都破了好几个,神情崩溃,仿佛一撒手就能当即找块砖撞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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