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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怎么不合适了?”

苏雯一脸茫然道:

“我嫁你文涛哥之前,在沪城的川菜馆打过工的,后厨这一块我熟。”

“那也不行!”

“怎么不行了?”

“因为,因为……”

张杨支支吾吾半天,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只因这里面的情况太过微妙。

说起来,苏雯的老公张文涛,和张杨只是一个村里的邻居,没有半点血缘关系。

但是因为张文涛只比张杨大三、四岁,两家人的房子又墙挨着墙,远亲不如近邻,他们两家的关系一直不错。

后来张文涛的父母因病去世,张杨爸妈见张文涛可怜,就经常叫他来家里吃饭,让他带着张杨一起玩。

从小,张杨就跟在张文涛**后面,和他一起去掏鸟窝、拾蘑菇、摸田螺……

谁要是敢欺负张杨,张文涛第一个站出来不答应。

张文涛需要帮手,张杨也是从来义不容辞。

两个小伙伴的感情可以说亲密无间,无话不谈。

长大后,张文涛去了沪城打工,没过两年,竟然领回苏雯这么一个倾国倾城的老婆。

他们结婚那一天,张杨还在备战高考。

当看到长得像天仙一般的邻家嫂子,肤白似雪,眉目如画,袅娜多姿的细柳腰,一颦一笑间仿佛要勾人魂魄……

不知是学习压力太大,还是青春期荷尔蒙太过旺盛,张杨那段时间竟有一种想吃饺子的冲动,并且半夜老是梦到她……

好在,他及时克制住了自己。

后面考入渝州的大学后,他也尽量减少回家次数,尽量回避本就不该有的青春期幻想。

哪曾想,女儿还不到一岁,张文涛就在一次矿难中丧生。

那一年张杨大二,请假回去参加张文涛的葬礼。

见到一身素衣,抱着小萱萱悲痛万分的嫂子,他原本只是想正常性的安慰两句。

谁知嫂子忽然转过身,那既透露着哀婉、绝望,隐约中又饱含着期许、依赖的眼神,把张杨看得一阵心慌……

从那以后,张杨都不敢正视苏雯的那一双眼睛。

朋友妻,不可欺。

他很敬重张文涛,不想在他死后给他戴绿帽子。

同时作为一个大学生,他传统爱面子,更不想搅入一个寡妇的是是非非。

虽然,张杨私底下经常叮嘱父母,要多照顾一下隔壁的孤儿寡母。

而且他对小萱萱就是莫名其妙的喜欢,每次回老家都会给他带很多零食。

但对于嫂子苏雯,张杨都是一直刻意保持着距离。

说讨厌肯定不是讨厌。

谈喜欢也不算是喜欢。

有情,有欲。

有惧,有避。

很矛盾的一种心理。

……

“嫂子,我这里真的不合适,你们还是回去吧?”

张杨回忆半晌,最终还是准备下逐客令。

快刀斩乱麻!

他不能因为和寡妇嫂子之间不清不楚的关系,乱了自己接下来在渝州餐饮界的创业大计。

“张杨,算嫂子求求你了,好不好?”

苏雯却是不死心,坚持道:

“萱萱马上就过四岁生日了,我希望她能读城里的幼儿园。”

一提到萱萱,张杨原本坚如磐石的心,忽然又有一些动摇。

他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小女孩。

“这样吧嫂子,要不你回县城里租个房子,让萱萱读县里的幼儿园?”

“等我店里赚钱了,以后你们的学费、房租、生活费,全部都我来付行不行?”

这是张杨的心里话。

他是真心诚意的想要帮助这对母女,但又不想和嫂子有太多的瓜葛。

因为他怕自己把握不好界限。

谁知苏雯却是正色道:“我要的不是钱,是……是……”

她欲言又止,犹豫半天才道:“是陪伴。”

陪伴?

这么明目张胆的吗?

她这是告诉自己她守了三年的寡,已经感到无比的空虚、寂寞、冷了?

见张杨面色古怪,苏雯俏脸一红,又马上补充道:“是萱萱需要你的陪伴!”

萱萱?

萱萱需要我的陪伴?

张杨还是一头雾水。

虽然他很喜欢萱萱,但也就每年回老家的时候见上几次面。

她一个小孩子家家,没有了父爱还有母爱,怎么着也不需要自己一个邻居叔叔的陪伴吧?

见张杨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甚至还是那副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姿态。

苏雯终于把心一横,沉声道:“有个事,是时候告诉你了。”

“什么?”

张杨莫名惊诧。

“什么?”

全程一直在啃鸡爪的萱萱,此时也是侧着个小脑袋认真问道:“妈妈,是有什么秘密吗?”

“去,去,吃东西也堵不住你的嘴。”

苏雯惊觉失态,马上转移话题道:

“有什么事晚上再说吧,现在,能先给我们安排个住的地方么?”

“好吧。”

张杨终于还是妥协了。

刚刚嫂子认真严肃的样子,让他隐约猜到对方有什么难言之隐。

假如苏雯真放手不管,那么作为张文涛从小到大的好兄弟,他于情于理都该照顾好萱萱。

“不过我现在租的房子是一室一厅,有些不太方便。”

“这样吧,今晚我先带你们住酒店。”

说着张杨关了店门,提起她们母女的行李,往街对面的一家快捷酒店走去。

苏雯也没拒绝。

拉起萱萱,顺从的跟着张杨走了。

办理好入住,天色已经昏暗下来。

张杨又带着她们母女去超市,采购了一些日常用品。

然后再去商业街,简单的吃了一家中式连锁快餐。

萱萱一路上欢呼雀跃,兴奋不已。

苏雯的心情貌似也不错,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意。

只是苦了张杨,这过程里他一直在脑补关于嫂子的一切:

比如她有可能得了绝症,临死托孤啊;

比如她已经芳心暗许,准备扔下女儿从新找个男人嫁了啊;

更甚至她可能是国外来的女特务,现在完成任务要准备撤了啊……

五花八门,乱七八糟。

越是想到这些种种可能,张杨就觉得萱萱好可怜,心下忍不住滋生出强烈的保护欲。

回到酒店,时间已经晚上九点。

张杨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答案。

但苏雯却说要先洗澡,哄萱萱睡觉……

张杨能说什么,只能去酒店大厅里等着。

顺带,回复了威信上的几条信息。

预约了收银系统明天上门安装。

又给冻货店老板娘电话,要了三件中号鸡爪。

忙完,他才有时间看看系统后台的好评收入记录。

“来自张亦萱对‘卤鸡爪’的好评值+1!”

“来自苏雯对‘卤鸡爪’的好评值+1!”

“来自况志伟对‘卤鸡爪’的好评值+1!”

“来自张亦萱对‘卤鸡爪’的好评值+1!”

……

等等,不对!

因为白天一直在忙,张杨对后台陆续出现的这些好评记录,都没怎么在意。

但现在回过去翻看收入记录,他豁然发现——萱萱,也就是“张亦萱”给他带来的好评值不止一条!

更确切的说。

张杨细心数了数,光是她一个人贡献的好评值就有15条之多!

这是什么情况?!

是因为她是小孩子?

不对啊。

张杨明明看到好几个“子轩”、“子涵”“芷轩”,这些明显10后的小朋友都只提供了一个好评值。

是因为她吃的鸡爪够多?

也不对啊。

张杨今天也卖了好几个大客户,但他们,确切说是除了萱萱外的所有人……包括嫂子苏雯,他们针对卤鸡爪这款单品都只提供了一个好评值啊?

莫非,系统判定她和自己有什么不一样的关系?

张杨越想越迷糊。

这时候,有人在后面轻轻拍了拍他肩膀。

张杨转过身,看到洗过澡后,披着一头秀直长发的苏雯。

此时的她换上了一条休闲的牛仔长裤,上身套着一件靛青色的宽松毛衣。

如此普通的装扮,却依然遮挡不住她傲人的身材。

“跟我来……”

苏雯一脸郑重。

张杨点点头,跟着她穿过酒店楼梯间,一路来到楼顶天台。

树影绰绰,微风习习。

这一次,张杨终于不再逃避。

朦胧月色下,他勇敢的迎望上对方那一双犹如深潭的眼睛,心急如焚地问道:

“嫂子,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吧?”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

苏雯环顾四周,直到确定天台没有其它人,这才涨红了脸,细若蚊蝇的道:

“萱萱,是你的亲生女儿!”

什么?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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