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宝瑛舒韫是一位身怀绝技的年轻剑客,他在原来是党参大人的小说《第一女相,高门嫡女她拒做主母》中,踏上了一段以复仇为目标的惊险之旅。被背叛和家族血仇所驱使,姚宝瑛舒韫不断面对强大的敌人和迷失的自我。这部言情小说带有浓厚的武侠风格,情节扣人心弦,揭示出人性的复杂和力量的较量,作为姚家最受宠的嫡女,姚宝瑛的人生本应该按部就班,嫁到顶级豪门做个金枝玉叶的贵妇人,然后斗小妾生孩子带孩子教孩子……一场接一场的变故,躺平摆烂的阿爷,劝她认命的阿娘,还有把她当做筹码的亲舅舅,文武都有两把刷子的她毅然选择一条最艰难的道路。她要走进男人们的战场,她要做宰相!要做天子的公主闺蜜、想做将军...必将让读者沉浸其中,回味无穷。
二人翻身上马狂奔出去,一路尽挑些不好走的荆棘窄路,一不留神,不由得多跑了些路,一回头发现身后的人又丢没了,却也一点不慌,信步闲逛搜寻猎物去。也不知走到哪里,忽看见了一只毛色上佳的赤色小狐狸。似乎刚断奶不久,身量还没张开,小爪子刚抓住一只田鼠在啃食,身体一拱一拱可爱极了。
周珷便兴奋道:“抓活的!”
于是骑着枫叶骝凑近后姚宝瑛连发两箭,一箭射进狐狸腿弯,穿过皮肉把它定在地上,而后翻身下马牵着缰绳走到小狐狸跟前,正准备逮起来,一只油光水滑的猞猁陡然从草丛里跳出来,啊呜一口咬住狐狸后颈,猛一下惊得姚宝瑛倒退好几步跌坐在地上。
这可惊到枫叶骝,跨过一丛蒿草便不受控撂蹄子起来,姚宝瑛狠拉缰绳才堪堪控制住马往回赶,发现猞猁已把小狐狸咬死了,头都快咬掉了。
一旁的周珷破口喊道:“舒韫!跟着我们做什么,还不快滚出来管管你家畜生。”
片刻穿成个绣花团子样的舒韫骑马从树林里跑出来,翻身下马揉揉猞猁的耳朵脑袋,便告罪道:“两位娘子勿怪,瞧这畜生多有眼力啊,一下就看上了好货。”那猞猁也十分受用把死透的狐狸吐到舒韫掌心,然后就拱到舒韫怀里敞着肚皮撒娇。
舒韫自是丰神俊朗的白皙好模样,眉棱深邃鼻高如峰,圆润的杏眼黑白分明,左眼点着一颗风情万种的泪痣,更见风流倜傥,不知道是多少娘子的梦中情郎,身形高如松柏,姚宝瑛跌坐地上仰头看他,一会儿就觉得脖子酸。
舒韫竟然一手就抱起半人高的猞猁,像护着孩子那样拢在胸前,腾出一只手拉她起来,陪笑:“姚大姐姐可饶了他吧,回头我寻几只乖巧的狸猫给娘子们赔罪。”
周珷稳稳坐在马上,无奈道:“舒郎只管好自己的畜生吧。”
姚宝瑛拍拍身上泥土,回道:“我可不敢养,养熟了死我前头我还要伤心。”
舒韫掏出猞猁肉乎乎的前掌,送到姚宝瑛面前,示意她拉拉手,笑道:“姐姐快看,这小畜生素来温驯可爱,它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你看,爪子都收住了。姐姐若还生气,今晚就罚他不许吃饭。”
好好好,姚宝瑛六岁的妹妹都不和鸟兽言语了。
正对着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小猞猁碧绿如翡的眼珠直愣愣看着她,姚宝瑛纵有气也消解的差不多了,实在没忍住去揉揉猞猁的脑袋,又捏捏猞猁的前掌,答道:“算了算了,本来身上就没几两肉,饿坏了再闯祸来,可没我们的好脾气。”
周珷好奇问:“小郎君不怕被他反咬一口吗?”
岂料舒韫不以为然道:“怎么会?种善因得善果,我以真心待他们,他们也会以真心待我。人都是如此,何况鸟兽乎?”
姚宝瑛和周珷对视一眼,大为无语,想这小郎君年近弱冠,自小没少因为身世被人戏弄,也算经过人事凉薄,怎么会养出这么一副天真娇憨的性子来。
这世上又不是只有恩怨分明的君子,更不少以德报怨的小人。
这样的人物要混官场,可不是得找个得力的岳家多帮衬。
舒韫放下猞猁,扫净身上的枯枝残叶,拱手正色答谢道:“我出身微贱,承蒙两位娘子不看轻我,这样的恩情,韫自当铭记终生。”
“怎至于如此?”姚宝瑛忙扶他起身,“你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等来日出相入将,谁还会说你的出身呢?”
周珷笑得开怀,怡然道:“好歹你是永嘉侯府唯一的血脉,若你也低贱了,我们只说是乡野村妇了,明日说不得就被踩到泥里。好了好了,大丈夫休作妇人扭捏之态,快快上马,你我杀个开怀。”
姚宝瑛上马还未坐稳,忽见舒韫怀中的猞猁两只尖耳朵立起,高高拱起腰身准备扑咬,但见远处尘土飞扬中是明姝和沈文狸策马跑来,身后还跟着只中了一箭的野猪。
明姝见人大喊:“快快离开,这野猪发狂了。”
猞猁嘶吼一声溜下马背,朝着野猪方向去。身后密林无处可走,周珷,舒韫和姚宝瑛也无处可逃,当即三人搭上弓箭迎着野猪就策马冲了过去,想来是野猪体型庞大,一两支箭不足以把它射杀,反而把它激怒了。
野猪皮厚,姚宝瑛与周珷拉满角弓各发三矢,只有两支一中腹部,一中眼睛,中了腹部却没有扎进去,只野猪视线受阻,总归是调转方向叫明姝和沈文狸脱困,却不想舒韫生生射空了,眼见野猪又要冲过来,岂料前头猞猁灵巧躲开,叫那野猪直冲着舒韫去了。
猞猁即刻回头与野猪缠斗,拦着那头畜生不许往舒韫方向去。
沈文狸赶来又发两箭,一支箭中了野猪肩颈,一箭射空。即便如此,野猪也没气绝,带着前腿上牢牢咬住不放的猞猁,一拱身撞向沈文狸胯下黄风马,那马嘶鸣一声,竟把沈文狸扬到地上。
姚宝瑛急忙催发两箭把野猪从沈文狸身边赶开,发觉自己的弓力道不够,不足以钉透野猪皮囊,扭头喊舒韫帮忙。不想舒韫箭早已射空了,眼见野猪拽着猞猁朝自己跑来,抽出腰间挎着的长刀就要跳下马肉搏。姚宝瑛拍马跟去,直接隔空取了舒韫的弓,试了试弓弦,便知道这是重弓,舒韫喊道:“我那是二石的弓!你当心我的……”
舒韫“猞猁”二字还未说出口,姚宝瑛已经策马狂奔到野猪身侧,周珷在她一旁辅助射箭驱赶野猪,姚宝瑛调整呼吸凝神静气,拼尽力气拉开弓弦,对准野猪脖颈,心中默念一声“中”,再度睁眼时已见白羽箭钉入野猪喉咙,喷出一大片血迹来,野猪再挣扎两步,舒韫已持刀近前,鼓足全力活劈下了猪头,一时间鲜血四溢,溅了舒韫一身。
猞猁似乎受了点轻伤,身上皮毛也叫衰草粘脏了,舔了两口猪血后就十分利落地又钻到舒韫怀里求安慰抚摸。
真不像猞猁,倒像只狐狸精。一大一小两只狐狸精。
沈文狸和明姝才转圜回来。明姝下了马直姚宝瑛身上扑,眼泪都快急出来了,连连道:“大娘可受伤了没?都是我不好,不该招惹野猪的。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向大人们交代。”
周珷赶着去看姚宝瑛手指和臂膀,翻来覆去检查一番,连连道:“好家伙,两石的弓,手疼不疼啊,带着骨韘也不能这么拉弦啊。”
姚宝瑛擦去明姝眼睑上的泪珠子,笑眯眯道:“怎么会,阿娘最疼你,即刻就要了你做女儿去。”又问:“三哥可伤着没有。”
沈文狸牵马走近了,惊魂未定道:“就是滚脏了衣服。手脚都好好的。”
及到舒韫牵着猞猁来,明仲熙揉揉猞猁脑袋,感叹道:“好忠心的家伙,还跟着你家主人,我那只雪将军早不知飞哪里去了。”姚宝瑛待人凑近把手上的重弓扔还,笑问道:“你可伤了没有?”
舒韫又笑,真是光风霁月的一张面孔,拱手施礼道:“姐姐弓马谙熟,我已敬服了。从此铭记五内,必奉姐姐为永嘉侯府上宾。”
姚宝瑛痛快极了:“不过举手之劳,言重了。小郎君。”
后三个字咬得格外重。
沈文狸拍拍舒韫肩膀,打趣对方:“等晚上你我一起向县主和姚姐姐罚酒三杯,今日要多谢她们,咱们两个儿郎,反倒输了弓马,真是该死。”
确实,射箭上很考究天分,就算有体力能拉开重弓,也能下狠心日日不辍的训练,却不一定能练出一个好弓箭手来。何况有的名将弓箭水平也不行,譬如开国名将淮国公就是人尽皆知的弓矢不成,当时打天下时没少被太祖和同袍笑话。
很不幸,舒韫就属于那种极度没有射箭天赋的选手。所有射击投矢类的项目,他一出场几乎稳坐倒数第一。没有人愿意跟他比射覆投壶,因为赢得毫无成就感。
可他也真不是废物点心,毕竟确实是长安城里公认的勇武过人。
是日晚上聚在明娥的庄园里烤肉吃,酒席上姚宝瑛才觉出右臂有些许酸痛。待酒足饭饱,右肩已沉得抬不起来。
于是去找明娥寻几副膏药来用,明娥给姚宝瑛敷上后,用两根修长有力的手指戳戳姚宝瑛的脑袋骂她:“白日里逞英雄,现下想起来疼了。素来军中骑马用弓也不过一石二,你竟然敢直接拿舒韫两石的重弓。舒韫有的是力气,你倒有的是胆量。怪道人都说你们配。”
姚宝瑛右胳膊软软搭在明娥怀里,扭着身子撒娇道:“二姐姐别笑话我了,这话几个小孩子说说也罢了,你怎么也说呢。你该说咱家的女儿能骑善射,个顶个的厉害。”
话虽如此,可是对着姚宝瑛那双水光潋滟的桃花眼,明娥总是狠不下心来,歪着脑袋轻语:“若你是个郎君,姑丈也也不用为姚穆那小子头疼了。”
这话叫姚宝瑛听得了,脸上萌发出浅浅笑意:“二姐姐若是郎君,自然快刀烈马做个小将军,就叫我嫁给二姐姐好了,做妾我也一百个愿意。”
“你这丫头。”明娥光秃秃的指甲点点她的额头,“你的家世人品,便是王妃也做得了,做妾,亏你说得出口。我要是姑母,先打死你。”
明娥冷哼一声,低头一看姚宝瑛的面庞便又心软了,轻轻扭过姚宝瑛的耳朵,告诫道:“以后要远着舒韫,知道吗?一个胡姬生的私生子,连三卫都不够格,能有什么出息?”
见姚宝瑛发愣,明娥又殷切叮嘱:
“永嘉侯年轻时言语得罪了圣人,一生不得入仕,和老家巨鹿舒氏关系更糟。表舅壮年死在穷乡僻壤,舒韫的生母更是低贱,他父族母族没一个堪用,仅靠着姑祖母那点血缘我才带他,也不过一点面子情罢了。本以为可以为我所用,没想到也是不识好歹之人。你别光看他高大俊俏,那都是虚的,成婚还是要找有权柄的。”
“就像二姐姐嫁给姐夫吗?”姚宝瑛心下微微发凉,偎在明娥怀里问道。
明娥冷哼一声:“当然,要不是因为阿翁手里的部曲人脉,谁稀罕张济安那个孬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