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山黑水这本书写得很生功,剧情不俗套。看了还想看,故事很吸引人,多弱写得真好。陈志恒陈月是本书的主角,讲述了:重生80年代,白山黑水之间。山上,有淘金客和猎鹿人的传说。水中,有放排人和淘金者的故事。在这个不禁枪不禁炮,到处都散发着野蛮原始气息的年代里,有个人决定离开城市,走入乡村,走进大山里。去水中网鱼,到山上挖菜,拿着枪去打野猪,拿着棍子去逗傻狍子……放松下来的时候,就坐下来,喝着桦木茶,看着太阳落。这日...
“姐,我回来啦!”
临近家门的时候,陈志恒快跑了几步,把他背上的陈月颠的跟个布娃娃似的。
在家里正做着饭的陈阳听见陈志恒的声音,用脚把苞米骨头踢进灶坑里,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我告诉你,你要是把陈月晃成了傻子,咱爸打你我就在旁边递笤帚疙瘩!”
陈阳比陈志恒大两岁,一开始怀她的时候,后趟街人称赵棍儿的神算给算说是个男孩,就起了个陈阳的名字。
后来,生下来是个女孩,陈永年想着,反正陈阳这名字挺好,他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名字,就这么叫下来了。
这时候这边的女孩子是不跟着犯字的,所以陈志恒、陈永年,还有他爷爷陈凤岐是按着:芝龙藏海凤,永志万年青的十个字来犯字取名,陈阳陈月就没那么说道,凭心意来的。
“姐,我觉得咱家月儿已经没法更傻了,你尝尝这个。”
“菇娘儿?在山上弄……呸!怎么这么苦!”
“月儿,告诉咱姐,你吃了几个!”
“仨。”
“姐你看,但凡她有脑子,她也不带吃第二个的,三个,你听听。”
“哎呀哥!”
陈月又发挥她假小子的本性,张牙舞爪的撵着她哥满院子跑,陈阳喝了口水,鼓着腮帮子走到门口,看着这俩长不大的玩意儿,把水咽进肚子,回屋拿出了笤帚疙瘩。
“把那鸡撵的吓着了!它要是不下蛋了我把你俩都吊苞米楼子里!”
…………
“爸,刚才你和二舅唠什么呢。”
这个时期,大家都不富裕,农村更是普遍贫穷,所以桌上的饭菜也都只是些萝卜白菜土豆子,加上个豆腐坊换来的大豆腐用油煎了,也就差不多了。
不过,陈志恒吃的倒很是心满意足,这白菜是早上做的,晚上馏了一下就这么吃了,但这是他久违的,时隔几十年,两辈子,又一次吃到自己亲妈做的饭。
风卷残云啊!
这边恨不得拿葱当筷子使,那边米饭里倒上菜汤,哐哐造没了一碗饭。
陈永财吃的就斯文多了,端着个没有一两的小杯子,喝着4毛钱一斤散白,夹了一块豆腐进嘴,走完一整套流程,才又端起酒杯说道:“也没啥,你二舅不是挂鱼么,昨天他跟沙金儿村的吴狗子他们唠嗑,说是上面儿放排的人又下来了,有个领头的在东石砬子那淹死了。”
说完,陈永年抬头想了一下:“啧,今年他们这活儿干的太急,雪下的早了,他们得遭点大罪。”
陈永年说的挺随意,陈志恒听着倒是楞了一下。
他爹说的上面儿,指的就是前面不到一里地的那条林辉河的上游。
至于放排的,也就是【放排人】,说的是东北大地的一种奇怪的职业。
而说到放排人,陈志恒就想起来了一些事情。
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里。东北大地自古就自然资源丰富,大小兴岭、长白山脉等山系和鸭绿江、松花江、图们江嫩江等水系的共同滋养下,构建了成片成片的原始森林。
大概在百多年前,这里的资源开始被注意和发现,清庭、北边的沙俄,还有海那边的鬼子们都曾先后在这里开办大量的木场林场,号使伐木工砍伐巨木,**出赚钱。
由此就诞生了两个职业,一是一年到头挥舞八斤大斧,两米双人大锯的伐工。
另一种,就是所谓的【放排人】。
山里的大树即使砍去了树冠也是不好运出山的,所以这些木头都会被统一存放,等到冬天落了雪,再由爬犁拉到江边,等待春天江冰融化,推入水中,捆扎成排,走水路运到安东,再由港口的木商走海路,**到世界各地。
这样,山里的大树,才能成本低,速度快,不伤不损的运输出去。
放排人就是一路住在木排上,沿水路行进,负责运送和看管的人。
这行并不好干。
早些年,鸭绿江上的木排,前窄后宽,摆成梯形,一般宽有8米多,长却有一二百米!
每排数百巨木,漂于江中,前后相连,蔚为壮观!
放排人很赚钱,也很危险。
早些年东北大地山前水边的,到处都是响马,放排人可能过一处弯就能听见岸边有喊黑话的:马跑快了,绳子短喽,爷们儿张嘴,啃排抽烟~
这时候就要主动交钱,在几支破烂步枪指着的情况下,把钱扔过去。
除此之外,几个人控制一个大木排,技巧再好,吃住都在排上,也有倒霉的时候。
比如放排人最怕的“起跺子”,也就是触礁。
这时候,要是后面的排帮忙撞一下,能撞的开,那就没事,撞不开,就得让排上的【开更人】玩命下水去看了。
老话说开更人一年也干不了几次活儿,一旦有活儿了,成则银元铺地,败则骨肉为泥。
放排人的规矩多,尤其是后来多了私人砍树放排的,他们的规矩就更多了。
陈志恒上辈子也当过一阵子放排人,不知道是他倒霉还是这个行业真的到了头,没干多久,又是修路造桥,又是禁止砍树的,这行就基本烟消云散了。
不过现在,他们倒是正红火,别说春天放排了,这都老秋了,不也玩命的想赶在冬天封河之前先跑一趟么。
陈永年说他们遭罪,也不是胡说,这时节,那帮人不定是怎么把木头运到河边的呢。
但这些跟陈志恒都没关系,人家苦人家也是真挣钱啊。
他想的是,自己上辈子也做过这行,也许……
“咋,你想去给他们当江驴子啊。”
陈志恒想的时间长了点,当爹的一眼就看出来自己的儿子又没憋什么好屁。
“爸,我愿意当江驴子,也得人家看得上我这小身板儿啊。”
江驴子,就是放排人偶尔在险湾浅滩雇的在岸边拉纤绳的人。
“嗯。”
“爸我吃饱了,我去找小东玩去。”
陈志恒放下碗筷,转身就跑了。
当娘的担心和陈永年说了一句:“他不能跑河边去吧?”
当爹的了解自己儿子,当娘的当然也没光吃饭,王兰虽然一直没说话,但她一看陈志恒那眼睛一转一转的就知道这小子在想什么。
“没事儿。”
陈永年一抹嘴:“他二舅不在,那河边挂鱼的不也有的是,他一个半大小子敢去河边玩,谁见了都得揍他。
打他一顿,他自己就回来了。”
打他一顿,他自己就回来了。这就是这个年代的家长们管教孩子的方式。
朴实无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