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励志小说《余生,蓄谋已久》是一部言情题材的佳作,作者兔拾柒通过主角褚云降路阔的成长历程勾勒出了一个鲜活的形象。小说以积极向上的态度激励读者拼搏奋斗,传递着积极的能量和正能量。褚云降和路阔最终以分手收场,所有人都嘲笑她是麻雀想飞上枝头。几年后,她带着儿子归来。见到路阔,只是淡漠地唤他一声:“路先生。”那一刻,风流数载的路阔没忍住红了眼圈,哑声道:“谁要只做路先生。”
第2章
我好像碰到他了
接到叶禾电话的时候,褚云降已经上了车,和司机说了目的地后,她整个人虚脱地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可脑子里却好似煮了一锅沸粥,不停地翻滚,灼烫着她的神经。
手机铃声响过三声后,她才接了起来。
“喂。”
嗓音沉哑无力。
连电话那头的叶禾都被吓了一跳。
“你怎么啦,身体不舒服吗?”
她坐直了身子,清了清嗓子,回了声:“没事。”
这一声儿比先前那声清爽些,叶禾这才放了心,切入了主题:“到哪儿了,快到没?”
她看了眼导航,回:“嗯,还有两个路口。”
叶禾松了口气,立刻佯装哭兮兮地耍宝了起来:“还好有你啊,不然我今晚就嗝屁了!”
叶禾前不久心血来潮和朋友合资在平江上弄了艘古风游轮,搞了家苏菜馆,还起了个挺应景的名儿,叫“画舫斋”。
淮江地处江南,最不缺的就是口味甜腻的苏菜,但画舫斋却每天门庭若市。
一来是游轮餐厅,听起来高档且新奇,二来是每日都有佳人奏乐,消费高的包间还能听独奏。
一水儿香腮如雪,玉指纤纤的美人低眉扶琴,那画面真是赏心悦目。
可今晚要独奏的一个姑娘,因家里有急事毁了约,叶禾本人近期又不在淮江,心急火燎了好一阵,才想起褚云降,这个古筝十级的发小。
褚云降闻声笑了起来,一双桃花眼似是两弯月牙:“你也就这时候想起我了。”
叶禾在那头据理力争:“我可没有啊,我人虽然在罗马快乐地玩耍,但买的东西可都是跟我干儿子有关的,你回头记得告诉添宝,干妈给他买了好多玩具。”
褚云降闻声顿了顿,抿着唇低低应了声:“嗯。”。
那头叶禾似是又想起了什么:“那今晚添宝怎么办,实在不行你一起带过去呗,我和工作人员说一声,你忙的时候让他们帮你看着。”
褚云降摇了摇头:“没事,我和保姆阿姨说过了,今晚让她帮我带一晚上。”
叶禾的这家游轮馆子还有一个噱头,晚上七点开船,第二日早上七点才到港,船上吃喝玩乐住啥都有,也难怪生意一直火爆。
叶禾沉吟了半晌:“也行,等我回来,我给他接过来待几天。”
褚云降应了声,而后叶禾就准备收线,可就在挂断电话的前一秒,褚云降忽然开口喊了她一声:“禾禾。”
叶禾微微一愣:“怎么了?”
褚云降顿了半晌,脑子里又回想起刚刚写字楼下的场景,皱着眉头咬了咬唇。
“我今天,好像碰到他了。”
瞬间,电话里安静得只剩电流声。
须臾,叶禾的嗓音低了几个度,尾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他看见你了吗?”
“没有。”
声落,电话那头,叶禾微微舒了口气。
“褚褚,放宽心,没事的,只是碰巧,淮江这么大,你们……你们不可能一直碰到的。”
话是这么说,可声音里却透着明显的底气不足。
褚云降也不知听没听得进去,偏头看向车窗外一一倒退的景致,眸光辽远潋滟。
“褚褚?”
直到听筒里又传来叶禾一声担忧的呼唤,她才回过神来,应了声:“我知道。”
恰逢此时,司机通知到达了目的地,她又道了声:“我到了,先挂电话了。”
叶禾有些迟疑,但还是回了声:“好。”
挂了电话,褚云降道谢后,便开了车门下车。
这个点正是画舫斋上客的高峰期,她撑着伞跟着人流顺着江堤往渡口去。
江岸线上风有些大,雨丝在风中乱舞,撑了伞却和没撑没什么区别,走到渡口时,浑身上下几乎都被打湿了。
一个相熟的服务生正站在入口处迎客,一眼就从茫茫人群里看见了她。
和身边一位同事打了声招呼,就穿过人群挤了过来。
“褚律师,你来啦!”
小姑娘年纪不大,满脸的雀跃。
褚云降弯唇笑着点了点头:“嗯,打车费了点时间,来晚了。”
小服务生赶忙摇头:“没有没有,您今天演奏的贵宾厅,客人都还没来呢。”
说完顿了顿,看了眼褚云降身上半湿的衣服,继续笑盈盈开口道:“我先带您去换衣服。”
褚云降点了点头:“好,麻烦你了。”
小服务生嘿嘿一笑,便领着褚云降从员工通道登了船。
到了员工换衣间,今晚有演出的姑娘基本都已经收拾妥当去了相应的雅间。
这会儿的换衣间里静悄悄的,小服务生埋首进衣橱里,帮褚云降找适合她尺寸的演出旗袍。
褚云降站在原地四下看了看。
叶禾这馆子开了也快有两年了,她来的次数却是屈指可数。
从员工换衣间都很豪华的装修来看,这应该是真的下了血本的。
“褚律师,你试下这件吧。”
小服务生从衣橱里抬起头,递给了她一件青绿色的旗袍,她接了过来道了声谢。
小姑娘笑着应了声:“我在外面等您,换好了我带你去贵宾厅。”
褚云降点了点头:“好。”
换衣间的门关上后,室内再次恢复平静,褚云降看了眼手里轻飘飘的衣裳,顿了半晌,才放下了手里的包。
她直接从律所来的,这会儿身上穿的还是职业小西装,刚刚风雨里走了一遭,里面的衬衫好像都湿了。
走到穿衣镜前,一件件脱掉身上的衣服,肌肤上附着的水汽,一瞬间接触空气,冷得她没忍住缩了缩肩。
她向来怕冷,前几年膝盖不太好后,更是从没少穿过衣服。
匆匆将旗袍套上,拉上腰侧的拉链,才再次抬眸看向镜子。
而后就忽地愣了愣。
镜子里,旗袍将女人曼妙的身姿凹显得愈发动人,袖口紧绷着两节藕段似的胳膊,肤若凝脂,洁白无瑕。
旗袍的下摆将将遮住膝盖,再往下,露出一截光洁白皙的小腿。
她一时有些失神。
自己好像有些年没这般穿过了。
眸光暗了片刻后,她垂了垂眼睫,迈开步子走了出去。
小服务生本站在门口等的,听见开门声转头看过来,而后脸上闪过一抹惊艳。
开口夸赞道:“褚律师,你这样穿好好看啊!”说完顿了半晌,蹙着眉头似是在想措辞,接着才继续道:“像甜妹!”
姑娘的声音有些大,惹得一些路过的宾客也转头看过来。
成年人的夸赞大多含蓄,像这般直白的倒是少见,惹得褚云降微微红了脸,但还是笑着坦然道谢:“谢谢。”
不过这话也不假,褚云降的外貌本就偏甜美风,再配上这明亮的打扮,就更是可人了。
小姑娘嘻嘻一笑,晃了晃手里的发簪:“我再帮您盘个头发。”
她笑着点头:“好。”
*
八点。
画舫斋客人已经全部入席,船舱里,觥筹交错,笑闹声不断,但船却一直迟迟不开。
几分钟后,陆续有人从雅间内探出头,神色略显不耐地质问:“这都几点了,怎么还不开船?”
本该七点就准时开船的,可今日却足足晚了一个钟头,等得宾客都开始厌烦。
闻声,站在过道内的侍应生也是一脸的为难。
这已经是这一个小时里的第三波问询了。
见状,侍应生暗暗抬眸,看了眼尽头小雅阁上的那间贵宾厅。
没那边的意思,他们也不敢轻易开船呐!
今日晚点,是因为贵宾厅在等人。
具体在等什么人,自是他们这些人问不得的,那一屋子坐的都是淮江有头有脸的人物,非富即贵,能轮到他们等的人,估计也非凡辈了。
思及此,侍应生略显无奈地抿了抿唇,拿着几盒事先备好的酬宾小礼盒,上前道明情况特殊后,一一安抚并道歉。
*
而此时的贵宾厅内却是一片静默,只有点点古筝声从屏风后悠悠传来。
“这……这究竟是来还是不来啊?”
终于,席间有人忍不住询问了句。
可回应他的依旧是一桌子的静默,在座的十来个人皆凝着神色,竟没有一个能给出答案的。
须臾,上坐左侧席位上的人看了眼身侧空着的位置,沉重地叹了口气,无奈道:“再等等吧。”
今儿请的这位爷,算是淮江那帮“太子爷”里脾性最难琢磨的,催不得问不得,可偏偏手里还捏着他们这群人争相想得到的资源。
其余的人闻声又是一声焦虑的叹息,但谁也不敢撩脸子,只得继续干等着。
*
屏风后。
古筝曲已由《渔舟唱晚》奏到了《平湖秋月》。
一旁支开的小轩窗,忽地吹进来一阵风,褚云降没忍住皱了皱眉。
琴座的位置靠着窗口,寒气裹挟着些许轻薄的雨丝飘进来,落在肌肤上,激起一阵颤栗。
她感觉膝盖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趁着一个滑音的间隙,她抬眸看了眼那扇开着的雕花窗。
窗外夜幕低垂,细雨如丝,极目眺望去,是平江上璀璨绚烂的江景。
收回视线时,她浅浅看了眼胳膊上那一层细密的隆起。
本以为一顿饭的功夫,也就一个钟头左右,但她这都坐快两个钟头了,那边的客人还没来齐。
抚在琴弦上的手都已冻得僵硬发麻,连拨弦都有些吃力。
正想着,窗外又吹来一阵风,吹得她旗袍的裙摆都微微浮动,肌肤上的疙瘩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手下的曲子刚好弹到高潮部分,一段轻快的摇指后,她决定弹完这曲就去关窗。
恰逢此时,有服务生来敲门,站在门外声色无奈地询问:“您好,请问我们什么时候能开船?”
再不开,这普雅间的宾客怕是要闹起来了。
闻言,上座左侧位上的男子又扫了眼还空着的主位,无奈地叹了声,正欲开口。
雅间外忽然传来一阵轻缓的脚步声。
船舱内铺的是木地板,踩在脚底,声响沉闷悦耳。
众人对视了一眼,本欲开口的那人更是瞬间噤了声,一时间整个屋内的人都屏息了。
从普雅间过道攀上贵宾厅,有一截纯花梨木的楼梯,那脚步声由远及近,最终踏上了那截台阶,随后,不疾不徐地往上攀来。
霎时,屏风那头的人群传来一阵细微的骚动,众人皆松了口气,赶忙起身,朝门口迎过去。
主客来了。
褚云降被这一阵响动吸引了些许注意力,刚准备抬眸看过去,雅间的门就“吱呀”一声被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