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写得很好,有喜欢看书的书友们看看这本《换妻》,佚名把苏芷姬裕苏眠眠等人物写得淋漓尽致,堪称完美,主要讲的是:我的嫡姐爱上了我的未婚夫。她想弄死我,取而代之。巧的是,我的未婚夫也对她有情,为了得到她,要弄死她夫君。这样两人一个丧妻,一个丧夫,就可以光明正大在一起。深夜,我枕在嫡姐夫君的臂弯中,同他调笑:“啧,好一对狗男女,要不咱两死,成全他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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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嫡姐爱上了我的未婚夫。
她想弄死我,取而代之。
巧的是,我的未婚夫也对她有情,为了得到她,要弄死她夫君。
这样两人一个丧妻,一个丧夫,就可以光明正大在一起。
深夜,我枕在嫡姐夫君的臂弯中,同他调笑:
“啧,好一对狗男女,要不咱两死,成全他们。”
“好!”
*
承平十三年
兄长战死沙场,陛下垂怜,赐婚我与太子。
圣旨到府上那天,外嫁嫡姐,罕见回门。
她只身一人,风风火火闯进我院子。
“你很得意吧,苏芷!”
嗯,也许吧!
三年前,太子卷入斗争被废,苏眠眠怕受牵连,冒认我身份,嫁作端王妃。
否则以太子对她的感情,入主东宫,决轮不到我。
如今,太子得以昭雪,我那些奔走周旋,她看不见,就当不存在。
好似这莫大荣耀,是凭空砸我头上。
我没看她,只慢条斯理剪下支富贵牡丹头,探到鼻尖。
馨香窜进识海,这气味,好生痛快!
“是啊姐姐,太子妃本该是你的。”
“贱人!”
伴随那声怒吼的,是一个响亮耳光。
我被打偏身子,玄铁护甲拉过脸颊,又辣又刺。
苏眠眠那张美艳面孔,嫉恨到扭曲。
呵!她凭什么恨!
血落下,不偏不倚,砸中花瓣尖儿。
重瓣天青色里,嵌入颗朱砂,两颗,三颗……
我把玩花柄,殷红面积越来越大,我笑意也愈发浓。
苏眠眠终于发怵,想要远离我。
可惜,晚了。
我扔掉花,拽住她衣襟。
“那么,姐姐要故技重施吗?再顶着我身份嫁一次?”
花剪尖端抵上她的脸,从额角游走到下颚。
姬珩与她的谋划,完完整整在我脑海里过了遍。
他说:“我要端王死。”
她说:“眠眠要做太子哥哥的妻!”
嚓!
剪刀打开。
我扬起手,狠狠地,在她脸上落下道口子。
苏眠眠捂脸尖叫。
“来人啊!苏芷疯了!”
笑死,她总说苏家,被个妾室,和她没教养的野种霸占。
今天该她明白,什么叫野种,什么是霸占。
叫天天不应,苏眠眠捂着脸逃命。
我挑转剪刀,不紧不慢地跟她身后。
她惊恐,脚底打滑,跌进花丛中。被我踩住琵琶骨,再爬不起来。
像条破开的死鱼,白一块,红一块,躯体不认命拍打地面。
“你猜,我何故钟爱这富贵牡丹菊。”
她啐了口:“因为你就是个爱装人淡如菊的婊子。”
我摇头。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把带血的花簪她耳畔。
她反抗,我掐住她下巴。
“哥哥为国公府战死,你该戴孝的!”
哥哥出殡那日,全城素缟。达官显贵,即便她夫君都来吊唁。
独她,不曾出席。
因为她要坐实我们罪名。
她道父亲宠妾灭妻,我娘折磨她,我与哥哥苛待她。
出嫁后,她在上京最大酒楼买醉,赌咒发誓,要与国公府恩断义绝。
事实却是,娘亲顾忌她,放着填房夫人不做,甘愿为妾。
为讨继女欢喜,屡次牺牲我与哥哥。
“苏眠眠,让我疼了,我数倍奉还,这才是苛待!”
刀尖染血,我拿她脖子蹭了蹭。
那厢竟不争气地晕死过去。
真废物。
从前她对我做的,可过分多了。
我这才狠一次哩。
*
夜里,端王姬裕翻进我闺房。
我褪去外袍,蜷缩床上,直愣愣,盯着桌面那凉透的碗。
觉察异常,他取出银针试探。
没入处,倏然发黑。
“您那好王妃给我备的,我是喝呢,还是喝呢。”
丫鬟告诉我,傍晚时,苏眠眠顶着伤脸,在厨房替我熬这碗,有助于伤口恢复的养颜汤。
母亲撞见,询问因果。
“是眠眠来得不是时候,妹妹折花被划伤,就迁怒于我。”
做后娘的当时就心疼坏了,作势要给她出头。
也不想想,我院子里只有菊花,那枝桠怎么能划破脸。
还是苏眠眠拉住她。
“刚没了哥哥,妹妹有气也正常,只是她脸还伤着……”
于是,母亲把汤送到我门前,还叮嘱,莫要辜负善良嫡小姐苦心。
呵!
让母亲给我送毒药。
说苏眠眠蠢吧,她又知,刀子让谁来扎更疼。
可我不是哥哥。
哥哥重孝,体谅母亲困境,委屈自己也不愿忤逆母亲。
从前顾忌哥哥感受,我亦处处忍让。
即便我深知,母亲困境是自己作出来的。
如今……
我笑起来,烛光映照眼中,闪烁嗜血光芒。
端王也跟着笑。
从大袖掏出个玉葫芦。
“噬心蛊,你那未婚夫婿送我的,你说我是死,还是死呢?”
咚咚咚!
猝然,一阵敲门声。
“芷儿,睡了吗?”
是母亲。
我让姬裕藏床底下。
他打鼻子眼冷哼一声。
“本王要在上面。”
行行行!
只要别在这节骨眼叫人瞧见。
待他藏好,我拉开门。
“何事。”
我拦在门口,并没有让她进门的意思。
她眼神却一直朝屋内瞟,最终落到那碗汤上面。
我侧身,她趁机挤进来,落座到小桌前。
“还没喝呢?”
“是还对眠眠心存芥蒂?她小时候不懂事欺负你,这次你划烂她的脸,就一笔勾销罢。”
“姨娘,你恐怕做不了我的主。”
母亲愣住。
“你叫我什么!”
“苏家只有一个故去嫡母,我叫错了?”
她圣母,她清高,她燃烧自己去讨好那对父女。
这就是她该的。
母亲哆嗦着,指着我半天没讲出来话。
“姨娘我要歇下了。”
见我赶人,她才赶紧道。
“芷儿,深宫不适合你,你嫡姐她愿意帮你。”
“当初你让她替嫁,端王凶残还不举,你嫡姐她过的很苦,即便如此,她还是盼你好。”
我困惑,下意识往房梁看了眼。
得不到就造谣是吧!
“姨娘要我抗旨?”
“不必,只需……”
“只需要苏眠眠顶着我的身份嫁东宫,像当初嫁端王那样!”
“那晚安神汤是你端给我,所以我没设防,事后也佯装不知,顶着恶女名头,被骂了几年。到适嫁年龄,京中公子哥避如蛇蝎,还不够吗!”
*
出嫁前夜,我心绪不宁,母亲给我端来凝神汤,之后我就不省人事。
再睁眼,已是三日后。
我逼迫嫡姐嫁残暴端王,已在上京闹得沸沸扬扬。
好在端王不曾追究。
那陛下呢?
“为了这个继女,母亲,竟然是连欺君都不怕。”
我放软语气,适时挤出两滴泪。
“娘那时也是为你好,端王残暴……”
“端王残暴,东宫吃人,她苏眠眠是救世主啊,她上赶着去。”
“是对我好,还是苏眠眠想要!”
“你两当真胜似亲母女,要不要把相国寺大佛搬开,你两上去坐!”
“娘亲不知我与太子情谊?太子落魄,我为他奔走,而苏眠眠呢?她选择了自以为更好的前程,如今她碰壁回头,我就要腾位置吗!”
连珠炮似的,我把这番话抖出来。
母亲只用一句,让我噤声。
“你已失身,若殿下追究……”
心脏骤缩。
苏眠眠设计毁我清白,母亲要全苏家颜面,让我不要声张。
我讨不到公道,那件事就成了根刺。
如今,为了给继女挣前途,她竟拿来扎我。
“都依你的。”
我端起那碗汤一饮而尽。
在母亲眼中,那便是妥协了。
她终于满意离去。
看着那扇门,我忍不住揣测。
若是后来,她知道今夜督促我喝的是毒药,会不会后悔。
哪怕一点点。
*
起身,我把汤汁吐盆栽里。
姬裕从房梁下来,往我嘴里塞了颗解毒丸。
他时常被暗杀,这种东西已是随身携带。
“做做样子行了,你还真喝。”
我勾起嘴角,在他跟前,换了副乖巧面孔。
“苏眠眠到处说你不举,赶明儿我拔了她舌头。”
方才积攒的情绪还未褪去,眼眶红红,姬裕有些心疼。
他抱住我。
“想哭就哭!”
我冷笑,抬手抹去不存在的眼泪。
“哭?一个偏颇的母亲,哪值得我难受。”
哥哥重孝道,可出了那件事之后,他都在质疑自己。
他说:“妹妹,我好像错了。”
他说:“妹妹,待我出征回来,就自立门户,哥哥带你离开国公府。”
我满心欢喜,期待那天到来。
可哥哥食言了。
哥哥的遗愿是给我一个家。
不知将士是怎么传话的,也不知皇帝是怎么理解的。
最后嘉奖就成了赐婚。
就算是阴差阳错,也是哥哥用命给我换的未来,母亲却还要帮着苏眠眠算计我。
若是哥哥泉下有知,心得多疼啊。
月色凉如水。
枕在姬裕臂弯中,我认真思考方才的问题。
苏眠眠爱上我未婚夫婿,她想弄死我。
未婚夫为得到她,要弄死她夫君。
虽然以两人的脑子,手段都不会太高明,但万一呢。
“啧,要不咱两死,成全他们。”
“好!”
端王回答得很干脆。
“死之前我要闹一闹。”
“都依你。”
*
次日,我病得起不来床。
大夫来了也只是走个流程。
娘胎里带的寒疾,好好养着也会不定时发作,根治不得。
这还得感谢我那伟大母亲。
怀我那年,数九寒天,苏眠眠坠湖。
母亲救继女心切,哪怕家丁已经在捞了,她还是执意下水救人。
这份真情,感动了她自己,在父亲跟前博了好感。
就是我身子,从没利索过。
刚过晌午,姬珩得了消息来看我。
开口第一句却是。
“听说你把皇嫂脸划了。”
我沉默。
他当我知错,继续说教。
“少将军离世,她好心来宽慰你,怎还容她不得。”
苏眠眠卡着时间来送药,正好撞上。
一见姬珩,眼眶就红了。
“太子哥哥莫怨妹妹,眠眠来的不是时候,恰逢下圣旨,妹妹自然有顾虑。”
“芷儿,赐婚圣旨已经下了,太子妃只能是你,你不必如此。”
他们一言一语,就给我订上罪名。
我直直看着姬珩,开口时,喉咙几乎哽住。
“殿下,我哥都下葬多久了?”
姬珩语塞。
是啊,这拙虐理由,他甚至无法说服自己。
棺椁回府她不来,出殡她不来,偏偏圣旨刚下,就来了。
“为谁而来,不言而喻。”
“苏芷!”
姬珩恼羞成怒,霍然吼出我名字。
所以我说,但凡当初苏眠眠坚定些,太子妃绝对轮不到我。
姬珩能看穿那些小心思,却还是不容我讲她半句。
他是克己复礼,叫她皇嫂。
但他也从不阻止,苏眠眠唤他太子哥哥。
我施施然闭嘴。
现在还没到闹的时候。
姬珩以为我乖了,又放软态度。
“芷儿不气,孤赶她走,孤让皇兄来接她。”
说着,便让丫鬟婆子把苏眠眠带下去。
结果,半盏茶时间不到,母亲一手拽苏眠眠,一手拎着个包袱,骂骂咧咧来我屋内。
“你嫡姐难得回来,非要闹那么难看!”
姬珩觑起眼,凝视我,神色复杂。
平日得多刻薄,才会引得亲娘帮着继女。
那一刻,他是这样想的吧。
“打小你就联合你哥欺负眠眠,如今死了你哥,你还不消停……”
啪!
一巴掌,掴散了母亲后面的话。
她捂着脸,难以置信。
“你打我!”
“打你颠倒黑白有问题?”
我自幼身弱,苏眠眠总欺负我。
为了让我在国公府活得好些,哥哥十四岁就上战场,拼命立功。
不然,凭那个只知花天酒地的父亲,哪撑得起国公府荣耀。
可母亲不懂,她脑子里,只有将她从青楼赎出来的父亲。
她奉他为神祗。
母亲爱父亲,连带着爱他的血脉,对嫡姐,从来都比对我跟哥哥好。
在国公府,我是苏眠眠的粗使丫头,动辄打骂,而哥哥是她的狗。
她时常嘲讽:“真可怜,亲生娘亲都不要你们。”
苏眠眠最喜欢嘲讽我们低贱。
每次母亲跟着附和,她都会很开心。
母亲会把她这份喜悦当做认可。
变本加厉折磨我与哥哥,只为取悦她。
所以,即便当初父亲色令智昏,要娶她做续弦,她还是不要名分。
她以为不肖想旁的,是刷好感的手段。
殊不知,在别人眼中,就是自我轻贱。
享受我哥挣的荣耀,却又轻贱他。
全都该死!
“妹妹,怎能跟母亲动手,你打我骂我也就罢了。”
苏眠眠又出来做好人了。
她将母亲拦在身后,眼神却时不时瞄着姬珩。
期待他的赞赏。
瞧瞧,她是多大度,能和折磨她的继母交好。
可姬珩不发一言,只心疼婆娑我的手。
那一巴掌我铆足了劲,现在掌心还在发麻。
我冷漠扫视这几人。
不光相国寺菩萨要挪位子,我看那梨园台子,也可以搭在国公府了。
都那么爱演。
“这死丫头就是目无尊长,太子殿下,她断不是贤妻啊!”
“吵死了!”
姬珩呵斥。
“芷儿需要休息,赶紧滚!”
储君发话了,她们也就不好再演。
我让姬珩也走,他非要留下来陪我。
“平时,你母亲就是这般待你?我一直以为……”
“殿下不是以为,你只是喜欢听姐姐的。”
不想同他讲话,我装睡,后来就真睡着了。
梦里,尸山血海中,我看到哥哥。
他拖着长枪,胸口被掏了个窟窿。
“妹妹,我不能护你了,你离开国公府罢。”
我想喊他,嗓子发不出声音。
气急败坏,只能扯着头发嘶吼。
终于,在叫出声那刻,我醒过来。
有人在给我擦眼泪。
迷迷糊糊,我以为是姬裕。
“做噩梦了?”
这声音,我陡然惊醒。
“殿下何故还没走。”
他看着我的眼睛,眼神却飘得很远。
“不知为何,这几日孤总心悸,好似有什么,快留不住了。”
*
并非留不住,而是,他本就是偷来的。
十四岁那年,我被苏眠眠推下山崖,得药王谷神医相救。
侥幸捡回条命,却再看不见。
被苏眠眠欺负打压狠了,我一度自暴自弃,有轻生念头。
好在药谷有位小公子,他陪着我,度过那段煎熬日子。
两年来,我配合神医治疗。
复明那日,小公子有事先离开,给我留下一玉佩。
让我日后去上京找他。
不过回京后,那玉佩被我弄丢。
后来春日宴,我看到太子佩戴那玉,以为他就是恩人。
但他心里眼里只有苏眠眠。
我想过拆穿苏眠眠假面,可亲生母亲都不信我,遑论他。
便只暗中关注着。
紧跟着,就是他在惹上事,被废黜,苏眠眠嫁人。
所有人都避之不及,我上赶着帮他。
起初,他对我的靠近很抵触。
我并未在意,毕竟这么多年,苏眠眠总在外头瞎说。
只同他讲,我来报恩的,道出当年药谷相遇。
他应该知道,在药谷那个人是谁。
但他没否认。
反而扯了个谎,说回京时被追杀,丢了记忆。
我闭眼,摩挲他五官,和记忆里很像,也没有怀疑。
什么时候动心的,我也不清楚。
总归,认错人那几年里,我爱过。
三年,我都无法细数吃了多少苦头,终帮他重回高处。
可半年前,我偶然得知,当初救我的不是姬珩。
恰逢长公主寿辰,我就想着找机会,同他讲清楚。
却撞见,嫡姐在他怀中哭得梨花带雨。
“姬珩哥哥,我无意端王,都是苏芷,她不愿嫁,逼迫我上花轿。你知道的,国公府是她母亲掌家,我……”
嫡姐一哭,我就输了。
他僵硬身子。
最后还是认命办,牢牢将她抱住。
“眠眠,孤定会帮你。”
帮她!
他成为冷宫弃子,嫡姐迫不及待抛下他。
而如今,他要帮她,对付共患难的我。
即便发现,他顶着我恩人身份,我也没心生怨怼。
只想坐下来,同他好好谈。
可他就是这般对我!
心脏骤然紧缩,几乎要窒息。
“你爱人抱我妻子,好看吗?”
我惊慌。
脚下一滑,跌进个结实怀抱。
我回头,大昭戴罗刹面具的,除了端王还有谁。
他托着我的腰,面具下,看不清情绪。
“怕我?所以当初不嫁我?”
没听懂他的弦外之音,我落荒而逃。
不曾想,却结下断孽缘。
*
源源不断珍贵药材送进房里,病始终不见好转。
太子下朝就往我这里跑。
上京都感叹,太子与准太子妃情深。
我冷笑。
无非是因为嫡姐在。
端王府他寻不到名头私会,国公府总要方便些。
这天,我呕血了。
太子夜里不愿回东宫,势要守着我。
母亲便吩咐下人准备客房。
太子却没有离开我床边的意思。
苏眠眠“好心”提醒,妹妹名节要紧。
我破罐子破摔。
“我还有什么名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