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慕的将军设计害死了我的兄长》作为林钟雏一的一部言情文,文章结构很好,前有伏笔后有照应,人物的性格、行为活灵活现,思路新奇,主要讲的是:我爱慕的大将军设计害死了我的兄长。踩着我忠义侯府满门的尸骨踏上摄政王的位置,偏偏留了我一命。后来我才知道,我身边的丫鬟云雾是他深爱入骨的白月光,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
第三章湖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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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在碰到我的最后一刻轻轻调转了方向,沿着我身侧虚劈过去,
我却依然受了惊,手微微一抖,茶水溅落在我脚边。
【刀剑无眼,宁大小姐,】
慕言临握着我为他做的剑,沉声一字一顿道。
【你要小心。】
彼时的我没有丝毫防备,更听不出他话里的抗拒,
听到这话非但没有后退,
还刻意迎着他的剑锋,
端端然上前一步。
那是错觉吗?
那一刻他看着胆大包天的我,眼中,分明也闪过一分失措。
而我无忌惮地直视少年的目光,笑着说:【怕什么?反正你又不会真的伤我是不是。】
少年沉默不语,没有搭理我,我却只当他性子清冷。
谁让他曾经那么真挚地同我说过,他会娶我。
现在想来,他其实明明已经在那些时日给过我明显的提示了,
他对我说过【你回江南吧】
而我不解其意,只是笑着说不。
而今,我却也不想回江南了,或许在那里,房瓦依旧描绘着千年烟雨,碧塘风荷也仍然,可再也没有我的家了。
我心口骤痛,从梦中大汗淋漓地转醒过来。
张远江老人家依旧坐在我的身侧,脸色苍白,额角也渗出豆大的汗珠,看起来分外不好。
我悚然一惊,费力地爬起来,一边轻轻摇晃他,一边低声喊他:【老人家。】
张远江睁开浑浊的眼睛,望着我,缓缓道:"姑娘,别费劲啦,老骨头知道自己不好,这是快要死了。"
【什么!】
我低声惊叫起来,
当即艰难地爬起来,
不防在墙上蹭了一下,
单薄衣料抵不住十二月的严寒,皮肤被刮破了一块,我忍着痛。
【老先生,你万万胡思乱想。我这便去叫人——来人啊!】
【姑娘不必担心,老朽只是想起了一些过去罢了。】
不比我的惊慌失措,张远江抬手捋了捋自己稀疏的胡须,淡淡地笑。
【其实我入狱前,我的小孙女就没扛过大旱,饿死了。】
我愣愣地望着他,张远江老先生继续道:【宁姑娘,不知道你可曾听说过,我们江南那边还有个小风俗。
女孩子出生,身上必要佩戴一块玉,锁玉,就是锁了郁,这辈子都安安康康的......
我第一次见着你就发现,你和我小孙女儿其实长得特别像......】
我听到张远江老先生长长的叹息声,似乎还透着一份惋惜。
他抬起颤抖的手指,将贴身藏着的一块玉佩递给我。
【所以,这是我孙女儿当初的玉,我想给你。】
我的手有些微微颤抖,却还是伸手接过来。
【忠义王府曾经于我有恩。
大旱的年份里,若不是你父亲曾接济过我们一家,或许我们早成了荒年中几具饿殍。
宁家如今虽然败落,可我有幸在这里遇见你,是非自在人心,你却也切不可觉得此生无望。】张远江老人家的目光里充斥着慈祥和蔼,缓慢闭上了眼睛,
【好好儿......活下去。】
我僵立在原地,手里紧攥着那块玉佩,感受着它传递给我的力量,心底一片冰凉。
——很多年前慕言临对我说,他会娶我。我守着这个誓言,追赶了他很多很多年。
后来我发现,他不是性子凉薄,只是当真对我无意罢了。
却也没想到这个人间除去最爱我的父兄,还有人想要我活下去。
仿佛是一线缘分冥冥中由天意介引着,牵丝挂缕起我最后的微弱希望,让我在无尽的荒凉中,找到力气活下去。
半月后。
不知是因为什么,
我突然被特许从牢房中放了出来,
甚至可以在院子里四处走动。
我虽不知发生了什么,却也深明如今外界的一切都和我无关。
手握老先生的那块玉几日,我已经燃烧起了一点想要活下去的希冀,
若是这世间还有一个人爱我,我便可为这力量捱过漫漫长夜。
只是,
院子所遇见的周围下人都喜上眉梢,言语间尽是快意。
不再有哪怕一个人记得当年我这一出生就备受宠爱的大小姐宁佩瑶。
我也不免好奇,今天究竟是什么日子?
随意在院子中走了几道,我也渐渐摸清楚了消息,原来是今日摄政王大婚了。
得到消息的那一刹我有些意外,身子也莫名发了冷,握着玉勉强借了一分力,浑浑噩噩,不知道走到了何处。
直到我突然听到了那熟悉的声音。
这才发现原来是我走到了湖心亭旁的弄玉小筑。
小筑如今也是喜映新装,
眼见处都是大喜之日的红绸与彩带,
红烛高照着,亮丽的纱垂地,拖着一分柔软,
直叫人看得眼花缭乱。
而内里,红浪千层,香云潋滟。
云雾白皙的手臂正环着慕言临的脖颈,
美人笑起来如花一般灿烂,声音也软如早春三月的星子,听得人酥酥柔柔:
【阿临,你怎么弄这么大排场啊?若是落了有心人口舌那可该如何是好?】
慕言临一袭红袍,腰系金龙纹带,一双凤眸潋滟生辉,低下头吻她的眉眼,那样柔情似水:【你是我唯一的妻子,谁敢置喙?】
云雾低下头,躲着慕言临,女子娇嗔的笑传出来,软而娇:【你真是的......】
我站在湖畔,望着那一对璧人,暖色的灯光将东栏雪都映出了一片柔和,
连带着整座小筑都如春天一般,艳溢又香融,
那么切实可见的幸福,离我似乎触手可及,
若不是我知道,慕言临今日的成绩都是建立在我父兄的尸骨,我整个忠义王府的白骨上,恐怕我真得被感染了。
一想起这个,我几乎不能控制心间的冷,
只感觉覆盖的地面的雪一瞬间似乎穿透了我的身体,
将无尽的寒风都揉进来,带着一股涩痛重重地划过。
往事不堪忆,我却不由想起了我和慕言临第一次见面的时间。
那时他还是没什么权势的世族少年,分明孑然一身,没有安身立命的底气,却满眼倔强,浑身都是傲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