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代网文写手“不语翩跹”带着书名为《回京后,我发现了太子的真面目》的言情小说回归到大众视线,本文是一本以言情为背景的爽文,围绕主人公沈长景姜芜身边的传奇经历展开,剧情梗概:世人都知,祈国太子沈长景有一个白月光,各种绫罗绸缎、奇珍异宝都被他送去讨好心上人。但他的白月光却成为了钦天监祭祀的圣女。大祈重祭祀,圣女有着极高的地位,但终生不得婚配。于是我成了他白月光的替身。“记住你的身份。”他强调,“你只是她的替身。”后来他没了往日的冷静,红着眼眶,哑声,“我想娶你的。”可是已...……
神石
“神石?”
所谓的神石就是那块钦天监选拔圣女的一块琉璃色彩的石头,“上天所授,下扶国运”,极为神秘。
现在姜落居然说她知道神石的秘密?
“也可以说是一种猜测。”
姜落道:“成为圣女之后我在钦天监的藏书阁内看到了一些记载神石的典籍以及前人对神石的猜测。”
“大祈每年有四次大祭祀和很多小祭祀,有时候遇到天灾也会单独进行祭祀。而每次祭祀过后大祈的确会灾祸退散、风调雨顺。”
“有一任圣女认为这是用民众愿力来换取国运。有一次她的父亲受了重病,她也在神石面前祈祷,结果她父亲的病奇迹般地痊愈。”
我听的入神,“这样岂不是很好?”
姜落摇了摇头,“有得便有失,她父亲的病痊愈换来的是她的身体日复一日地虚弱……不到五年,便去世了。”
“那你……”我感到震惊。
“能用我的健康换他一生顺遂,很值。”
从姜落那里回来后,我一直在思索着那块神石,世间真有如此神奇之物吗?
有得有失,一命换一命看上去很公平,可是有些东西不是这么算的。
“姜芜,你就在这样做替身的?”
沈长景少见的主动来找我,从前都是他派人召我过去,现在他怎么就这么过来了?
“殿下。”我面色如常地给他行礼。
沈长景似乎更生气了。
“你怎么每次见我都板着一张脸啊。”
我不禁脱口而出。
话语说出的一瞬间,我不禁愣住。
“你怎么每次见我都板着一张脸啊。”
“因为你太吵。”
“哪有,我哪里吵了?”
“嘘,别说话。”莫忌突然揽住我的腰,用轻功带我离开原地。
我没有在意他放到我腰上的手,好奇地询问:“你在躲谁?”
倒是他红着耳尖松开手,不自然地干咳一声,“算是……我舅舅的人吧。”
但是当时无论我怎么问他的真实身份以及他舅舅是谁,他都好像不愿提及。我追问了几句没有答复也就没有再问。
左右我喜欢的是他这个人,又不是他的身份。
现在想来,大有可疑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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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长景面色微沉,“姜芜,认清你的身份。”
我故作不懂,“身份?什么身份?”
见他真的要生气,我才陪笑,“好了,太子殿下,是我的不对。您大人有大量,应当不会与我这等小女子计较吧。”
沈长景轻咳一声,转过身去,“今日陪本殿下游船。”
“可是外面还在下雨。”
“雨天游船,有何不可?”
滂沱大雨不知不觉已为朦胧细雨,此时在游船于湖心,朦胧雾起,倒是有一种回到江南的感觉。
看着安静地撒着鱼饵的沈长景,俊眉星母,倒真让我有了一种如见陌上公子之感。
再次看向他的眉心。
真的没有那块胎记。
但如果是用脂粉或者其他东西遮掩住了呢?我有些想要摸一摸,不过想到他可能会有的反应,有些不舍地移开视线。
现在还是算了吧。不过,之后可以找机会……
陪他撒了一会儿鱼饵、看了一会儿景。
“殿下喜欢我姐姐什么?”
我突然问。
我本以为他听到这个问题又会生气,没想到他的神情格外平静,“我不喜欢她。”
下意识啊了一声,引来他的轻笑。
但等我再看时,他又恢复了那副沉稳的样子。
“那上京里所有人都觉得你喜欢她,而且你为她做了那么多事,又是送奇珍异宝又是送白虎裘皮什么的,还难道都是演戏?”我沉思,“是为了娶她来拉拢丞相府?”
沈长景扔鱼饵的手顿了一下,“不是我想,是我舅舅想。”
他说到“舅舅”这个词时,语气有些复杂。
舅舅?我心中一惊,莫国舅永宁侯……姓莫……
回过神来,我注意到他今日的不正常,“殿下为何与我说这些?还有,既然殿下并不喜欢姜落,又为何接受了姜芜这个替身?”
但是他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道:“我不喜欢姜落不代表,我不能把你当成替身。”
替身?回到丞相府后我仔细地琢磨着他说的这句话。
上次师父好像说过他云游到了上京附近,于是我便写了封信给他,请他过来一趟。
一方面是我想让他帮姜落诊治一下,看能否调理好,另一方面是因为师父有一项很少让人知道的技能——天机演算。
师父来的比我想的还要快。
他摸了摸胡子,看着面前的卦象,道:“皇后当初孕育的的确是双生子。”
“果然。”
师父的话和我猜测的结果一模一样,皇室双生子向来不详,如果出生势必会除去一个。
如果莫忌和沈长景真的就是那对双生子,以莫忌眉心的那块诡异的胎记来看,被舍弃的肯定是他。
但是他活了下来。
是皇后偷偷留下莫忌然后交给永宁侯暗中抚养吗?
如果现在的沈长景其实是莫忌,他为什么不记得我?真正的沈长景又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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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有着太多疑问。但当我再问一些情况,比如“现在的沈长景是莫忌吗?”
师父却不肯再说,只是道:“天机不可泄露。”
我又让师父去看一下姜落的身体情况,他只是摇摇头,说了句:“天命不可违。”
天命不可违?什么天命?若我非要违呢?
我私下找到了姜落的意中人裴安。
见到我那张和姜落极为相似的脸,他神情恍惚了一瞬。
“二小姐。”裴安行了一礼。
他现在在一家私塾教书,看上去过的不错,但精神并不是很好。
“落儿……不,大小姐近来可好?”
我并不忍心告诉他姜落现在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了,只是安慰他:“她很好,你不必担心。你放心,你与我阿姐的事,我会想办法的。”
裴安苦笑,“能有什么办法呢?”
我眼眸微敛,“你只需再等等。”不会很长时间的。
若是之前,我去见裴安可能要好好遮掩,毕竟如果让沈长景知道了裴安和姜落的关系可能会给他们带来麻烦。
但既然沈长景说过他不喜欢姜落,于是我去见裴安的事也就没有刻意瞒着他。
但他似乎,还是生气了。
“我给你做了桂花糕,尝尝?”
沈长景板着脸,“不吃。”
我装作要拿走的样子,“哦,那我就拿走了?”
他冷哼一声。
我眉眼弯弯,又将糕点递到他面前,“别生气啦,我和裴安又没有什么。”
他拿起糕点狠狠咬了一口,反驳:“我生气的是你如今被打上的是本殿的标签,若是还与其他男子……成何体统!”
“殿下是喜欢我了吗?”
他不说话了,只是泛红的耳尖出卖了他的情绪。
我刻意放柔了语气,“正值午时,殿下可要午睡?”
沈长景的眼底微微有些倦意,他微微点头,“你先出去吧。”
临近冬日,午间的阳光也变的不那么强烈起来,倦鸟停止了鸣叫在枝头浅眠,一片静谧。
待沈长景睡下一段时间后,我悄悄地溜了进来。
先前的糕点和熏香里都被我下了安眠药,这种药要糕点和熏香配合使用才会生效,而且极难察觉。
看着在榻上沉眠的沈长景,我更是放柔了脚步来到他面前。
你到底是不是莫忌呢?
我的目光汇聚在他眉心,在手指快要抚摸上他眉心的同时呢喃出那个名字:“莫忌……”
“莫忌是谁?”
手再要触及沈长景眉心的那一刻被狠狠捏住。
他睁开眼,眼中一片冷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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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慌张了一瞬,很快冷静心神,“殿下是怎么知道我下了安眠药的?”这种无色无味的安眠药是我从师父那里拿的,按道理来说不可能会这么容易被识破啊。
“这种安眠药你怎么会有?你到底是谁?还有莫忌是谁?”
我看了看被他捏的很紧的手腕,“你先松开,疼……”
其实不疼,但我故意皱起眉头装作很疼。他的手下意识松开。
听他的话,好像他认识这种安眠药?难道他也认识我师父?
“安眠药是从我师父那里拿来的。”我先回答了他第一个问题。
他皱了皱眉,“你师父是凌霄真人?”
“你认识我师父?”
他点了点头,道:“在我舅舅那里见过。”
永宁侯?
好像有无数杂乱的线索连通起来,让我深深察觉到了不对劲的阴谋的味道。
“莫忌,是谁?”他神情变冷。
我不放过他脸上的丝毫神情,“我如果说莫忌就是你呢?”
他有些愣住,神色莫名,“怎么可以证明?”
他居然没有直接反对?
我语气缓慢的说出那个可能的秘密:“你先回答我,你不是真正的沈长景,对吗?”
沈长景抿紧了唇,良久,“现在我就是沈长景,也只能是沈长景。”
我盯着他的眼睛,心里的猜测被证实,有种说不出的复杂感。
“那你之前的身份是真正的沈长景的弟弟或者哥哥?”
被戳穿身份后,沈长景似是放下了什么,“‘沈长景’是我哥哥。”他顿了顿,“他死了。”
“病死?”我想起“沈长景”一向身体不好。
见他点头,我有些急切地追问,“那你的名字?”
“沈长离。”
沈长离?不是莫忌?
对,如果他是失忆了,并且“莫忌”只是当初告诉我的假名,那的确应该不记得这名字。
我忽然感觉嗓子有些干涩,“如果我告诉你,你还有一个名字叫做‘莫忌’,你信吗?”
沈长景看向我,“我信。”
“为什么?”难道他早就怀疑过他自己失去了一些记忆?
沈长景忽然拉开衣领,在心口皮肤的位置有一个突兀的刻字“芜”。
“我在我身上发现的,然而我对我为什么刻下这么一个字没有丝毫印象。”
“我觉得我失去了一些记忆。”他道。
我深吸一口气,“我有一个办法能彻底验证你究竟是不是莫忌。”
“什么办法?”
“让我检查一下你的眉心。”
犹豫了一秒,他点头,“可。”
我的指腹覆上他的眉心,肉眼并不能看过什么,然而我却是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的触感。
“我需要一些材料制作一种药水。”
沈长景微微点头,我写下清单,他便让人暗中准备。
在长久的寂静后。
他眉心那道胎记在药水的作用下浮现出来。
我极力掩饰住喉头的哽咽。
“莫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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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确定了他的身份后,我们现在要考虑的有两点——他为何会失去和我有关的记忆,以及,他为何会失忆?
“我怀疑这背后有阴谋,很可能与永宁侯有关。”我顿了顿,语气复杂地开口,“可能还和我师父联系。”
掩饰沈长景眉心胎记的药物,正是我师父所制。
看了一眼已经完全恢复原本面容的沈长景,我不禁打趣,“所以你就算失去了记忆,也还是喜欢上了我?我当初还真以为你把我当姜落的替身呢。”
沈长景有些别扭地转过脸。
“其实我原本的确是对姜落有一些好感的。”
在我变的危险的眼神中,沈长景解释,“我只是觉得她给我的感觉和‘沈长景’很像。”
他慢慢说起那些不为人知的事情来。
他虽然没有了和我相关的记忆,但其他记忆还是很清晰的。
他是被永宁侯暗中养大的,毕竟皇室双生子本来就是一个禁忌,更别说他眉心还有这样一抹不详的胎记。
因此哪怕双生子中“沈长景”的身体十分虚弱,很有可能夭折,但他仍然是被放弃的一个。
只不过他被永宁侯偷偷救了下来。
只是永宁侯的目的其实并不单纯。他留下沈长景只不过是为了暗中留一手。如果“沈长景”能够一直无恙地活着,那么沈长景就是他留在暗中的一把剑,为他除去任何与他作对的人。
因此沈长景从小便被送去江南进行暗中的杀手训练,为他除去江湖以及朝堂的威胁。
而一旦“沈长景”因为身体或者其他原因死去,那么沈长景就是他手中的傀儡,代替“沈长景”成为太子,乃至……皇帝。
这些,就是当初“莫忌”一直没有告诉我的真相吗?我心中酸涩。
“你恨他们吗?”抛弃他的皇后、利用他的舅舅还有和他不一样命运的哥哥。
沈长景沉声,“曾经有,现在也许也有。但我对‘沈长景’没有恶感。”
他说:“我见过‘沈长景’最后一面,他……是个非常好的人。光风霁月、芝兰玉树,我可能永远没有办法完全地和他一样……”
“你原本的样子就很好。”我打断他,“你不需要成为任何人,做自己就好了。”
他哑声:“好。”
虽然他现在没有了从前的记忆,但是他还是他,我也还是我,我们没有因为所谓的失忆就错过。
这样已经很好了。
我突然想到,“既然永宁侯想让你成为他手中的傀儡,那他一定会想尽办法控制住你……”
“他让我吃过一种毒药,每三个月就要吃一次解药,否则就会毒发。”沈长景坦白。
我心中一紧,气愤与心疼充斥着我的脑海。但我还保留着一丝冷静,在给他诊脉发现自己解不了这种毒后,“必须找到能彻底解决你体内毒的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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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想到我之前让师父去诊治一下姜落……我心里突然有一种不安感。
“我要去一趟钦天监。”我站起身。
“我陪你。”
我轻轻摇了摇头,“我们在外人面前还是要表现的像之前一样,不要让某些人起疑。”
带着沈长景的令牌赶往钦天监,毕竟掌管祭祀的钦天监在大祈有着独特地位,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进去的。
“师父。”
姜落看上去还是很虚弱。师父刚给她诊完脉,正在写处方。
我面色如常地走过去,“我阿姐她的身体怎么样?”
师父摸了摸胡子,“非人力所能医。我只能延长她的寿命却也无法彻底医好。”
不是人间的“病”,果然无法人为医治好。如果用那神石呢?可是,神石许愿只能够由圣女来,并且自己无法为自己许愿……
在回去的路上,我装做无意地提道:“师父和永宁侯认识?”
他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异常,“永宁侯向我买过一些药。”
我心里一紧。
其中是否就有着那能叫人失去一部分记忆的药呢?
只是,师父向来喜欢云游,并且他会制药以及天机卜算也是少有人知,永宁侯是如何联系上师父的……
师父到底知不知道永宁侯背后做的事呢?
“徒儿近来似乎有很多烦恼?”师父看出我的心不在焉,问道。
“师父难道就没有什么烦恼吗?”我看向他。
他微微眯了眯眼睛,“只要是人都会有烦恼,有了烦恼没什么,想办法去解决就是了。”
他意有所指,“如果人力解决不了,那就要找其他出路。”
其他出路?
我一直在想师父说的其他出路。
如果能够用那块神石……
夜黑风高,我暗中潜入钦天监,从姜落那里我得知了存放神石的密室。
看着那块琉璃质感的神石,我陷入了沉思。
这世上真有如此神奇之物吗?等价交换的能够许愿的石头?
我神使鬼差地将手放到了神石上。
刹那间,金色的光芒将密室照射的恍若白昼。
我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沉下了眼眸。
如果事情真到了无法挽回的一步,至少我可以……
并没有停下脚步,虽然永宁侯府守卫森严难以进入,我还是趁着今夜偷偷溜了进去。
察觉到背后有人,我拿着匕首刚要刺出便被轻轻抓住手腕。
“是我。”昏暗的月光中看不清沈长景的神色,但他的语气并不好。
他将我拉到更隐秘的角落,既生气又担忧,“你不该自己一个人闯入永宁侯府的,如果解药这么容易得到我早就得到了,何必要你如此冒险。”
我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我既然做出这样的决定自然有我自己的考量,我并不单单只是想要找到解药,我也是想看看能不能找到永宁侯的一些破绽。”
“比如?”
我犹豫了一下,“如果有永宁侯想要谋逆的证据那便能借此处置他,只是这样也势必会牵连到你还有家族。”
沈长景微微叹一口气,“我本就不想成为太子,就算没了太子的身份也不算什么。”
“至于我的舅舅、母亲以及背后的家族,他们这么多年来在背后可做了不少腌臜事,若是真的落到那种地步,也算是他们罪有应得。”
“你无需顾及我,事实上我也有暗中派人搜集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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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宁侯一直以来的打算是先扶持沈长景这个傀儡上去,然后再慢慢取而代之。计划进行的太顺利再加上如今的圣上软弱以及放纵导致的永宁侯府的势大。他有些自负了,所以有些证据就自然而然地被沈长景和我查了出来。
包括他勾结大臣、收取贿赂……以及对皇帝下毒!
“他可真敢啊,怪不得圣上身体越来越差了。”我讽刺道,“就算圣上性格一向软弱,恐怕也不会再容忍下去。”
沈长景也是面色阴沉,虽然他对皇帝没有太多的亲情,但那毕竟是他的亲生父亲。
可是,想到沈长景身上的毒,“可是还是没有你体内毒的解药的线索。”我有些不敢去想,如果根本就没有能彻底解毒的解药呢?
我道:“至少我们要拿到你每三个月服用一次的那种解药的药方。”
我想到了我的师父。
根据我们查到的消息,永宁侯曾对师父许诺等他登上帝位,让师父担任大祈第一任国师……
如果师父和永宁侯勾结,那么沈长景体内的毒很有可能是师父制的。我心里有了一个想法。
那就是想办法从师父那里得到解药。
然而知道永宁侯伏诛的哪一天,我都没有找到师父的踪迹。
沈长景用手将我的眉头舒展,“好歹我们从永宁侯那里得到了每三月服用一次的解药。”
永宁侯伏诛之后,皇后也被牵连打入了冷宫,背后的家族更是打击惨重。
但皇帝竟然出乎意料地没有废除沈长景的太子之位。
不过我和沈长景并没有从永宁侯那里得到能彻底除去沈长景体内毒的解药,只得到了他平时给沈长景服用的那种解药。
师父到底去那儿了?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从始至终我都对师父想要扶持永宁侯来得到国师之位这件事情感到疑惑。
我对师父还算熟悉,他绝不是那种贪图世俗名利虚位的性格,而且整个过程中,他除了给永宁侯提供一些药物之外貌似没有什么其他的帮助。
他如果真的想帮永宁侯,永宁侯起码不会这么轻易地输。
这时,我的侍女清薇急忙走了过来,神色慌乱,“小姐,大小姐可能要不行了!”
什么?!
赶快赶往钦天监,看见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姜落,我心中一沉。
“阿芜,不要伤心,生死之事我早已看淡,只是没想到会来的那么早罢了。”姜落强撑起精神安慰我。
师父当初不是说能够延长寿命吗?怎么……
“我一定会想办法的。”我对姜落说。
姜落这个圣女病危,钦天监已经开始预备选拔新圣女了。
在很早之前我便尝试触碰过神石,所以我早就知道如果我参加选拔的结果。
但我还是去了。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姜落死,也不能看着沈长景死。
小时候我落水时是姜落不顾自身安危救了我,我本就欠她一条命。而沈长景体内的毒也远没有那么简单,至多三年,现在的解药就会失效,他便还是会毒发。
在得知我成为圣女后,沈长景不可置信地来找我。
“姜芜。”
沈长景只是用很平静的语气叫了一声我的名字,但我知道他那平静的语气下极力压抑的犹如狂风海啸般的情绪。
他红着眼眶,哑声:“我想娶你的。”
我很想伸出手去拥抱他,就像从前他是莫忌时一样,我也很想要嫁给他,和他一起看天上的星月,见世间的繁华。
可是最终,我只是退后了一步。
“对不起。”
“为什么?”他眼眶微微泛红。
在他眼里,明明我们可以很好地在一起了,他体内的毒也可以慢慢想办法解。但是我却做出了和姜落当初一样的选择——成为圣女。
我没有告诉他神石可以许愿的秘密,因为如果他知道,绝不可能允许我这样做。
可我只能这样做,也必须这样做。
因为我突然明悟了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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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始至终,从师父收下我甚至是更早以前,他就在开始谋划着一件事。我一路走过来发生的一切都是在他的推动之下。
他擅长天机卜算,我从来都知道。
我现在所做出的决定应当也是在他的预想之下,就算我不选择成为圣女,不选择向神石许愿,他也一定会有别的计划,一步步,达成他想要的结果。
子夜微澜,浮动的云被风吹散,月明星稀。
“师父。”
看着出现在我面前的人,我知道我猜对了。
他来完成他的计划了。
“您的计划是什么?”我问。
他看向那块琉璃般的神石,面色深沉,“你应该知道了一些神石的秘密吧。”
“以愿力换国运,以命换命。”
“并非如此简单。”他道:“大祈自建国以来便一直通过神石祭祀来保佑国家风调雨顺,但天灾其实并没有减少,只不过每次祭祀后都能快速地得到解决。实则,是神石在不断吞噬着国家气运孕养自身。”
“每任圣女也都是天下气运所钟者,但寿命往往不得长久也是因为神石在吞噬着圣女的气运和生命力。许愿只不过加快了这个过程。”
听到这种隐秘,我不禁皱眉,“这么说所谓的‘神石’倒像一种邪物。”
师父微微摇头:“它乃是天道的一部分显现,通过这种方式来收拢气运。”
原来因为未知的原因导致天道受损,导致气运溢,原本属于众生的气运汇聚到一国以及好几个人身上,所以祈国才在几百年间从一个小国变成有众多属国的共主。
因此部分天道意识显化的神石便出现了。
历代圣女以及个别的被大气运裹挟的人本来会有着极为顺遂甚至是辉煌的一生,但因为神石的存在往往会短命而亡。
沈长景、莫忌、姜落还有我都是这样的人。
我们被常人无法匹敌的气运所裹挟,却被无法自我左右的命运所支配,如同气运的承载工具。
我们都无法选择自己的人生。
何其可悲。
师父走到我面前,“当初沈长景死去后身上的气运被我引到了莫忌身上,而我设计的那些事件也是在逐步凝聚他身上的气运,只要你再因为姜落和莫忌而死,我便可将姜落的气运引到了你身上,所有的气运最后都会汇聚在莫忌身上。”
说到这里,他的情绪有些激动起来,“他会成为真正的气运之子,会成为世界稳定的中枢。从此再也不会有什么神石,哪怕他百年之后死去,所以气运也会重归天道。”
似乎想到了谁,他的眼眶竟微微泛红,“如果我早点完成这个计划,她也就不会死了……”
我想问她是谁?但我莫名有了猜测,也莫名觉得师父并不会回答,他并不需要倾诉。
“所以我必然要死是吗?”
师父似是有些愧疚,“你是最适合完成这个计划的,不光是因为你和姜落还有莫忌的关系,一个亲人,一个爱人,还因为你的特殊体质。”
我看向外面,似乎我很多的决定都是在这种夜晚做出的,人有时候做决定的时候不能去想会不会后悔,因为既然做出了决定,那就代表着这个决定是眼下最需要做的决定。
“好。”我对他说。
“师父你能让莫忌再次忘记我吗?”
“你确定?”
“确定。”
莫忌,莫记,希望你忘记我之后,能够好好的生活,好好地成为你自己。
沈长景登基的那天雪下的很大,漫天的飞雪让整座城变成的唯美却又寒冷,站在上京的最高处望去,一片白雪皑皑的朦胧山色。
他隐约记得和一个人有约定,冬日要一起看雪,还要堆很大很大的雪人,可是他却不记得是谁了。
手不知不觉抚上心口,那里刻着一个字“芜”。让他想起了一句诗:“平芜尽处是春山。”
可是眼前没有“芜”,也没有春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