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想云容》作为摘星的一部言情文,文章结构很好,前有伏笔后有照应,人物的性格、行为活灵活现,思路新奇,主要讲的是:我是个小通房,为了摆脱奴籍,过上幸福人生。就在世子身上攒起老公本,资助那些可造之材。钱攒够,我就把世子踹了,他却不愿放手了……我也意外得知自己的身份有些不寻常。
002
季缺之后给了我很多珠宝,这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呢。
但这件事很快就被老夫人知道,
她亲自去责问季缺,拐杖杵得恨铁不成钢。
“你当真是被那丫头迷昏头了?在那么多世家面前不给云家体面,你这不是把把柄往柳氏手里送吗?她再你父亲耳边吹吹风,你这世子之位还想不想要了。”
“季勉现在的风评可是十分不错。”
季缺敛眸:“林容娘只是个粗鄙丫鬟,她和云秀谁轻谁重,孙儿心中有数。孙儿会亲自给云秀赔礼。”
我躲在暗处,他的这番话听得真真切切,同时彻底掐掉那朵名为“心悦的花”。
上元节,季缺要陪着云秀出去赏灯。
我叫住了他:“世子,能给我带盒玉姬坊的胭脂吗?”
玉姬坊在城南,离侯府很远,这也尽可能为我逃离侯府提供充足的时间。
同时我也在赌,他会屈膝给我带女人家的东西吗?
手心潮的黏腻。
季缺微微颌首:
“等我回来。”
“好。”
等你回来,老娘早就跑没影了。
我“资助”的一位书生中榜后被调去了江南,我因为老公本还没攒够,就没和他一起去。
现在是时候领略一下南国风光了。
我把全部家当换成银票,头上包了一块布,乘着夜色偷偷出府。
街道上灯火璀璨,我无心观赏,一路奔向自由。
眼看快要出城门了,一个士兵举着火把大喊:
“关城门!大理寺有重犯逃出,快关城门!”
厚重的大门在我眼前关闭,士兵们拿着画像逮着落单的姑娘就比照。
那画像上分明是我的模样,而且这画法看着眼熟。
坏了,冲我来的。
慌不择路,一只大手突然把我拉进马车里
我一惊:“云公子?”
忽的,马车外士兵询问声响起。
我来不及解释,窜到云璟身后,无声道:“帮帮我。”
他果然有本事,三两句话就把士兵打发走,马车还大大方方地出了城门。
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多谢公子,我这就下去。”
“季缺是个很固执的人,他不会轻易放弃,你最好逃的远一点。”
云璟见过画像,聪明如他,一下子就猜中事情原委。
但我有一点不明白:“公子为何帮我?”
云璟展颜:“姑娘的眼睛与家母极像,难免会起亲近之意。”
闭塞的空间,我肚子突然叫了几声。
我羞赧,云璟了然,递过一盘糕点。
我连忙摆手,“真对不住,这糕点里又核桃粉,我吃了身上会起红点子。”
在云璟讶然的目光中,我跳下马车。
“有缘再会。”
7
为了不被陆路上关卡查关蝶,我走了水路。
在水上颠簸了大半个月,我终于忍受不了,在一个叫粮县的地方上岸。
这地方离上京有千里,季缺就算有通天才能,也抓不到我。
在客栈修整几日,我过得快乐似神仙。
夜里,我打算喝水,却发现季缺赫然坐在茶桌旁。
吓得我一下子滚落在地。
黑暗里,他像一头巨兽,随时准备把我撕碎。
“容娘,你可真能逃啊。”
他冰凉的手指抚上我的脖颈,
“说好一辈子都待在我身边的呢,不算数啊。”
我火气不知怎么上来了:“你明明知道我是无辜的,还是要惩罚我,到底是谁说话不算数啊。”
季缺轻哼一声:“你只是妾,云秀会是我的正妻,我不会做出宠妾灭妻的事。”
“看来我以前对你太好了,让你摆不正位置。”
他的力道一点点收紧,那一刻,他真的想我死。
我无力地拍打他的手臂。
随后,他手一动,像丢垃圾一样把我丢在地上。
“罢了,以后慢慢折磨你。”
季缺把我塞进马车里,一路快马加鞭赶回上京。
我受不了颠簸,吐得昏天黑地。
他则在一旁冷眼旁观。
回到侯府后,他把我丢给大嬷嬷,“洗干净了送过来。”
嬷嬷边给我擦身子边道:“造孽啊。”
他为了让我认清自己的位置,日日让我跟在他和云秀身后。
“学会如何侍奉主母”是他给我的第一课。
他越压迫我,我想逃跑的心越强烈。
云秀很乐意使唤我:“一天之内给我绣个竹纹香囊。”
“我要清晨的露水泡茶,你去收集。”
……
我也不是软柿子,刻意露出季缺在我身上留下的痕迹。
让她气得牙痒痒。
虽说她会加倍折磨我,但只要能给她添上一点堵,我就高兴。
8
八月,京都突然爆发天花,侯府里季缺是感染最严重的。
脸上脓肿了大块,还有密密麻麻地红疹子,看着吓人极了。
甚至府里开始又流言称世子活不了,四公子开始蠢蠢欲动。
天花感染性极强,云秀以祈福为由,躲进了山里的道观。
人人自危,居然没人管快病死的季缺。
我本想趁乱逃跑的,但看到季缺声音嘶哑,喊着要喝水。
我心底的怜悯又犯了。
该死,我拿着水壶对着他的嘴。
“喝。”
之后他又要挠脸上的脓包,我连忙把他的手捆住。
“就这张脸能看了,别到时候变成满脸麻子,丑死了。”
生了病的季缺格外磨人,高热烧的他昏昏沉沉,一会喊冷,一会喊热。
我不仅要给他炖药,还要打水降温。
终于,季缺的情况慢慢好起来,不烧了。
我也能喘口气了。
夜里,我打盹,感觉有人在解我衣服。
睁眼,四公子季勉不知何时出现在我眼前。
吓得一把推开他:“你干什么,我是世子的人。”
季勉肥头大耳,油腻极了:“他马上就要死了,他的一切以后都是我的。”
“爷想你很久了,快让爷香一个。”
男子在力量上天然压制女性,我被钳制地动弹不得。
他的狞笑声让我反胃,万念俱灰。
压在身上的力量突然消失,季勉满头是血地倒在地上。
抬眸,季缺手里拿着带血的花屏碎片。
他急速地喘着,似乎还不得劲,一脚比一脚重地踢着季勉,眼里闪过嗜血的光芒。
“你算什么东西,敢欺负我的人。”
我急忙抱住他,可别真把人踢出什么事来。
看着像死猪一样的季勉,我不由得担心,毕竟他是侯爷的爱子。
“别慌,我自有办法。”
季缺安抚性地拍拍我。
隔天,满头是血的季勉在青楼的后巷子被发现。
有人称,他是为了一个妓子和别人大大出手所致。
百姓们开始有意比较起季缺和季勉。
一个是十六岁就及第,名冠上京的世子。
一个是风流成性的庶子。
季勉费心经营的好名声彻底破碎。
但他也只能咬碎牙往肚子咽,毕竟比起风流的名头,想要强占自己哥哥的女人,性质更恶劣。
日子一天天过,季缺终于康复。
云秀也会挑时机回来,进门就扑进季缺怀里。
“我日日夜夜向佛主祈求你平安,还好佛主听进去了,不枉我跪了大半月。”
季缺不动声色地推开她:“多谢云小姐,只不过我现在还有些虚弱,先回去休息了。”
“容娘,过来扶我。”
云秀气得帕子都要绞烂了。
爽了,太爽了。
9
有一件事是我没想到的,我的亲生父母找上门,说要给我赎身,一家团圆。
这天,季缺恰巧被皇上派去云梦泽查案,为期十天。
他们抱着我声泪俱下,述说这些年的相思。
亲手把我卖了的父亲则在一旁红着眼眶,一下下掌掴自己。
“都怪我,都怪我。”
他抓住我的手:“妮儿应该不会怪我吧。”
云秀用帕子擦泪,对老夫人说:“祖母,太感人了,你就让他们一家人团聚吧。”
老夫人还有些犹疑:“她是淮安的人……”
突然,我那母亲以头抢地,血迹顺着额角留下。
“求老夫人发发善心。”
老夫人被逼的没办法,大手一挥,消去了我的奴籍。
他们欢天喜地地拉着我走。
果然事情没我想的那么简单,回到客栈,他们就露出真面目。
阿爹给阿娘上药,疼的她龇牙咧嘴。
“轻点轻点。”
阿娘一不顺心,像小时候一样拧着我的肉。
“死丫头,见到人也不知道叫一声。”
我不会再像小时候那样默默忍受,一把推开她。
生母摔了个狗啃泥,疼的她吱哇乱叫。
见我要跑,对着身旁高大的弟弟林大柱大喊:“拦住她,快拦住她。”
我那弟弟满身横肉,轻而易举地把我甩飞在地上。
见我没了动静,阿娘心有余悸地拍拍心脏。
“还好没让她跑,不然云小姐给的那十锭金子就打水漂了。”
林大柱不耐烦:“确定要养她这个吃白饭的?”
阿爹:“村头的王老头妻子又死了,咱们把这死丫头卖给他,又赚不少。反正不让她再回到上京,咱们就算完成云小姐交代的事。”
我恨的牙痒痒,要不是我装昏,还听不到这些实情。
云秀为了铲除我,真是废了不少力气。
那我不回些礼岂不是对不起她。
当我得知林大柱要去找云秀要剩下的金子时,往他的茶水里加了些许东西。
这原本是我要给季缺助兴用的,但一直没用上。
云秀心思谨慎,肯定不放心把这件事交给别人做,她一定会亲自把金子给林大柱。
傍晚,林大柱还没回来。
林氏父母不免着急了,这可是他们的命根子。
他们把我绑在床边,口里再塞块破布,确保不会发出声音引出其他人后,放心地去找他们的宝贝儿子了。
我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破瓷片,割开绳子,跳窗跑了。
不走正门是因为他们到处宣扬我是个疯子,会伤人,见到我跑出来就把我捆着。
10
我一瘸一拐地去找宁郎,他听说我的遭遇后,心疼不已。
“容娘,我会保护好你的,放心。”
我感动地依偎在他怀里。
突然大门被一脚踹开,季缺阴鸷的眼神将我俩上下扫视。
他身上的墨色大氅因为赶路而皱皱巴巴。
他缓缓伸出手:“趁着我还能控制自己,回来。”
宁郎文弱的身子在季缺面前完全不够看,但他依旧挡在我面前。
“世子,容娘不想和你走。”
他还没说完,就被季缺踢翻在地。
“宁郎”
我着急去看他,却被季缺钳制住身子。
他像拎小鸡一样把我拎上马,马儿一路飞驰。
不过不是回府,而是向郊外奔去。
马儿停在一处庄子前,里面有几个老仆。
这应该是季缺的私宅。
他把我推进浴池,动作粗鲁。
“脏死了。”
我气炸了:“我脏,你有本事别碰我啊。”
季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云秀做的事,胆子真是大。”
“林大柱已经被乱刀砍死,要是被云家发现幕后主使是你,我也保不下你。”
“你既然知道是我,为什么不把我供出去?”
“该不会是爱上我这卑贱的婢子了吧?”
季缺气得耳朵都红了,岔开话题:“娶云家女是我的责任,世家是利益共同体,靠此维系的就是姻亲。”
我的手指慢慢划上他的胸膛:“所以,这是要把我当外室养咯。”
季缺:“这有什么不好,我依旧会给你花不完的银子。”
我一把推开他,“季缺,别想把好事都占了。”
他一把揽住我的腰,凑得极近:“我是你的主子,你没有拒绝的权力。”
一夜荒唐,他轻轻把我湿透的鬓发挽在耳后。
“乖一点好吗?我会常来看你。”
说完,他套上玉绸袍子,大步流星地走了。
而我永远被困在这个小地方,抬头就是四方天地。
命贱,谁都可以踩上一脚。
大嬷嬷替我轻轻抹去眼泪。
“容娘,没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
我抱着她崩溃大哭,大嬷嬷是我唯一能感受到的温情。
11
季缺经常来,时不时透露些许消息。
他和云秀要成亲了。
林家人被打了一通后,丢出都城。
我经常冷眼看着他,他依然讲的津津乐道。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
季缺突然在半夜过来。
“容娘,我后天就要成亲了。”
“恭喜啊。”
我翻个身继续睡。
他叹了口气,强势抱住我入睡。
清晨,我发现手腕上赫然多出一个碧翠镯子,想拿还拿不下来。
大嬷嬷看到后嗫嚅半天:“这好像是侯夫人最喜欢的镯子。”
我:“真是个疯子。”
后半夜,我着实睡不着。
就去后山走走,回来时却看到庄子火光漫天。
我刚想叫人救火,却看见几个黑衣人守在那,把大门堵死。
惨叫声,祈求声,噼里啪啦的火声交织在整个上空。
我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被烧死。
这场放火是冲我来的,却无辜牵连他们。
我发誓,一定要把幕后真凶碎尸万段。
命运无常,我逃亡的路上再一次碰上云璟。
但我一想到幕后真凶可能是云秀,我就对她哥哥没有好脸色。
云璟却异常激动:“林姑娘,你后腰是不是有个月牙形胎记。”
“关你屁事。”
“我不是登徒子,你有可能是我妹妹。”
我愣住了:“什么?”
原来,云秀并不是云家的嫡出小姐,她只是旁支生的孩子。
云家大夫人的女儿走失后,怎么也找不着。
就此悲痛欲绝,一蹶不振。
云秀嘴巴甜,哄得大夫人心情明媚起来,干脆就收了她当自己的义女。
我脑子有些混沌,自己一下成了云家嫡女?
但仔细一想,自己好像和林家人长得并不像。
云璟迫不及待了,要带我回去。
12
阳春三月,云府嫡女被找到。
云秀也并没结成亲,平南侯府世子在拜堂前夕,不顾阻拦骑马离开了。
有人看到,世子在一处废墟前痛哭流涕,喜服脏的看不出型。
之后,世子就称自己早已成亲,新娘薨逝,自己再也不会娶妻。
我靠在娘亲怀里,听着她唏嘘。
云璟则若无其事地摸摸鼻子。
有下人来报,云秀求见。
我正襟危坐,理理身上的华服。
真是期待云秀见到我会是怎样震惊。
果然。
“你怎么在这?”
云秀睁大了眼。
“难道你就是……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她不顾形象地大喊。
大夫人不悦地蹙眉:“出去一趟,怎么把规矩都忘了。”
云秀失魂落魄地跌落在地,被嬷嬷拖走了。
我冲云璟使了个眼色。
如果云秀是幕后真凶,她现在应该是迫不及待要那几个黑衣人质问。
云璟心领神会地出去了。
傍晚,云璟就揪着云秀来我院子。
“凶手果然是他。”
“哥哥,你能出去把门带上吗?”
我不想让他看见我的癫狂样子。
“我可是嫡女,嫡女。不过杀了几个人,你还想杀我吗?”
云秀癫狂。
半柱香后,我拿帕子擦拭手上的血迹。
云璟问我打算怎么安排云秀。
“让她日日夜夜洗衣做饭,赚的钱全给那些老仆的家人们。”
“死对她来说太简单了,我要她穷极一生,为自己的罪孽赎罪。”
13
娘亲要为我张罗亲事,我坦白自己并非完璧之身。
娘亲摸摸我的头:“我的女儿可是那天上月,谁不上敢着求。嫌弃你,我就带着你爹和你哥把人家打掉牙。”
我笑着笑着,眼泪就下来了。
原来被人护着是这样的感觉。
最后娘亲替我敲定的是江南郡守。
巧的是,正是我之前“资助”且打算投奔的书生。
缘分正是其妙极了,俊朗的书生在我面前红了脸,我则偷偷用扇子扇去脸上的红霞。
他知道了我的过往,郑重地说出:“女子的贞洁并不在罗裙之下。”
我的人生因为爱而重建。
又是一年上元节,顾岑邀我出游。
街头人流川涌,顾岑猜灯谜,替我赢那只巴掌大的玉兔。
突然,我的手被抓住。
一年不见,季缺头上竟让迸发几根白发,人也疲态不堪。
“容娘,你知道我刚看见你的时候有多高兴吗?”
“你既然还活着,为什么不来找我。”
我挣了几下没挣开,顾岑马上把我护在身后。
“公子,麻烦放尊重点。”
我是第一次看到好脾气的顾岑生气。
眼看两人就要打起来来,我连忙制止。
“季缺,我已经不是林容娘,我是云容。”
他愣愣地:“不,你是我的容娘。”
游玩的心情全被搞坏了,我气急了回家。
顾岑叫住了我,像变戏法一样,变出那只玉兔。
“好眠,容容。”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顾岑,你来我家提亲吧。”
他高兴极了,想抱我却克制住了。
“等我!”
14
成亲那日,十里红妆,举城同庆。
百姓都热热闹闹地讨云家的彩头。
一个孩童看到坐在墙边的颓唐公子正盯着一个碧翠镯子发呆。
他不解:“哥哥,你不去抢喜糖吗?去晚了就没了。”
在小孩心中,没糖吃是天大的事。
那在颓唐公子心中,天大的事是什么呢?
大概是亲眼看着心爱的女子出嫁,后悔自己从未珍惜过她。
都已第二年立春又何必执着于那年盛夏。
季缺番外
我虽贵为侯府世子,但这位置坐的并不稳。
父亲不喜,庶弟妒忌。
我的人生就像下棋,一步错,满盘皆输。
容娘是我最举棋不定的那一枚。
她明明贪财又不知礼数,
可我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落在她身上。
因为父亲的宠妾灭妻,导致娘亲惨死,我就发誓永不纳妾。
但遇见容娘后,我想我可以平衡好正妻和妾的关系。
没想到的是,容娘居然在上元节的这天逃出府了。
我怒不可遏,又慌得不行。
不惜伪造重犯出逃的谎言,大封城门,挨个搜查。
结果还是让她给逃了。
可容娘说过会一辈子陪在我身边,
所以,无论她在哪个地方,我都会把她追回来。
还好她是个傻的,在路上典当的那些珠宝都有侯府的印记,很容易就追踪到。
一路上,我快马加鞭。
我想着如果她痛哭流涕,诚心悔过,那我就既往不咎,舒舒服服地接她回去。
但她没有,她居然还想越到正妻的头上,这是我万不能忍的。
所以我任由云秀折磨她,想挫一挫她的锐气。
她确实安分了,人却少了几分生气。
我不喜欢这样的她,但又拉不下脸。
一场天花来的轰轰烈烈,我不可避免的中招了。
府里巴不得我死的人不少,而我却在想容娘会不会乘机逃跑。
在高热中煎熬,我虽没办法睁开眼,但闻到了那抹熟悉的馨香。
是容娘身上的,她果然放不下我。
生病的那段时间,容娘不再对我竖起尖刺,我久久不愿痊愈。
因为病好了,她又要逃了。
没想到我那吃了豹子胆的庶弟居然敢染指我的容娘,
血气上涌,什么都顾不得了。
但我羽翼还未丰满,所以留他一条狗命,日后再取。
皇帝对我闲赋在家许久而不满,特意派我去处理一些疑难地方案件。
还没来得及告别就匆匆上路了。
路上风光无限,我想着如果容娘日后听话,带她出来游玩一番也不是不可以。
心有归处,办事速度自然快极了。
但府中仆人却说容娘已经被家人接走,我欲去找。
却被管家拉住,他小心翼翼说:“云家小姐和一个男子苟合,那男子是林容娘的弟弟,现在被捆着丢去柴房了。”
这件事经不住细查,云秀癫狂,一口咬定就是容娘干的。
为了安抚云秀,我不得不把婚期提前。
在我焦头烂额处理容娘干的“好事”的时候,她居然去找了别的男人私奔。
我遏制住怒气给她机会回来,她却和情郎难舍难分。
心无法留在我身边,那就永远留住她的人
容娘哭的声嘶力竭,她想走。
我却放不了手。
做我的外室有什么不好的,她喜欢钱,我就费尽心思给她找奇珍异宝。
但她依旧冷眼看着我。
成婚前几日,我又一次去看她,偷偷给她带上娘亲留给我的玉镯。
虽然给不了她正妻之位,但在我心里,她早已是我的妻。
但我的妻死在了我和别人成亲那日。
我疯了,满山的残垣断壁,却找不到她。
夜里阑珊,她却连我的梦都不愿入。
至此,我流连寺庙和方术之地,散尽千金,只为见她一面。
在江南,我终于见到了容娘。
但她说自己叫云容,不是林容娘。
也对,容娘胆小,从不敢直视人的眼睛。
云容却敢,她的眼里蕴含着力量,灼灼其华。
那我的容娘在哪呢?
找遍高山,翻过五湖。
最后,在江南见到了位稚童,
她简直是缩小的容娘,
她咬着糖葫芦,奶声奶气:“大伯,你哭什么?”
“别哭,糖给你吃。”
随后蹦蹦跳跳到一对夫妇身边,男人把她抱上肩头,妇人则笑着给她擦汗。
这温情刺我的眼生疼。
难怪面熟,原是故人之姿。
我咬碎了那几个糖葫芦,涩的人心里发苦。
随后,无波的湖面猛地炸开,又慢慢归于平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