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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立夏为国捐躯的那一瞬间没有害怕,没有不舍,没有牵挂,她从小就是一个孤儿,一直孤独地在孤儿院长到六岁,六岁对于别的孩子来说还在父母怀里撒娇,有的估计都还没有断奶,可是她已经懂得了很多社会生存法则,她的命运也在六岁那年改变,一个不爱笑的叔叔将她领走了,从此她过上了能吃饱的日子,但是也是异常艰苦的日子。
再大一点她懂事了,也练就了一身强悍的本领,杀死了数不清的人,她才二十岁,手里杀死的人已经不计其数,像她这样的人组织里很多,但是大家都没见过面,高层不会允许他们之间有私人的感情存在,他们只需要像个机器人一样在被需要的时候出任务就可,所以她根本没有朋友。
可是杀人并不能让她感觉快乐,还记得第一次要她出任务的时候她拒绝了,然后遭到了一顿非人的折磨,那些折磨非常人可以想象,她最后被逼妥协了,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温热的鲜血洒了她一脸,她弯着腰捂着胸口呕吐了半天,从那以后,她杀人再也没有让鲜血脏了自己。
每次出任务都会被全程监控,就算平时偶尔被放假出门,也是戴上特制的手环定位,想要逃离监控,根本不可能,就算把手剁下来,一样会被找到,因为高层给她看了片子,一个想逃离控制把自己手剁下来的片子,那个同事最后的下场一定很惨,她知道。
她最喜欢的时候就是训练和放假放出的时候,训练的时候竭尽全力什么也不用想,酣畅淋漓,外出的时候她喜欢坐在餐馆里看着玻璃外的人来人往,有些羡慕那些被父母牵着过马路的孩子,也羡慕那些和她一般年纪的女孩三五成群笑容灿烂。
所以当子弹穿过自己的心脏时,她一点也不慌张,反而有种解脱的喟叹,只是觉得,真的是好疼啊,那些被她杀死的人死前也是这样疼痛的吧,只愿下辈子不会因为杀孽过重投个好胎,有牵着自己的父母,有能谈天说地的朋友,不再孤零零不被人需要。
立夏觉得自己如同穿梭于火焰山一样,周围都是滚烫的温度,浑身的无力感让她无比难受,她的意识很模糊混乱,不知道自己是要死了还是已经死了,眼皮也沉重得睁不开,耳边断断续续的传来谁的哭音,还夹杂着什么话语,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她还在心里苦笑自己想太多,自己出任务受伤躺在病床上的时候,从来不会有谁为了她而哭泣,只有冰冷的机器和冰冷的白大褂。
再次醒来的时候,她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头顶的不是自己熟悉的白色天花板,而是看起来非常破旧的一顶白色的蚊帐,而且还打着好多个补丁,她眨了眨眼,以为自己在做梦,她怎么会存在在这种地方?再次睁眼,头顶依旧是那副光景,正好传来了脚步声,听起来像女人的脚步声,她缓缓扭头看去,就看见一个身影逆着光走进来,背着光,看不清什么模样,只见她嘴里大喊了一句:“孩子他爹,你快叫大夫来,立夏醒了!”
说完这话便快步冲到她身边,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高兴地看着她道:“太好了,终于退烧了,太好了......”
说着竟然还哭了起来,立夏莫名的看着她,不知眼前这一幕是什么意思,所以只好愣愣的看着那妇人,那妇人穿着一件洗的褪色的蓝色长衣,下身是一条颜色略深的长裙,腰间用一条灰色的布条束腰,头上的发丝全部盘在脑后,用一块布固定着,一件饰品都没有,甚至连耳环都没有,立夏看得很认真,她竟然都没有耳洞。
那妇女似乎发现她的不对劲,停下哭声看着她,只见她的小女儿正疑惑的看着自己,那眼神,让她莫名的有些慌张起来。
“立夏,你怎么了?还疼吗?怎么也不和娘亲说句话?告诉娘亲,你头还疼吗?”妇人急切的摸着她的脸蛋,眼里的焦急立夏看得清清楚楚,她刚醒来,脑子还有些不清爽,这会儿又听她说着娘亲,就更加茫然起来。
外边又有脚步声,这一次,是一群人,立夏闭上眼,觉得有些头疼,她伸手摸了摸疼痛的地方,竟然摸到了一个鼓起来的大包,她疼得缩回了手,正好外边的人进来了她看到了一群穿着古人衣服的人,男子的头发也是长的,固定在头顶,其中一个看起来有五十岁左右的老人被一个皮肤晒得黝黑的中年男子恭敬地请进来,一边道:“他娘,洪大叔我请来了,你快腾个地方让洪大叔给立夏诊治。”
妇人一听,赶紧给那个老头子让位,只是站在一边紧张的看着,一个七八岁模样的女孩子走到她身边低声安慰:“娘,妹妹既然醒了就没有大碍了,您也别伤心了,会好起来的。”说完将目光落在立夏的身上,却见立夏只是傻傻愣愣地看着自己,似乎在思索什么。
老大夫将立夏检查完后,看着立夏问:“立夏丫头,可觉着自己有何不妥?”
立夏和他对上视线,估计着自己怕是重新投胎做人了,只是还记着上一辈子的事,也可以说自己的下一辈子是在科技发达的时代,自己只是提前预知了自己的下一辈子。
“我不记得自己是谁,你们,又是谁?”立夏如实回答着,“我的头很疼。”
众人一听,大惊失色,又是一顿混乱,各种问大夫怎么会这样的,各种询问立夏真的不记得自己的,屋子里最小的一个小男孩,约莫着只有三岁左右,他直接扑倒在立夏怀里呜咽着:“不要,四姐不要忘记真真,呜呜,不要......”
立夏见他哭得伤心,又叫自己四姐,心想着估计是自己的弟弟,突如其来的亲情让她有些不知所措,毕竟,她一直是一个人,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人,只是见他哭得那般伤心,终究有些不忍心,抬了手放在他干枯没有光泽的发上,动了动嘴唇,干巴巴挤出别哭两个字,却惹来更加洪亮的哭音,她顿时心乱如麻,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