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我正在家整理老公的遗物,手机铃声忽然响起,一看是林家良,我直接就挂断了。
既然已经撕破脸了,有什么话,就留在法庭上说吧。
他却一连打了好几次。
我接起电话不耐烦地问:“不是说走法律程度吗?还有什么事?”
林家良在电话那端维诺着:“大嫂,你先别挂,我有事跟你商量。”
我有些诧异,林家慧不是全权代表了吗?
原来,他们回去琢磨一下,觉得经法院审理的话,第一传出去不好听,会被人家笑话。第二,肯定费时费力,不如还是私下协商解决为好。
我冷笑:“你们这样欺负我们孤儿寡母,还怕人在背后戳脊梁骨吗?是不是林家慧等不及了?家良,你怎么说也当哥哥的,怎么就让她指使得团团转?”
林家良并不接话,只是讪讪道:“大嫂,为了体现我们的诚意,我们同意降低妈那份遗产分额,你觉得怎么样?”
“你们还挺大度,不过,我不同意!”
说完,我直接挂断电话。
其实,我何偿不明白,私下协商也许会比较划算一点,可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不想与他们和解。
我让珊珊把备用资金全拿出来了原材料,又看着桌上几本房产证沉思起来。
没想到,过了一会儿,林家慧居然厚着脸皮和她老娘一道登门了。
任她说得唾沫横飞,我就是不松口。
婆婆忽然说:“小慧,你先下楼等我,我跟你大嫂说几句话。”
林家慧还不太乐意,但婆婆一脸严肃,终于还是出去了。
婆婆语重心长地道:“丽丽,我积知道你心里委屈,自已辛辛苦苦打拼下的家产要被人分走,换谁能甘心?”
我有些意外,原来,她心里都明白啊。
“可是,我还是支持他们替我要回属于我的那一份。”
我心里一沉,不知道老太太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肖丽,你现在才五十出头,你能保证你将来不再嫁?”婆婆盯着我问。
我有钱有闲,后半生独自潇洒不好吗?是有多想不开,才会让自已再次陷入一场复杂的关系里,我不动声色地看着她。
“你一后嫁,不就把家栋辛苦创下的家业白白便宜别人了?”她继续问。
我反驳:“不是还有珊珊吗?我肯定会留给她的。”
“珊珊?唉,她是个女孩子,将来终归也是要嫁人的,到时候还不是一样便宜了外人?”
听听,原来错在我们!
好像珊珊要是个男孩,林家慧他们就不会起贪念似的。她这么说,无非是想让自已的吃相显得没那么难看罢了。
我反问:“难道你去世以后,家慧从你那里拿走本属于我们的财产,就不是便宜了外人?”
婆婆勃然大怒,拍着沙发怒吼:“肖丽!真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恶毒,你这是盼我快点死吗?”
“我恶毒我照顾你十几年?家栋好好的人说没不没了,他们兄弟姐妹却急着来瓜分财产,你们想过我们孤儿寡母的感受吗?”
我的声音也提高了。
婆婆脸色一僵:“别说得那么难听!啥叫瓜分财产,那是我儿子给我留下的养老钱!”
“你都这把年纪了,能花多少,说到底,还不是帮他们抢占?”
婆婆气得直喘粗气:“家慧说国家就是这样规定的!你有意见找法官说理去!”
我越说越气:“既然你说到养老,咱们就好好算算这笔账,这么多年,家慧给你花过一分钱没有?小到一瓶降压药,大到你坐过的按摩椅,哪一样不是我们花钱买的?”
“这些年,你每年出门旅游好几次,家良一家三口陪着,我们连同他们的费用也都包了,我们说过什么没有?还有,他和家慧一有困难就来找我们,这些年,他们从我们这里拿走的还少吗?!”
“还有林家慧!连你上次住院手术都不露面,现在闹得最欢!如果不是看上我家这点家业,你猜她有没有心思管你的养老问题?她指定跑得比兔子还快!”
连日的悲伤夹杂着气愤,我的嗓子早已哑了。
婆婆脸上有一瞬的动容,口气稍微软了一点:“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谁家不是这样的?再说,我就不信,你没接济过你娘家人?”
我哑着嗓子道:“我哥比我有钱多了!我资金周转不过来的时候还找他借呢!”
不初我哥创业时,我们的确支助过他,但我哥很有生意头脑,没几年就干得风声水起,很快把钱还给我了。
不像林家良,前几年眼馋我们做生意?赚钱,自已也想捣鼓,跟我们借了一笔钱去投资,没想到不到就赔个精光,至于借的钱,从不主动提起,就好像完全没有这回事。
每次我一提,家栋拉不下脸去催他,只是安慰我说,他有我钱了肯定会还的。
可我看他这几年忙着换房换车,压根就没有还钱的意思。
“我看你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既然不同意私下解决,那你就等着法院判吧!”
婆婆气急败坏,撂下一句话走了。
其实,就算他们不要,等我缓口气来,也肯定会给老太太一笔赡养费,昝替家栋尽孝,但没想到,他们竟这般迫不及待。
我叹了口气,去书房继续整理家栋留下的文件,想看看能不能找到欠条什么的。
翻了半天,一无所获,不禁有些后悔。
年初珊珊接手厂子后,曾建议我们提前做遗嘱公证,林家栋还笑话她:“太不吉利了吧,我和你妈才多大?还是你担心有人会谋夺咱们家产啊?”
没想到,一语成认谶!这才多久,他就真的去世了,也真有人想谋夺我们辛苦拼下的家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