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衡来看我的消息传到沈幼薇的耳朵里。
她是侯府嫡女。
也是落衡的青梅竹马。
当年侯爷战死,父皇连下十几道圣谕命她退兵。
可她被仇恨蒙蔽,擅自领兵追击,结果兵败被俘。
如今她已嫁与落衡,是整个京城最尊贵的命妇。
世人皆传,落尚书宠妻如命,纵得夫人不知天高地厚。
我活着回来,自然成了她的眼中钉。
于是,她特意在尚书府设宴。
席间命人牵来一匹马。
她轻抚着马鬃,“公主可觉得眼熟?”
这是万里挑一的汗血宝马。
十岁那年,父皇将它送给我做生辰礼。
“唉,可惜了。”
可惜江山换了主人。
原本属于我的东西也随之易主。
她摇头叹息。
眸底满是挑衅与嘲讽。
“哎呀,这马有些高,缺个脚凳。”
她是武将,飞身上马易如反掌。
可落衡却宠着她,当即命小厮去取。
“等等。”她回眸看我,“公主可愿帮忙?”
此话一出,众人忍不住嘀咕。
“落夫人是要踩公主上马?”
“再怎么说公主也是皇室宗亲!”
“定不会忍受此等屈辱!”
......
落衡沉了脸,“薇儿,适可而止。”
“有何不可?”沈幼薇不甘示弱,“在战场上,若上不了马,将士们都是相互帮忙。上阵杀敌保家卫国的将士能够如此,她怎么就不行呢?难道只因她的身份尊贵?”
“我与社稷无功,如何能与将士们相提并论?”
说罢,我正要俯身,落衡却伸手阻拦,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我带走。
厢房内,他攥住我的手腕,按在墙上。
“你何时变得如此软弱?”
“竟甘愿给人当脚凳!”
“这还是我认识的萧静好吗?”
我忍不住轻笑,“落尚书,您这样只怕会惹夫人不高兴......”
话未说完,他钳住我的下巴,与我对视。
“做我的女人,便不用忍受这些磋磨。”
“恕静好不能从命。”
“你不愿为妾,是想做我的正妻?”
“静好说过会安守本分。”
“我不喜欢你这样同我讲话。”
我乖顺垂眸,“那静好一定改。”
他被噎得说不出话。
温热的气息喷在我的颈间。
语气忽然软下来。
“你还在怪我?”
“静好不敢。”
落衡终于没了耐心。
抬手清空书架上的古董。
碎了满地瓷片。
这时,外面小厮急匆匆来报。
“夫人非要骑马,结果被马踢伤,昏了过去!”
闻言,落衡松开我,夺门而出。
汗血宝马认主性烈。
若是沈幼薇真骑上去,定会摔断脖子。
风芷不由叹息,“可惜只差一点。”
想起方才落衡眸底那团烈火,我倒觉得并非全无收获。
“鱼儿已经咬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