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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第一章

上一世,姐姐以嫡长女身份,嫁入威名赫赫的将军府。

而我这个身份微贱的庶妹,不得不替她入宫选秀。

我位至中宫成了千千岁的皇后娘娘,将军却在边疆举了白旗,带着大军叛了国。

将军府被抄,父亲为保九族,更是直接与她断绝关系。

姐姐一朝落魄,从高门贵女沦落为了孤苦伶仃的弃妇。

走投无路的她嫉妒我飞上枝头成凤凰,趁着夜色潜入宫中,一把匕首割了我的喉。

“区区庶女,竟敢抢走我的富贵命。”

双双重生后,她抢先要求入宫,强行交换我们姐妹二人的命运。

我出嫁将军府当日,她假意不舍,在我耳边恶意讥讽:

“待妹妹走投无路之日,不妨入宫来给我做个洗脚婢。”

大红盖头里的我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岁月静好的日子,终于轮到我来过啦!

她以为她握住的是金尊玉贵的皇后命,却不知那后宫是吃人不眨眼的魔窟。

【1】

宣秀女入宫的旨意刚传来,姐姐苏芸锦就扑通跪在了父亲和母亲跟前,主动请求入宫。

“我乃苏家嫡长女,此番入宫定要出人头地,为家族争光!”

父亲是朝中重臣,自然知道后宫争斗厉害,犹豫再三,忍不住发问。

“你可要想好,一入宫门深似海啊!”

我是姨娘生的不受待见的庶女,苏芸锦是金枝玉叶的嫡长女。

从小到大,我都只能选她剩下的东西。

见我低眉顺眼地站在一旁没出声,苏芸锦假意关心我的终身大事,摆出长姐的派头强势为我指了亲事。

“庶出的身份,将来大抵也是配个小厮了事。”

“我记得府中与将军家结过娃娃亲,不如就将芸禾许给他们。”

入宫就入宫,还不忘拉踩一下我这个没地位的庶妹。

假惺惺的表演完后,她又抹着眼泪表孝心,连磕三个响头。

“请原谅女儿不孝,从此不能再侍奉爹娘膝下!”

大夫人看着她,眼中满是疼惜。

“我的好女儿要去受苦了,爹娘再护不住你!”

寻常官家为了女儿的一生幸福,常常花钱买个替身替嫡女进宫,免受宫斗苦楚。

可苏芸锦却上赶着要去宫中。

旁人不知道原因,我却知道得清清楚楚。

上一世,我便是顶替她入宫做冤大头的庶妹,却阴差阳错做了皇后。

而苏芸锦嫁入将军府后,和小将军过得鸡飞狗跳,后来将军叛国投降,她从高门贵女沦为弃妇,流落街头。

这一世她强行交换了我们二人的命运,认定自己能一步登天,执掌凤印。

待那太监拿着她的名字回宫复命后,她得意洋洋地从我身边走过,语气中带着胜利者的欣喜。

“区区庶女,还抢不走我的皇后命。”

“这一世,你就等着在将军府受尽苦楚罢!”

我出嫁之日,也是姐姐入宫之时。

大夫人和父亲为她备了那样多的金银细软,到我这里就只是空落落的一台轿子。

我好奇地走出轿子,在偌大的将军府四处打量。

及膝深的荒草,院子里到处都灰蒙蒙的,似乎很久没有人打理过。

若不是这御赐的牌匾,我都要以为这里是前朝荒废的府邸了。

“谁在那!”

中气十足的男声传来,我停下脚步,看向那人的脸。

来人正是我那一夜未出现的正牌夫婿,小将军沈煜。

好一个器宇轩昂的美男子,即使穿着简单的便装也盖不住的好看。

只是那一身素袍上为何还打了几枚补丁,寒酸得有些过分。

堂堂将军府娶亲,新郎官竟然连喜服都**?

【2】

他礼貌而疏离地带着我去前厅见了大将军与夫人,他们同样穿得一身素净。

面前的早膳令人出乎意料。

战功赫赫的将军府,接亲喜宴的桌上竟只放了几个馒头,一碟咸菜。

“是我失算了,千金**哪里吃得了这些粗食,”沈煜见我迟迟不动筷子,眉头皱了皱。

“不吃就拿去给下人们吧。”

我拦下他要拿走盘子的手,就着那一碟清简小咸菜,大口大口地咽下有些发硬的白面馒头。

“好饭坏饭都是饭,别浪费了。”

沈煜眉间神色一动,看向我的目光三分诧异,七分赞许。

以往在府中,被苏芸锦羞辱时,她总是将我关在柴房三天三夜,等我饿极了,再拿出那些狗都不吃的馊饭,逗猫儿似的放在我面前。

“学两声狗叫来听听,我就给你饭吃。”

咸菜馒头又如何,这样的平凡生活,有多少人求之不得。

无需再看人眼色,堂堂正正上桌吃饭,于我而言已是最大的幸运。

将军夫人与大将军见我全然没有千金**的刁钻做派,看我的眼神也逐渐由冷转暖。

在沈煜无奈的言语中,我才明白将军府如今的境况。

新帝继位后好征战杀戮,国库虚空,军饷严重不足。

又唯恐将军府功高震主,只给些虚衔名头做奖赏,银钱土地之类的赏赐都给得抠抠搜搜。

将军府上上下下能卖的都卖了,全拿去补贴那些战争中伤病未愈的将士,日常开支一减再减。

府中仅几个老仆,一家人的吃穿用度清贫得与乡村农夫无异。

说起那些负伤无所依的将士时,沈煜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寥寥数语间,我已看出他是个心怀家国的好男儿。

上一世苏芸锦和沈煜过得鸡飞狗跳,许是我那贪图荣华富贵的长姐,嫌弃透了这贫苦的将军府吧。

我拿出自己收拾带来的两箱陪嫁首饰,又忙不迭取下耳饰与银簪放入他手中。

“这些都给你,我也想帮帮那些无家可归的将士。”

钱财乃身外之物,我既已嫁到将军府,理应与他夫妻同心。

他眼中闪着感动的泪光,这份将心比心的慰藉,是上一世苏芸锦不曾带给他的。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此后的几个月,我帮着府中打点上下,也做些小生意来赚钱补贴府中开支。

我的母亲去世前是顶尖的江南绣娘,我得了她七分真传,制出的绣品很快得到京城世家**们的青睐。

渐渐地,手中有了多出来的盘缠,我便在京郊盘了间铺子,做起正儿八经的绣坊。

我不分昼夜研究各种稀奇绣样儿的时候,沈煜上朝回来说,我的长姐苏芸锦入宫短短三月,已位列四妃之首,皇帝不日便要为她举行封后大典,嘉赏天下。

“你本可以嫁得富贵人家,享尽荣华,却白白在这里与我受苦。”

沈煜拉过我的手,语气里满是歉意。

我抬头对上他清澈的双眼,摇了摇头。

“我从不后悔嫁给小将军,小将军有情有义,是难得一见的好人。”

听见我夸他,沈煜耳根子飞速红了。

犹豫片刻,他自怀中取出一根玉簪,放在我手心。

“下朝回来,顺手在路边买的。绿色青嫩,与你......很配。”

沈煜对外人总是冷冰冰的样子,唯独对我例外。

自我入府以来,他就待我极好。

自己素衣布衫,清粥小菜,却总是偷偷往我房里送新制的衣裳,时令的新鲜吃食。

下朝后有什么新鲜事,他也第一时间来说给我听。

这样一个真心实意的好人儿,苏芸锦说不要就不要,巴巴儿地入了宫,去求那天家富贵。

她在后宫晋升位份的速度,还真是与我的上一世如出一辙。

封后大典后,这风光背后的折磨,她受不了也得受着了。

【3】

上一世,我因为长得有三分像已逝的先皇后,让皇帝如获至宝。

他对我独宠专宠,不顾群臣反对将我送上后位。

只有我知道,这假风光背后,我吃了多少苦。

可皇帝只把我当做替身,每夜侍寝,口中都唤着前皇后的名字。

在床榻上将我折磨得死去活来后,又无情地命太监给我灌下避子汤。

“她不喜欢我和别人有孩子,这是你的命,你得受着。”

这一世,换她来做这皇后。

她生得比我更美,不知有几分像先皇后,又会比我多受几分折磨?

再见苏芸锦时,是在太后的六十诞辰上。

彼时她身着华服,头戴凤冠,眉宇间尽是新后的威严。

她瞥见角落里的我,捂着嘴轻笑一声。

“妹妹穿的这是什么东西,人也瘦了不少。”

“别是将军府太穷,连饭也吃不起了吧?”

我的确远远不如她,在将军府勤俭惯了,今日穿得也不出挑,身上这件新衣的花样和制式都是去年的,实在有些旧了。

宴会上都是京城有头有脸的官家夫人,听见皇后娘娘夹枪带棒的嘲讽,都朝这边张望过来。

“从前在府中,妹妹还能拣我剩下的衣服穿,如今风光嫁入将军府,怎么过得还不如一介村妇?”

她拖着长长的吉服裙摆,满头珠翠地走到我面前。

见我不言不语不反驳,和从前一样低眉顺眼的模样,傲慢的神色中又添了几分嫌弃。

“你我姐妹一场,不如......妹妹就此与小将军和离,来投奔我。”

“正好我宫中,还缺个洗脚婢。”

听见皇后娘娘这样光明正大的贬低,周围已有不**人捂着嘴开始笑我。

“这穷酸模样,和皇后娘娘简直天上地下啊......”

“果真是人各有命,富贵在天呢,姐姐做了皇后,妹妹过得不如乞丐。”

我正要开口,突然一双手将我揽至身后。

“皇后娘娘此言差矣,芸禾既已嫁我为妻,我定会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娘娘仗着自己一人之下的身份,便要这样折辱末将的夫人么?”

是沈煜,他大概在殿外听见苏芸锦侮辱我的话了。

那样冷淡的一个人,为了我在宫中动气,此刻握着我的手紧得发疼。

苏芸锦原本得意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上一世,她整日嫌贫爱富,在将军府中屡屡生事,沈煜力不从心,早与她夫妻离心,也从未这样在旁人跟前袒护过她。

见我被牢牢护在身后,十指紧扣着,她嫉妒得红了眼。

“你竟这样护着她......”

苏芸锦看着我和沈煜两情相好的样子,顿觉无趣,也失了继续捉弄我的兴致。

摆摆手就让众人散了,说自己要回宫歇着。

数月后,宫中再次传来喜报。

中宫有孕已有数月。

都说皇后这一胎祥瑞,很可能是龙子。

苏芸锦急不可耐将我召入宫中炫耀。

“不好奇我为什么会怀孕?”

她一手扶着腰,另一只手摸着滚圆的肚皮,轻蔑地看着我。

“皇上宠爱娘娘,有孕也是寻常。”

我静静说着不相干的话,她却张扬地笑起来。

“陛下也日日赏我避子汤,但他喂,我便喝么?”

她笑我上一世蠢笨如猪,不懂得把握机会更进一步,不懂母凭子贵。

“我不仅要生孩子,我还会让我的孩子做太子,做未来的皇帝!”

很快到了临盆之日,产婆们紧张地进进出出,端出一盆盆触目惊心的血水。

我作为入宫伺候的娘家人,小心在一旁站着。

孩子似乎是顺利生下来了,但那婴儿的啼哭声只响了一声就停止了。

寻常人家的孩子不是越哭越嘹亮么?这是怎么了?

我踮起脚尖,从纸糊的窗上戳了个洞,借着模糊的光向产房里窥探。

苏芸锦因为剧痛昏迷在床上不省人事,而那几个产婆鬼鬼祟祟地在她双腿之间掏着什么......

奇怪了,孩子不是已经生出来了么,她们还在忙活什么呢?

一阵窃窃私语后,她们将那掏出来的血淋漓的物件放在盘子里,盖上白布端了出去。

“拿去烧干净了,或是喂了狗,万万不可让第三个人瞧见!”

我惊得捂住了嘴,险些干呕出声。

那东西分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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