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是。”
谢与宁轻点下颌,面上噙着笑,“王爷不必担心妾身。”
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方才真的什么也没有发生。
若不是他的人告知于他,只怕他是要信了谢与宁的话。
看来还是他太小瞧了这隐藏颇深的相府嫡女。
“宁宁未受伤便好。”
心中波浪涌起,萧景珩面上却是故作松缓。
“呵呵。”
主位之上,皇帝捻动佛牌,“看来,你二人虽是刚成婚,感情却也不错,不枉朕苦心一场。”
“此番婚事,是儿臣得了幸。”萧景珩松开谢与宁指尖,朝皇帝颔首,“多谢父皇。”
“多谢父皇。”谢与宁亦是俯身行礼。
日暮渐落。
皇后以天色已晚为由,让萧景珩与谢与宁早些回府。
皇帝龙心甚悦,赏了不少东西。
不过那些东西得在次日一早才能抵达王府。
马车里,只有谢与宁与雪桥。
至于原本要与她回府的萧景珩,早在半路之时便已下了马车。
“**。”
雪桥忧心忡忡,“这璟王府,简直是个虎穴狼窝,您刚入门便被如此刁难,日后又该怎么办?”
“虎穴狼窝?未必见得。”谢与宁将掌中素帕捏的褶皱,“比起相府,璟王府,反倒叫我舒心许多了。”
“可是王府里还有那陈姑娘呢!”提起陈翡衣,雪桥便有些气急。
“那女子惯是个没礼数的,仗着王爷的宠爱便无法无天,甚至不将**放在眼里,还敢说那大逆不道之言,若是让他人听了去,届时还不知道要如何编排呢!”
这话叫谢与宁眸光一闪。
是啊。
陈翡衣这般没理数,却能安然无恙的活到现在。
甚至,她毫无礼数,无规无矩的娇蛮模样也没有传出王府半分。
萧景珩倒是将她保护的极好。
只是不知道,这所谓的保护究竟是真的将陈翡衣看得重要,还是......有别的目的?
不多时,马车停在府门之处。
雪桥搀着谢与宁回院之事传到陈翡衣耳中。
“怎么样?看清楚了吗?王爷应该没有陪同她回来吧?”
陈翡衣卸去发上的首饰,有些不放心的追问,“她与王爷在宫里相处的如何?”
“姑娘,奴婢也不知。”站在陈翡衣身后的丫鬟紧张的摇头,手指紧紧的揪着素帕,回答时像只鹌鹑似的。
“没用的东西!”陈翡衣斜睨她一眼,不满的轻哼一声,“你们这个时代的女子就是没用。”
“除了会给人当丫鬟,除了会凭借权势凌驾于他人之上,趾高气昂之外,什么用也没有!”
丫鬟不敢反驳,只得缩了缩身子。
她不敢说,陈姑娘又何尝不是凭借着王爷的喜爱,便凌驾于他人之上......
“罢了。”陈翡衣拢了拢耳边碎发,“想来今夜王爷是不会回来了。”
“盯好了那边,有什么动向及时告诉我,少不了你的好处,知道吗?”
“是。”丫鬟乖乖点头,低头之时,脖颈间的淤青清晰可见。
......
次日。
皇帝身边的宦官送来赏赐之物。
一箱又一箱的珍贵物品送进府中,又被抬进谢与宁的院里。
宦官传旨,王府中人需得全部在场。
看着那一箱又一张一箱的物品就这么收入谢与宁院中,陈翡衣气得眼眶都红了。
“多谢公公。”
谢与宁从雪桥手里抓过已经准备好的碎银袋,“这是给公公的茶水钱,公公慢走。”
“那奴才就多谢璟王妃了。”宦官没有客气,接过谢与宁手中的碎银袋便带人离去。
“呵,你是在向我炫耀吗!”就在谢与宁也准备回院时,陈翡衣上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只见陈翡衣红着眼,眼中是浓郁到散不开的嫉恨。
“你以为用皇上的赏赐就能**到我吗?别做梦了!你不过就是个皇权统治下的悲哀女人而已,在王爷眼里......”
“住嘴!”谢与宁厉声喝止陈翡衣还未说完的话。
女生被喝的一愣,想说的话竟是生生堵在了喉咙。
“你以为,你是什么身份?”
谢与宁红唇划出一道弧度,“皇权通知下的悲哀女人?谁给你的胆子说出这样诛灭九族的话!”
“诛灭......九族?”陈翡衣吓得眨了眨眼,“你以为这样就能吓唬到我吗!我可不是你们这个时代两句话就能吓破胆的女人!”
“那你就试试。”谢与宁凝视着陈翡衣的双目,“不过,莫要因你一人连累了整个王府。”
“这种话,你可以在我面前说一说,王爷宠你,我自然也会纵你几分。”
“但你若是以为这是你保命的本事,那你便错了,自古来,只有胆量,没有脑子的人,一向死得极快。”
说罢,谢与宁带着雪桥离去。
只剩陈翡衣一人站在原地,死死的盯着谢与宁离开的背影,气的跺脚怒骂!
“不过才进府两天,居然就敢仗着皇上赐下来的东西给我脸色!”
一口气堵在心里,上不去下不来,憋的陈翡衣脸色通红,回头就扭了一下丫鬟的手臂。
“啊!”
丫鬟疼的急忙捂住手臂后退,仓皇的跪倒在地求饶,“姑娘饶命啊!”
“没用的东西!”陈翡衣啐了一口,越过丫鬟气冲冲的回了院中。
午时。
丫鬟小心翼翼的端着梳洗的铜盆进入房中。
“姑娘......该吃午膳了......”
“吃不下。”陈翡衣烦躁的挥了挥手,“怎么样?你有没有打听到与那女人在宫中相处的如何?”
“有......”丫鬟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将皇宫里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但她只打听了大概,也便只能说了大概。
听到萧景珩与谢与宁在宫中颇为恩爱,萧景珩甚至在谢与宁可能受了委屈之时带着皇上前去,一时间气的将桌上的铜盆扫落在地!
“姑娘息怒!莫要气着您自己的身子!”丫鬟被吓的哽咽,“王爷最是忧心您的身子了......”
“那有什么用!”陈翡衣气的浑身颤颤,“她才刚入府就想越了我去?呵,这个时代的女人想跟我斗?简直痴人说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