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重生在给驸马戴绿帽的这一日

沈磬重生在了给唐纵酒戴绿帽的这一日。

就在这一日,唐纵酒被人废了手筋脚筋,从堂堂意气风发的武状元变成了一个废人。

沈磬猛地睁开眼,此时,她还沉浸在唐纵酒浑身是血死在她面前的那一刻,整个人都是愣愣的。

“公主……您真美,让我来给您宽衣吧。”一个唇红齿白,眉清目秀,留着一头长发的俊俏男子出现在沈磬的眼前,“我会很温柔的,公主。”

方吉祥伸手准备去解沈磬的衣带,可还没有碰到沈磬,就被沈磬牢牢地抓住了。

“方吉祥?”

沈磬一眼就看清了周围,这里是南风馆滦香园的上房飘香阁。

方吉祥是她即将宠幸的滦香园头牌。

“公主,是我。”方吉祥听见沈磬叫他,眼睛一亮。

沈磬素有郗国第一美女之称,她有一双明亮通透的双眼,两条眉毛如同两片柳叶修长而优雅,鼻梁高挺,下颚线条清晰。

那与生俱来天潢贵胄的高贵气质,让她仿佛是月光下的仙子,不禁令人着迷。

如今这样的沈磬要与他春宵一日,方吉祥想到这里,内心就忍不住地雀跃。

然而,正当他身体向下倾斜,准备吻沈磬的那一刻,只见沈磬眼眸一暗,曲起膝盖,抬起脚对着他的肚子狠狠地踢了一下。

“啊——!”方吉祥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一脸不可思议地望向沈磬。

沈磬不理他,双手抓紧自己的裙摆,眼含急切,双唇紧抿,飞快地跑出门外。

沈磬是郗国皇帝唯一的,也是最受宠的公主。

半个月前,沈磬高调强抢民男,迫使当朝新科武状元尚公主,却没想到在三日前,她又称自己要在滦香园宠幸头牌方吉祥。

今日的滦香园里外格外热闹,所有人都等着看这位驸马的笑话,更想看看这位驸马是怎么被戴绿帽的。

因此,当沈磬跑出门外的时候,原本喧闹的滦香园突然变得鸦雀无声。

但沈磬没有理会这群人投射过来的各种眼神,她用自己这辈子最快的速度径直往大门口跑去。

“公主您去哪里?!”方吉祥跟着沈磬从房间里跑出来,一声高喊传遍了整个滦香园的大堂。

沈磬此时只想把滦香园所有的一切都丢在脑后。

她冲出门外,跑上马车,对着自家的马车夫大喊一句:“去北门后街!快!”

上辈子,在沈磬犯下弥天大错的这一天,唐纵酒一个人在北门后巷喝闷酒,最后被人致残,从此跌落泥潭惶惶不可终日。

他才二十岁!你已经毁了他的前途,还要毁了他的人生吗?!

“快!快点!再快点!”

沈磬急得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

此时,北门后街,月上柳梢头。

当今长公主大婚,普天同庆,整个皇城解宵禁一个月,到处都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

与众人欢庆截然不同的是,唐纵酒只觉得这些时日是自己最痛苦的日子,他的人生已破败不堪,前方一片昏暗。

“爷爷,他一个人在那里很久了。”一个看上去四五岁的女孩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脆生生说道。

“年轻人,总有些伤心事。”酒家老板是个老头,原本打算打烊,可唐纵酒已经呆坐在角落里两个时辰了,背影落寞萧瑟,他也不忍心把人赶走。

“哥哥。”女孩睁着大眼睛,看着唐纵酒。

女孩长这么大,跟着爷爷开酒铺这些年,见过来来往往各式各样的客人,可从未见过如此俊美的人。

青年棱骨分明,整张脸似乎是天上最巧夺天工的匠人雕刻而成。

他有着两条漂亮的浓眉,浓眉下是一双深邃的眼睛,那眼睛宛若浩瀚宇宙中最纯粹的黑珍珠一般,他的鼻梁高挺,双唇薄而红润。

明明已经是初冬的深夜,青年却穿得很少,原本精壮的身姿在黑夜里显得孤单影只。

青年似乎酒喝多了,脸颊上泛着一片绯红,长发披肩,发丝沿着精致的下巴搭在线条优美的脖子上。

女孩子走到哥哥身边,脆生生问,“你为什么不开心?”

唐纵酒此时耷着眼,几缕碎发沿着耳鬓散开,他双眼无光,脸上没有丝毫生气。

他没有说话。

哀莫大于心死。

从他跨进这公主府的那一日开始,从此前途尽毁。

不曾沾过酒精的唐纵酒,今日尝尽了这苦涩的味道。

他恨沈磬,他曾经跪下来求她,求她放他一马,可沈磬不允。

凭什么!

如今滦香园的事情,更是要把他往死里踩,要他唐家成为整个郗国最大的笑话!要他唐纵酒成为唐家的罪人!

念及此,唐纵酒猛地又灌了一口酒。

“啪——”的一声,酒碗狠狠地敲在了桌上。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们的驸马爷啊。”一道极尽轻蔑之语从一旁响起。

始终注意着唐纵酒的老头一听,坏了,这伙人怎么看都是他惹不起的人。

他也不收拾了,抱起女孩子就往外跑。

“瞧瞧瞧瞧,你是多晦气,驸马爷三个字一出来,店家就关门了。”来人继续道。

“他当然晦气,不然公主为什么短短半个月就弃了他转而宠小倌去?”

“哈哈哈哈,宁可和小倌春宵一夜都不愿意对着你这个武状元,你可真没用啊,唐纵酒。”

“他现在就是个上门女婿,就是个废物。”

众人的嗤笑声像一根根毒针般刺进了唐纵酒的脑海里。

也许是第一次喝醉酒的后遗症,唐纵酒此时头痛欲裂。

“滚!”唐纵酒怒道,他手里的筷子犹如箭矢一般直直刺向说话人的喉咙。

对方却轻轻一闪,筷子掉在了地上。

“让我们滚?要滚的也是你!”

突然,为首的那人猛地朝唐纵酒抬腿踢去。

唐纵酒的武学造诣是刻在骨子里的,哪怕喝醉了酒,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能对付的。

他原地起身,“唰——”的一下离开桌椅,一个借力反身,一脚与踢来的腿对上,反而把为首的给撂翻在地。

为首的吃痛,见打不过,朝旁边四人使了个眼色。

四人从身后齐齐亮出长刀,那锋利的刀身在月色下泛出阵阵寒光。

唐纵酒锐利的眼眸冷冷扫向他们。

这群人里,除了一个在比武考试期间输给他的,其余人一概不认识。

唐纵酒觉得好笑,自己从郗东来到皇城,人生地不熟,什么时候结了那么多仇家。

突然寒光一闪,歹徒的刀刃瞬间就砍向唐纵酒的右侧面门。

唐纵酒向左侧移,右边又有刀刃砍来。

看来今日这群人,是要他死。

唐纵酒怒极,恨这世道如此不公,他前途尽毁不说,他们还要把他彻底打死在泥潭里永世不得超生。

既然对方下死手,那唐纵酒就不可能客气。

此刻,整个店铺在一阵“砰——砰——”声中被砸得破烂不堪。

老头的腿脚慢,跑不动,原本女孩跑前面,可是见自家的店铺被人砸成这样,自己存钱的罐子滚落在一旁,她居然往回跑。

“我的钱罐!”女孩子边喊边跑,那是爷爷每天起早摸黑好不容易才挣到的铜钱!

“囡囡!钱不要了!快回来!”老头立刻转身要去阻止女孩,可是女孩速度太快了,老头愣是没抓住。

而就在这个时候,混乱中一把长刀直直朝女孩飞去!

唐纵酒余光瞥见刀刃的,他背朝歹人,立马飞身冲向女孩。

说时迟那时快,唐纵酒抱着女孩往一侧倒下,而他的左后肩同时被长刀狠狠划过。

猩红的鲜血顿时从唐纵酒的肩上涌出,一时浸透了唐纵酒的衣衫,顺着手臂滴落在地上。

“囡囡!小伙子!”老头大叫一声,往两人跑去。

“老家伙你别多管闲事!”其中一个歹人吼道。

“快跑。”唐纵酒嘶哑着声音,转过身,拾起掉落在一旁的长刀。

他将祖孙俩挡在身后,独自面对眼前四个歹人。

老头知道自己留下来只会添乱,他立马抱起女孩朝反方向离开了。

唐纵酒手握长刀,在空气中甩了甩。

虽然不是他趁手的武器,但也能用。

然而,酒精在这个时候冲向了唐纵酒的大脑。

不仅如此,唐纵酒的左手开始麻痹,失去知觉。

刀刃有毒!

下一刻,唐纵酒的脑袋仿佛是被灌注了千斤重的铅一般,忍不住天旋地转,而肠胃突然一阵抽搐,堪堪一口吐了出来。

“上!”

歹徒们看见这一幕,纷纷冲上前,刀刃从四面八方攻向唐纵酒的命门。

唐纵酒大喝一声,他原本暗淡无光的眼神突然亮了起来,全身的血液随着酒精自上而下沸腾着。

中毒也好,受伤也罢。

生又何欢,死亦何妨?!

他是堂堂当今武状元,是郗国最年轻的武将,是唐家最优秀的天骄!

唐纵酒手起刀落,原地起身,手臂力量运用到极致,“砰砰砰——”三下,兵刃相见寒光相抵。

下一秒,“噌——”的一声,两兵相接,尖锐的摩擦声响起,两刀之间泛起了星星点点的火花。

“有什么用?啊?你反抗了有什么用!”为首的对着唐纵酒喊道。

“你是个驸马!你这辈子入不了仕,做不了官!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回到郗东了!”

这句话犹如一道惊天巨雷,将唐纵酒劈了个外焦里嫩。

是啊,他这辈子已经被沈磬给毁了啊。

就这一个愣神,唐纵酒的腹部被狠狠地砍了一刀,摔倒在地。

这一天夜晚额外地冷,坚硬的地板如寒冷透骨冰刺。

唐纵酒刚才眼神中泛起的光,又暗了下去。

“你现在就是唐家最想抹去的污点。”

为首的取出一把匕首,对着唐纵酒的心脏道,“我替唐家大义灭亲。”

说完,他用力将匕首刺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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