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乔奶奶名叫万秋华，因着生乔父时难产，险些死了，但生二儿子时却是十足的顺产。
因为这，这些年一直不喜欢她这个大儿子。
在加上小儿子不但能说会道，时常哄她开心，还一口气生了两个大胖小子。
相比只有乔锦一个独女的大儿子，万秋华更是一个正经眼神都懒得给。
这次要不是听说乔锦要嫁人，她才不会上赶着天天往大儿子家里跑。
见乔锦进屋，万秋华满脸褶子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回来了，听说你婚事定了。这才对，女孩子家家的，别天天想着上学，能有什么出息。”
乔锦皱眉。
怎么她前脚刚和贺景明谈好结婚的事，整个村子仿佛都知道了。
她还不知道，那热心的五婶子一看有戏，那大嘴巴恨不能让全宇宙都知道她又促成一桩婚事呢。
万秋华见乔锦不言语坐下，便继续道：
“老头这次病的太严重了，你爸出去也借不到几个钱。”
说着，她看似巧妙的将话题转到乔锦彩礼上：
“听说那个退伍军人每个月能领不少钱，他这次娶你准备出多少聘礼啊？”
乔锦不着痕迹的看了万秋华一眼，淡淡开口：
“他还病着，又有三个小的要养，我就没要聘礼。”
这是和贺景明说好的。
整个乔家就像个巨大的吸血魔兽，她一个子都不会往这拿。
万秋华一听没聘礼，当即拍了桌子。
“想白嫖我们家孙女过去当老妈子使唤，没门！”
说着，她竟直接想去贺家说理，俨然一副心疼宝贝孙女的慈祥奶奶形象。
乔锦冷笑。
若说乔父还有些许良心，偶尔对乔锦能表现出一些父爱。
那这万秋华则就是个十足的恶奶奶，甚至在原主记忆中，她从不曾像这样亲口承认过乔锦是她孙女。
“奶，我已经同意不要聘礼了，再说就算要到聘礼，还不是给我以后生活用的，没必要。”
乔锦就是要逼她当众承认打她聘礼主意这件事。
万秋华果真坐不住，一拍大腿，瞬间开嚎：
“你这不孝女，你这是要逼死你爷爷啊。老大，这就是你养出来的好女儿！”
乔父听到没聘礼时候本来没当回事，听万秋华这样一说，立刻失去理智：
“没聘礼我们乔锦不会嫁的。”
见大儿子还算听话，万秋华冷静不少，再次重新回到主位上坐下。
或许她也觉得直接开口要孙女聘礼有点过不去，这次委婉了一点。
“乔锦，奶知道你从小就懂事，这次你爷爷实在是不行了，我们也不白拿你聘礼，等你爷病好了，自然会还回来的。”
乔父紧忙在一旁搭腔：
“听见你奶说的了没？以后有什么事都回家先和我商量，怎么还自己就决定了。”
她都要嫁人了，还和你商量，再商量，你们不得把她直接给卖喽。
见乔锦被教育，乔母主动揽过过错：
“这事怪我，我净想着乔锦都要嫁不出去了，没想到这层。”
有了可攻击对象，万秋华和乔父立刻你一言我一语地攻击她。
乔母是个老实的，只会低头不吭声。
乔锦看不下去，主动将矛头揽过来：
“奶、爸，这个事情毕竟是我的婚事，我自己拿主意就好，至于爷爷的病......爷爷到底得了什么病？需要花这么多钱？”
“什么你自己拿主意。”
万秋华一拍桌子，吊着眼睛骂乔锦是白眼狼，又转头悲愤地看向乔父，“你爸爸腿脚一直不好，这你是知道的，上次在院子里多走两步就摔了，卫生所说至少要吃三个月的药呢。”
“在院子能摔这么重啊？”
乔锦轻飘飘一句话，差点让万秋华暴走。
她立刻举起手对天发誓：
“天地良心，我要是骗人我天打雷劈。”
说着，她又拉起乔父的手，一个劲的撺掇：
“你弟家可是拿了十块钱，你这边才借到一块，等你丫头嫁出去不是你家的人了，往后不还得你弟家的给你养老？你现在就这样自私，往后老了可怎么办？”
“妈不是非要你出这钱不可，妈这都是为你好。”
一番真情流露，直接将乔父说红了眼。
乔锦却还是那副淡淡的样子，甚至在无人处翻了个白眼。
她甚至好心给了乔父最后一次机会：
“爸，您老了我也可以伺候您，前提是不能拿我的钱去供二叔一家子生活。”
乔父却根本没听懂乔锦的意思，甚至认为她自私自利，只顾着自己。
“什么拿你的钱去供你二叔一家，现在说的是你爷爷我爸病了！看来我真是惯坏你了。”
说着，乔父大手一挥，直接在万秋华面前做下保证：
“妈您放心，乔锦这次的聘礼我肯定能要到，到时候赶紧给爸买药治病。”
乔父不要这机会，乔锦也没什么感觉，反而转头看向一旁早已红了眼眶的乔母。
乔母见乔锦看过来，神色间竟有些慌乱。
她下意识觉得她必须做出个选择，可实在做不出来。
乔锦趁万秋华沉浸在乔父无脑孝顺的间隙里，靠近乔母身边，小声道：
“您看，爸爸永远会这样，无论奶奶提多么过分的要求，他都会答应。”
“他办不到的，即便出去低声下气的借也要借到。”
“这次是我的彩礼，下次可能就要让我婚后都揭不开锅，您一辈子吃糠咽菜能忍，我可忍不了。”
见乔母神情有些怔愣，乔锦又加了把火：
“刚我还在外面听说昨天爷爷去了老杜家安慰他，您也听说了吧。”
之所以如此笃定爷爷没事，正是因为他和杜丽姿的爷爷关系一向很铁，这次杜丽姿执意嫁给朱志飞，气的他爷爷当场昏死过去。
乔爷爷自然要跑去安慰老友。
乔母挣扎片刻，最终还是鼓足勇气大声说出维护乔锦的话。
“乔锦聘礼不可能交出来的，你非要，那我就和你离婚。”
这话将乔父镇住了，但万秋华是个见多识广的主，冷笑两声：
“离婚？那可是咱们村子头一户啊，就算是王寡妇人家都是死了丈夫守着贞洁牌坊的，你离了婚，我到要看看靠你一个人怎么活得下去。”
乔父听了这话立刻有了底气：
“我说乔锦这几天怎么总不听话，是不是你背后教她的？我娶你回来就是让你这样教女儿的？”
乔母一直以为自己深爱的丈夫肯定会站在自己这边，不曾想，他竟然不问青红皂白的选择对立面。
如果说她刚刚说离婚只是一时上头，此刻却真的生出许多离婚的念头。
乔锦见状，主动站出来：
“看来是谈不拢了，那就离婚吧，日后妈妈和我过。爸，这是我最后叫你一声爸，以后你就靠二叔家的两个儿子孝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