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死的那天,屋檐下结满了厚厚的冰棱。
我握着我娘冰冷的手,看着她迟迟不肯咽气。
我知她是放心不下我,可我内心毫无波澜。
她是个懦弱的女人,不敢争宠也不敢害人,所以最后只能被人害。
其实我是怨我娘的,我怨她当年为什么一意孤行要嫁给我爹。
又怨她明知父亲有外室却偏要生下我。
也怨她愚蠢软弱,生下我后没让我过过一天好日子。
我平静的为我娘操办好后事,然后只身出了后门去了外祖父家。
一月后,父亲院里新添了一位嘴甜人美的青姨娘。
她深受父亲宠爱,没过多久梅姨娘就坐不住了。
她用肚子里的孩子邀宠,却不知新欢旧爱。
且这位刚进门的青姨娘颇有手段。
不过几日便把父亲弄的五迷三道,一个月有二十多天都宿在她屋里。
梅姨娘恨得咬牙切齿,本想故技重施,却不料自己先一步落入圈套。
她小产那日,阮蓁蓁哭着跑进父亲的书房。
那是我第一次看她哭的那么凄惨。
阮蓁蓁在我面前从来都是高高在上。
那年我娘病重我去求父亲。
梅姨娘的贴身嬷嬷把我拦在院外。
阮蓁蓁站在院中,笑的人畜无害。
“姐姐,我朝嫡尊庶卑又怎样?在爹心里,你和娘连我们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现下她哭的钗环鬓乱,哪里还记得曾经的狂妄自大。
梅姨娘醒来后听说那是个未成型的男胎,发了好大一场疯病,模样癫狂地要父亲处置了青姨娘。
可父亲的心腹查来查去都没有什么问题。
种种迹象证明了是梅姨娘年纪大了,身体虚弱留不住这个孩子。
我听后淡淡一笑。
府里的人当然查不出来,为了这场局我整整谋划了一年。
没有人相信一个十岁的孩子能有如此心计,能机关算尽到此。
我本以为梅姨娘会意志消沉。
可她到底是有几分本事,借着父亲心里的愧疚重新复宠。
此后几年,梅姨娘和青姨娘分庭抗争,斗得你死我活。
而我冷眼旁观,在侯府夹缝求生,暗中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