旖旎散去,她脸色煞白。
却见周起云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从床上坐起,语气低沉带着几分醉意:“雪雪,别晃
原来他一直是醉酒状态。
周落雪沉默接过醒酒汤递过去,不知心里失落多些还是庆幸多些。
周起云接过醒酒汤一饮而尽,又摸过床头柜上的眼镜戴上,把碗递给了周母:“妈,辛苦您了。”
周母笑着摇头,随后拿出两沓照片分别塞给两人。
“明天有一场宴会,深城豪门的未婚年轻人都会去,这些照片的人都是我亲自挑选,你们有看得上眼的跟我说。”
周落雪还有什么不明白,这就是变相的相亲。
周母出去后,她没有看塞到手里的照片,视线却一直落在周起云手中的那一沓上。
仅仅只是看到他接着别的女生照片,她的心就酸涩不已,忽地大胆把自己的照片塞过去,故作轻松开口。
“不是要帮我参谋参谋,你看看?”
周起云抬头看了她一眼。
周落雪终于光明正大对上他的视线,心中紧张。
直到周起云收回视线,她才松了一口气。
却见他还真的一张张,认真翻看,口中说着:“妈的眼光好,看着都还不错。”
话如绵针,根根刺入周落雪的心脏。
此时此刻,她竟压不下心头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你不觉得他们几个大男人还化妆,一点男人味没有吗?比你差远了。”
话落,周起云的手指一顿。
室内忽然沉默。
周落雪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她慌忙补救,装作好奇拿向那一沓女生照片:“我也看看你的相亲对象。”
可还没触碰到照片,却兀地被抓住手腕,头顶传来周起云略微疲惫的声音:“雪雪,很晚了,早点回房休息吧。”
周落雪看着圈住自己的手,男人的手背青筋明显,充满力量感。
她不受控想,被这双手搂着,是怎么样的感觉?
可很快,男人却收回了手。
温热消失,她压住心底失落,右手覆盖住被他握过的地方,垂眸起身:“好,那你也早点休息。”
说完,就狼狈离开房间。
回到自己房间,关上门,她走到床边坐下,缓缓抬起右手腕贴着脸颊,可依旧嗅不到独属周起云的雪松味。
她留不住他的人,也留不住他的气味。
视线慢慢模糊,她看向床头柜上摆放的陶瓷娃娃。
这是十七岁那年,他们一家去洱海旅游,周起云特地卖给她的,那时候,他说——
“这个娃娃的眼睛格外亮,我一见到它就想起了你,送给你,以后万一我没有陪在你身边,就让它代替我陪着你。”
“哥,你真好,那以后是不是不管我要做什么,只要我说你都答应?”
“当然。”
“啪嗒,啪嗒……”
眼泪不断落下,周落雪拿过娃娃握紧,喃喃补全当年没说完的话——
“洱海的晚风很温柔,周起云,你说我的眼睛格外亮,那是因为看见了你……”
倒在床上捂住心口,那里激动到发疼,沸腾的情绪几乎要将她燃烧殆尽。
一夜难眠。
第二天。
周落雪穿着礼服下楼,就看到父母都坐在沙发上。
她环顾一周,没看到周起云,只好询问:“妈,哥还没起床吗?”
“他一大早就出门了,说要去接个朋友。”
朋友?
周落雪心中总觉得不对劲,他明知道今天是参加相亲宴,什么朋友这么重要,他还要特地带着参加?
正想着,不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爸妈,雪雪,久等了。”
她忙扭头,却看见周起云拉着一个身材娇小的女生,缓缓靠近。
心头一跳,那股不安加重。
接着,她就听周起云毫不避讳介绍:“这是夏夕夕,我的女朋友。”
短短几个字,却如惊雷砸在周落雪心头,她一阵眩晕,差点摔倒。
周父周母也变了脸,睨了周起云一眼:“跟我们来书房。”
说完,周父周母一起上了楼。
周起云像是早料到会这样,他好像没有发现周落雪的异常,还拜托她:“雪雪,你帮我照顾好夕夕。”
周落雪看着男人去楼上的背影,心中隐隐作痛。
等人看不见后,一直没说话的夏夕夕忽然害羞开口:“起云还拿我当小孩子呢,不用特地照顾我。”
女人嗓音甜美,长直发,穿着白裙子,周落雪恍惚看见了从前的自己。
“起云跟我说过,他的房间在二楼最左边那间,是吧?我去他房间等他。”
周落雪回过神,才发现夏夕夕没把自己当外人,已经大胆上楼。
她忙跟上去。
一进房,周落雪就看着夏夕夕站在窗户边,正在把玩着一个陶瓷娃娃。
这个娃娃跟她房间里的那个,恰好是一对。
她心头一紧,下意识喊:“放下!”
话落,夏夕夕手一松——
“哐当”,娃娃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周落雪盯着一地的碎片,怔在原地。
这时,周起云恰好走了进来,夏夕夕立马奔上前抱着他的手臂,可怜兮兮求饶:“抱歉啊起云,刚刚周小姐忽然说话吓到我了,我不是故意摔坏你的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