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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诬陷

邓明珠又用陶知行的身体对陶玉锦说:“你整日心怀鬼胎,动不动就欺负你妹妹,实在可恨,以后如果再有这种捕风捉影的现象出现,我定然不会轻饶你。”

陶玉锦一张面孔涨得通红,想要为自己分辩,但是在家宴之上公然回嘴,就坐实了自己嚣张跋扈、不知礼仪的名声。

于是她只好闭上嘴巴,什么也不说,

陶知行此前几乎从未当众为陶诗吟说过话,此时此刻在众人面前袒护她,令陶诗吟大感意外,下人们也议论纷纷。

邓明珠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心内高兴,慢慢抽离了陶知行的身体。

陶知行的灵识猛然回归,看见四周的人都看着自己,觉得很是奇怪,刚刚就好像睡了一觉一般,梦里说了什么话却都已经忘记了。

他为了掩盖自己的异样,拿起面前放着的酒,一饮而尽。

叶夫人为了岔开话题,开口说道:“三日后是玉锦的生辰,夫君可打算怎么庆祝?”

提起陶玉锦,陶知行疑惑的心情一扫而空,兴高采烈地说:“我差点忘了,三日后可是一个大好日子,我会邀遍全洛阳所有有头有脸的人家来参加锦儿的生日宴,说不定锦儿能看中哪位贵公子,成就一番佳话。”

由于他的情绪前后反差过大了,所以众人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是见陶知行神志清醒,便只当他是酒喝多了,也就不在意了。

唯有陶诗吟紧紧攥着一双手,眼眸里渐渐染上水汽。

三日后是陶玉锦的生辰,也是她陶诗吟的生辰,而且还是及笈的日子,可是陶知行从来不记得有她这么个女儿。

往年娘没死的时候,她还能和娘亲在清芬院里,炒上几个小菜,关起门来过生日,可是邓明珠已经死去多年了。

这些年以来,生日是陶玉锦最得意风光的日子,却也是她陶诗吟最伤心难过的时刻。

邓明珠看见自己女儿的神情,心疼地抽了一口气,决心在生日那天现形,给陶诗吟一个惊喜。

三日后。

大堂之上,陶玉锦身着粉红云锦衣,梳着堕马髻,整个人精神无比,和大家说笑打闹在一处。

“我们玉锦今天可漂亮得很呐,比你那个庶出的妹妹,叫什么吟来着,可好看多了。”一名绿衣的少女恭维她道。

“那是自然,那个什么吟我都没见她出来过,想来是不敢吧。”旁边一名体态娇小的少女附和着。

陶玉锦抿嘴一笑,说:“她啊,叫陶诗吟。被小门小户的女子养大的,哪里上得了台面了?去年过生辰的那一天,她穿着一身粗布衣裳,头上插着支木头簪子,就这么眼巴巴看着我,那样子,别提有多寒酸了。”

说完三个少女笑成了一团。

她们三人的嬉笑声吸引了在场那些名门贵女的注意力,越来越多的少女加入了她们的谈话。

“我第一次见陶诗吟就心生不快,装得柔柔弱弱的,现在还没出闺阁就知道哄男人心软,等真的嫁人了,指不定会作出什么幺蛾子。”

“她哪里就能嫁人了?是女承母业给人家当妾吧。”

贵女们为了讨好陶玉锦,越说越刻薄,再顺便把陶玉锦捧高一番。果然,陶玉锦被哄得心花怒放,嘴里的娇笑咯咯不停。

陶玉锦虽然举止没什么毛病,但是以看大家闺秀的眼光来评价,就会觉得她未免过于吵闹,有失涵养了,看得老夫人连连皱眉。

都怪自己的儿媳妇叶芝香太过宠溺这个女儿,什么苦也舍不得让她吃,学堂想上就上,不想上也不强求。

老夫人在琢磨间,来访的宾客又到了一人,陶玉锦看到他之后眼睛一亮。

原来是许渊。

许家是洛阳有名的读书世家,许渊亦是常常被人们挂在嘴边的神童,十七岁就通过殿试成了状元郎,学问也倒罢了,更难得的是他生得儒雅风流,一表人才,洛阳哪个少女不把他当成梦中情郎?

陶玉锦暗恋许渊已久,小碎步跑上前,喊道:“许渊哥哥,你终于来了,你可知道锦儿一直在等你?“

离他们最近的两名贵女听到之后由不得嗤笑出声,这般不顾羞耻的直接表露出自己的心意,便是小门小户家出来的女儿都不好意思,亏得陶玉锦还是个名门小姐。

但是她们也不敢直接得罪陶玉锦,于是笑了几声之后转去找别人玩去了。

许渊此番前来原不是来找她的,因此只好强打起微笑,说:“玉锦姑娘的生辰。许某怎敢不来。”

说完招呼亲随的小厮,小厮端上来一个乌黑的盒子,恭敬地打开,里面放着一方小巧玲珑地碧玉砚台。

许渊说:“许某家中世代读书,祖训勤俭克己,实在没有金银首饰可哄得玉锦姑娘开心,只好忍痛将这方宝砚送来,望姑娘海涵。”

陶玉锦的脸上露出明显的失落,撇撇嘴,意思好像是想说:“就这?”

她想,难道我就只值这不值钱的砚台?我又不读书写字,要这砚台有何用?

但碍于情面,还是忍住了,命丫鬟绿竹收起放好。

许渊见自己的宝贝在陶玉锦眼中不值一文,一双手紧紧攥住。

本来这方宝砚也不是给她的,而是给陶诗吟的。

如果是陶诗吟的话,肯定会惊喜地拿来把玩,再露出可怜可爱的笑容,脸上泛起两个酒窝。

好巧不巧,陶诗吟和陶玉锦的生日在同一天。

陶玉锦见许渊刚一坐下便魂不守舍地四处观望,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东西,遍地搜寻不着,只好叹了口气,闷闷地在角落里喝酒,心下便有些些狐疑,将手在许渊面前晃了晃,问:“许哥哥,你在想什么?”

许渊回过神来,勉强笑道:“没什么。只是在想,今日还有一位姑娘过生辰,不知那位姑娘现在何处。”

陶玉锦把脸一扬,鼻子里哼了一声,说:“许哥哥,你怎么之前一直不理我,一来就提起那个贱人?她也配和我一起过生日?”

许渊只觉得一股怒气向上涌起,于是做了两个深呼吸,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诗吟无论如何也是你妹妹,怎么可以当众这么作贱她?一口一个贱人,真是没教养。许渊想道。

但碍于情面以及陶玉锦的身份,许渊只好强行压下怒火,岔开话题,只和陶玉锦聊些吃食衣物,陶玉锦很快又叽叽喳喳起来。

陶玉锦正和许渊说笑,却见许渊淡淡地不怎么搭理她,眼睛望向别处,似在走神。

于是小心翼翼道:“许哥哥,你怎么不说话?”

许渊勉强笑道:“姑娘可否让小人清净一会儿。”

陶玉锦不明所以,走出屋外,见许渊的小厮弄儿正百无聊赖地背蹭着墙晒太阳,嘴里叼着个草尖,于是把他唤到身边。

“许渊哥哥可有喜欢的心上人?”陶玉锦问弄儿。

弄儿挠挠头:“姑娘这话叫小的怎么回答?小的若说有,姑娘必定生气,若说没有……姑娘信吗?”

言下之意自然是有了。

于是陶玉锦眼圈一红,问:“是哪位?”

弄儿吐出草尖,说:“正是令妹陶诗吟。”

陶玉锦闻言愣在原地,从小到大她都是陶家最宝贝的人,而陶诗吟在众人眼里连个蚂蚱都不如。

当自己戴红玛瑙头面的时候,陶诗吟身上唯一的饰品只有一支木钗,当自己对下人们呼来喝去的时候,陶诗吟连买个胭脂水粉都要讨好看门的老婆子,可偏偏就是这么卑贱的陶诗吟,却抢走了她的心上人。

她回忆起了之前每一次和许渊相处,许渊都要问她陶诗吟的情况,给她和陶诗吟买礼物。

她原本以为他买两份礼物的目的是为了做好表面上的人情,无论如何陶诗吟也是陶府的小姐。

现在才知道,他这么做全是为了讨好陶诗吟,自己才是陪衬。

所有的委屈、痛苦、不甘一下子涌上来,陶玉锦想了一下,计上心来,给了弄儿二钱银子,让他别跟别人提起今天的对话。

陶玉锦回到席上,想了一会儿,找到了洋溢着一脸傻笑的陈玉墨。

陈玉墨恋慕陶玉锦已久,陶玉锦是知道的,但她并不有意于他,原本应当直接说明,可陶玉锦偏偏享受着吊着他的感觉。

从小到大她什么都有,喜欢她的男人一定不能再去喜欢其他女人,哪怕是自己看不上的男人。

她端起一杯酒靠近陈玉墨,送到陈玉墨的唇边,调笑道:“陈公子,好久不见。”

幸福来得突如其来,陈玉墨愣住了,她从前对他一直冷冰冰的,现在却突然和他亲近。

“是啊,好久不见了,锦儿,你怎么样?”

如果许渊那个木头脑袋能像你一样,天天把我放在心上,那就更好了。陶玉锦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娇俏地说:“我好得很呐。”

陈玉墨挠挠头,憨憨地说:“锦儿妹妹,西街新开了一家首饰铺,妹妹可有什么喜欢的首饰?只要妹妹想要,哪怕价值千金,在下也会买来给妹妹戴。”

“先别管首饰,玉墨哥哥不远万里来给锦儿贺寿,锦儿感激不尽。哥哥且先喝杯酒。”陶玉锦一边说着一边递上来一杯竹叶青。

他虽然不明就里,但天生神经大条,还是一口饮下那杯酒,然后陶玉锦给他一杯又一杯地灌酒。

那酒里面被下了春药。

等陈玉墨烂醉如泥了,她凑到陈玉墨的耳边,对他说:“咱们清芬院见。”

清芬院正是陶诗吟的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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