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尚因那样不苟言笑的人,怎么聘用了这样一位活泼的助理。王特助帮着花令打开办公室的门,花令进去后,便把门关上了。
办公室很大,以白灰色调为主,原木色书柜上摆着许多经济学书,办公桌上放着一束白色百合,清香扑鼻。
袁尚因正坐在办公桌后,戴了一副眼镜,文质彬彬,手指在翻着文件,头也没抬,只轻声说了句:“过来。”
花令只走到了办公桌对面,平静地问:“条件是什么?”
这时袁尚因才抬起头来,右手食指轻轻敲了两下桌面,靠进座椅里,狭长的黑眸轻眯,嘴角一抹讥笑:“本事没长,脾气倒是长不少。”
这个人毒舌高傲,连轻蔑别人也是大大方方的,因为他不需要掩饰。
第一次看到袁尚因时她就领教过。那是在袁氏举晚宴上,商场翘楚以及当红明星云集,花令作为当初道的小歌星跟着当家一姐去见世面,结果被一个像怀孕了八个月的大叔堵在过道里,袁沿因正好经过说了句:“猪你都敢碰,还不快过来。”
后来她才知道,袁尚因是风城最大家族袁氏的长房长孙,商业奇才,但脾气暴躁,听说还有精神病。当时她只奔着他的脸和教养去了,忽略了恋爱是两颗心的相互奔赴。
花令用了整整一年的时间,终于将这个人从心里剔除,他是罂粟,她要远离。
“袁总,谢谢您帮我签了这个合同。但我们已经分手,并不是情侣关系,有什么条件请直说。”
袁尚因起身,走到花令面前,低头能看到她圆圆的头顶,非常可爱。
他弯下腰,高大的身躯十分有压迫感:“过河拆桥,鲁班都没你熟练。”
花令沉默,退了一步。
这时有人敲门,接着王特助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三个人,推着带满服装的衣架走了进来。
“袁总,化妆师来了。”王特助笑意盈盈地说道。
袁尚因的下巴点了点那些衣服:“去找挑一件,七点半陪我去一个酒会。这就是条件。”
“全部条件吗?”花令不放心,袁尚因长得世家公子模样,却没有世家公子的品德,她必须确认清楚。
“呵呵,当然。”袁尚因长臂一捞花令的腰,带到怀里,紧紧地贴着自己,附在花令耳边说,“可以肉偿。”
花令脸一黑,推开他:“我陪你去酒会,希望这是我们之间最后一次产生交集。”
袁尚因眼神一暗,眼中的阴鸷凝结成利剑,但嘴角边仍然挂着淡淡的笑容:“当然可以,只要你能在这次相亲宴会上成功让我全身而退。”
相亲宴会,原来如此,他只是拿自己当挡箭牌而已。
花令拿了件鱼尾裙问题:“去哪换?”
袁尚因意味深长地看着花令的眼睛,一点点往下瞄,他的眼神只无形的手,快要将自己扒光。
随后骨节分明的手指一指了指花令的背后,花令看到那里有门,花令走了进去,那是一间休息室,摆着简单的家具,挂着几件男士西装。
花令脱掉衣服,穿上裙子,走了出去。
“难看,换一件。”
“丑,换。”
“傻妞,换。”
换了七套衣服,就在花令要失去耐性的时候,袁尚着左手转着笔,转过身来时,看到花令穿着小黑裙,勉强点了点头:“不丑,就它吧。”
随后花令被拽着花了近一个小时的妆,往穿衣镜前一立,小公主裙子将女性曲线刻意强调了出来,面如冠玉,秀眸似碧波荡漾,黑色大卷发疲到腰间,精致得如娃娃。
美则美矣,但属于精雕细琢的美。花令长得本来就明张扬,比较适合自然淡妆。
花令只觉得奇怪,为什么袁尚因要将自己打扮成这样花枝招展。
只见他满意地点了点头:“能看了。”
什么审美,花令腹诽。
出办公室的同时,袁尚因解开西装,淡粉色衬衫解开两个扣子,露出健康的小麦色皮肤,形一个三角形,尖端处向下延伸而去,令人想一探究竟。
袁尚因拦着花令的肩,点郎当地走着,一副花花大少的玩世不恭的模样。还没有走的员工都忍不住往这边看,交头接耳。
印象中的袁尚因总是一精英样,连睡觉前头发丝都精心打理过,他如今装成这副样子,给谁看?
“你没事吧?”
连林经理那样不要脸的人,都不敢把龌龊的事情搬到明面上来,何况袁尚因这种刚从国外回来,未立稳脚跟的。
袁尚因这样大摇大摆着和自己走,这等于特意制造绯闻么?
“怎么,担心我?”袁尚因轻轻将花令往身上一带,花令便窝进了袁尚因的怀里。
“谁担心你。”花令手抵住他的胸膛,“我是怕你连累我,你那些莺莺燕燕,陷害得我还少么。”
袁尚因没有辩驳,只是眼神暗了暗。
“你要是内疚了,就放过我。我陪你参加宴会之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呵呵,是你自己非要和那些不重要的人争高下,没保护好自己,凡事必有代价。内疚是什么,能充当医药费么?”
花令并没有因为袁尚因的话而难过,长达一年的单箭头恋爱,已经抹掉了所有的滤镜。
以前的她,在袁尚因眼里,就是他所有狂蜂浪蝶中的一只最普通的小白蝶,意外地飞到了蝶群的前面,得了他的青眼。她的爱,与他无关,得与失,都是因果。
“袁总说得对,那就希望从今晚之后,咱们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袁尚因轻轻捏了捏花令的下巴:“想得美。”
两人上了一辆布加迪,袁尚因一上车,便恢复了正常模样。两人各坐在后坐两端,中间能坐下三个成人。
王特助助在前面开车,顺手放了一首爱情:我们上了爱情的车,装模作样地坐在后座……
“怎么样,好听吗花**,我特意挑的爱情歌曲。”王特助通过后视镜看向后座的两人。
花令:“……嗯,特别,嗯,应景。”
“是吧,我觉得也是。”王特助如果有尾巴,估计会翘上天了,得了亲老板娘的夸奖呢。
花令看了袁尚因一眼,发现袁尚因眼神晦色不明地看自己,她轻过看,看向车外的风景。
爱情,这个东西太虚无了,不适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