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兄有一子,今年五岁,顽劣异常。
掀婢女裙子,烧父亲养的老龟,趁夫子睡觉剪掉他胡须……
嫡母宝贝这个金孙,不忍重责。
连续气走了三任启蒙夫子。
父亲想将他送来侯府,放在夫君身边,让夫君管教。
亏他想得出。
夫君身体那般弱,那个混世魔王来了,还不知怎么折腾。
见夫君没表态,父亲笑着看我:「流云,青松也是你侄儿,你嫂子和母亲身体不好,你姐又尚未婚配,唯有你和贤婿适合管教。」
管教是一方面,恐怕也存了将来夫君若是在官场步步生莲,带在身边的侄儿也能跟着受益匪浅的心思吧。
我不想折磨夫君,可若是一口回绝,少不得外头又要议论夫君刚考上就眼高于顶,不顾亲戚情义。
简直是个烫手山芋。
我正要开口,夫君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咳咳咳……
咳得惊天动地,「哇」地喷出一口血,虚弱无比地道:「岳父,我,我这身体恐怕是……不行。」
话音一落,他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一时间,侯府乱了套。
我吩咐人去请大夫,婆母着人赶紧将夫君抬回房间。
熬药的熬药,烧开水的烧开水。
我看向一脸懵逼的父亲:「夫君的身体状况实在没有精力教养侄儿,还请父亲另寻他法。」
父亲还想再争取。
我看了看擦黑的天色:「父亲要留下用晚膳吗?我让厨子去采买些食材。应当还来得及。」
父亲嘴角抽抽,站起来甩下衣袖:「不必了。」
我将他送至门口,他停下脚步,低声道:「外嫁女都要靠娘家撑腰的,你胳膊肘往外拐,等以后被婆家欺负,可别求着为父给你出头。」
你会吗,父亲?
一家人,你尚且任由嫡姐打我欺我,又岂会为我得罪外人?
我匆匆回屋,却发现夫君好端端坐在床边。
他果然是在演戏。
我拿帕子飞他的脸:「刚才吓坏我了。」
他拽着我的手一扯,我脚下不稳,跌入他怀中。
婢女点亮红烛,退了下去。
夫君的手落在我的衣扣之上,哑声问:「流云,可以吗?」
我身体微微发抖。
不知是激动还是害怕:「还未用晚膳呢。」
「你便是我的晚膳。」他的声调让人耳热,手指在盘扣上摩挲,「可以吗?」
14
「你……可以吗?」
他轻轻笑了:「试试你就知道了。」
屋外,小厮在唤:「世子,夫人,该用……」
婆母急吼吼打断他:「用什么用,闭嘴吧你!影响我抱孙子。」
想不到夫君虽瘦,力气倒也挺大。
第一个回合,他迅速偃旗息鼓,很是受伤。
然过不到一盏茶,他又环住我的腰,低低哄我:「好流云,让为夫再试试。」
这一次,我就不再轻松。
折腾了小半个时辰,后来是夫君起来唤人拿热水,亲自拧干帕子给我擦身。
我躲在被子里蒙着头,脸都快着火。
自那日之后,夫君品尝到个中滋味,夜里也不看书,到点就盖被子睡觉。
我顾虑着他身体,总是控制着,不让他过于辛苦。
他因此颇有怨念,什么手段都能使得出。
「你夫君我啊,或许只能活个一年半载的,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娘子,你便从了为夫吧。」
哪里还有平日那斯文高雅的模样。
婆母还是担心,请了大夫来瞧。
大夫把了半天脉:「阴阳调和,本也是养生之道,世子如今瞧着,倒是越发好了。」
夫君气死:「有如此法子,你怎么不早说?」
当晚便拉着我胡闹一通,全然忘了大夫说一定要注意度。
嫡姐和赵公子还是订婚了。
赵公子的祖父是三品的户部侍郎。
父亲却只是五品户部给事中。
不管赵公子能不能考中,这一门婚事依然是嫡姐高攀。
可嫡姐不这么想。
她觉得如此一来,始终矮我一头,气得在家里摔了许多茶盏。
半月后,夫君与其他贡生一起参加陛下亲自主持的殿试。
夫君相貌俊美,与陛下谈起江南水患时,也并不流于表面,大胆谏言。
陛下十分满意,钦点他为状元郎。
状元榜眼和探花,会从皇宫开始,坐花车绕京都主干道一圈。
那一日万人空巷,人人都来目睹这一盛况。
夫君容色俊美,一身红衣更衬得他卓然出尘。
长街之上,人人都在被他容光所摄,惊叹不止。
无数小娘子将荷包与手里鲜花朝他递。
榜样和探花都接了不少,唯夫君次次笑着摇头拒绝:「我已有爱妻,多谢厚爱。」
有小娘子高喊:「状元郎,便是与你当妾,我也愿意。」
「我愿做通房……」
「我愿为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