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婳从地上爬起来,看着一墙之隔的景之慎,他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管子,面色苍白近乎透明。
这一刻,景婳的喉咙如同被人扼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怎么可以说那些话?哥哥得好好的活下去啊!
她只有这么一个亲人了……
走廊变得极为安静,只有景婳的呜咽声。
“刚才不是很硬气么?”盛祁言语气里满是嘲讽。
“盛祁言。”景婳喊他,声音悲切,“我恨你!”
说了一遍,她还觉得不够,又转过身来对着盛祁言大吼:“我恨你,我恨你!”
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咬牙切齿的模样仿佛恨不得把对方吞入腹中。
她的嘶吼回荡在走廊里,声声哀戚。
盛祁言却无动于衷,冷眼看着近乎疯狂的景婳:“恨吧,我一点都不介意。”
景婳倔强的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神里全是愤怒和仇恨。
盛祁言觉得心情愉悦,微微俯身,在她的耳边说:“痛苦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感觉怎么样?这些都是你应得的!”
鼻腔间全是盛祁言身上的味道,以前景婳觉得好闻又安心,现在只觉得陌生而恶心。
她一把推开盛祁言,声音清冷:“谢谢你让我体会这些!我会好好报答你的。”
闻言,盛祁言挑了挑剑眉,“拭目以待。”
之后一连几天,盛祁言没有再来医院。
景婳心中惴惴不安,不知对方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时,一个黑衣的冷面保镖突然对她说:“景**,盛先生让我们带你走。”
说完,便直接架起景婳走出了医院。
“放开我!我自己可以走!”景婳挣脱了保镖,微仰着下巴拉开了车门。
车里,盛祁言早已等候多时,也把景婳的动作尽收眼底。
他眼底带着嘲讽:“以为自己还是以前的大**吗?”
景婳沉默,他这话也像一根针扎进了她的心脏,让她说不出一个字来。
一路上,车子开的飞快,不多时便到了目的地。
看着熟悉的别墅,景婳内心复杂而抗拒。
“怎么?忘了这里是哪里了?”盛祁言见景婳没有跟上来,语气冰冷。
“怎么会忘记。”景婳小声说了一句。
这里,是她和盛祁言曾经的住处,她没有想到居然还会回到这里。
推开门进去,房间早已不是当初的装扮,从壁纸到床铺,都换成了另一种风格的。
背对着他们的女人穿着白色的连衣裙坐在轮椅上,一头黑色的长直发,她转身,小脸素净,让人心生好感。
景曦!
景婳的瞳孔骤然缩了一下,难怪婚房的装修全变了。
以前是景婳喜欢的,现在是景曦喜欢的。
以前是冷冰冰的,现在随处都透着精致。
原来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
景曦拉着盛祁言的手,笑容清浅:“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随后她看见了景婳,拉着盛祁言的手猛然攥紧,一副很害怕的样子,“她怎么来了?”
“别怕。”盛祁言忙安慰她,神色温柔,“以后她就是家里的佣人了,如果她再做伤害你的事,我不会放过她的。”
“这样不好吧!”景曦眉头轻轻皱起,十分为难的模样。
可是景婳却清楚的看到了她眼中的得意和嘲弄。
“这是她应得的!”盛祁言伸手,抚平景曦眉间的褶皱,“你不用感到内疚。”
“可是我还是怕!”景曦拉着盛祁言的手,声音里满是委屈和可怜:“如果不是因为她,我现在又怎么会坐在轮椅上,一天到晚哪里也不能去?”
景婳看着景曦拉着盛祁言的手小鸟依人的模样,心脏被狠狠刺痛了一下。
她忍不住别过头去,不愿再看。
“没事,有我在!”盛祁言温柔地安抚景曦,转过头来,脸上已经是一片冰冷:“你过来!”
想到医院里的哥哥,既使再不愿,景婳也依言走了过去,却不想,盛祁言直接对她命令道:
“跪下!给她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