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暮色苍茫,我已经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

膝盖钻心的疼,我咬牙默默忍着。

殿前忽然传来重甲与刀剑的铮鸣声,我下意识抬眼,看见染血的战靴停在我面前。

「还想留在这儿?」那人声音平淡。

我低下头,漠然回道:「是。」

「继续跪着。」他冷冷扔下一句话,没看我一眼,毫不犹豫地便走进了夜色里。

他很忙。

他刚破了燕国都城,有很多事都等着他处理。

逃走的皇嗣、暴动的流民、誓死不降的百官,还有城外死去的士兵的尸体。

他们说,赫连识也在其中。

他们说,赫连识武艺不精,竟被大周一无名小卒一箭穿心。

我不信。

赫连识常说自己福大命大,他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的死掉。

我不信他死了。

我要留在燕国找到他,就算是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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