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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笑一声,“她是丞相送来的,那她腹中的孩子的呢?”
卫晏池呆愣片刻,看向我的眼里闪过一丝犹豫。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我们第一个孩子。
**,九子夺嫡,最后只剩卫晏池支持的三皇子和丞相支持的九皇子。
那段时间我有了身孕,几乎闭门不出,可还是被隐匿在府里的刺客寻到机会。
初冬之时,我被推到湖中。
再醒来,只看到卫晏池通红的眼眶。
他扯起嘴角想安慰我,却先一步哭出声,“阿宁......我们,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那时我便隐约感觉到,我与孩子,怕是无缘了。
不仅如此,因为这件事,我还留下咳疾......
“阿宁。”
卫晏池的声音唤我回神,他叹了口气,连我的眼睛都不敢看,一字一句地告诉我,“阿宁,我需要一个孩子。”
我闭眼靠在桌边,不停告诉自己没关系,为他这样难过不值得。
可脑海里偏偏闪过一段又一段,那些山盟海誓全部化作飞灰。
“卫晏池,你还记得你曾经对我说过什么吗?”
我抬头死死盯着他,不放过任何表情。
可他只是一愣,神情复杂,“阿宁,人总会变的。”
我在很多个深夜都怀疑,也许那个来自现代的卫晏池回家了,他没有变心,也没有被同化。
可终究是骗自己。
我爱上的那个灵魂,已经死去。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咳出一大口血。
卫晏池冲过来揽住我,冲门外大喊,“叫宋大夫!快点!”
尽春抹了把眼泪,跪在门口磕了几个响头,“求侯爷救救夫人吧!府里的大夫都被叫去周姨娘院里,尽夏早已去府外寻大夫,可若不及时诊治,夫人今夜恐怕会咳一夜血啊!”
我感受到他的手一直在颤抖,拼命压下喉间的血腥气。
“东山!去叫......”
好巧不巧,周玉柔身边的丫鬟冲了过来,冲屋里大喊,“侯爷快去看看我们姑娘吧!她身上落了疹子,又因此见了红,嘴里一直念叨着您呢!”
卫晏池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握着我的那只手忽地收紧。
“阿宁,我会叫宋大夫来为你诊治!”
话罢就跟随丫鬟离开。
可那一整夜,我都没能等到宋大夫。
反倒在清醒后看到了神疲倦困的卫晏池。
他按了按额角,声音嘶哑,“徐宁,你总说我变了很多,可你又何时变得如此恶毒?”
我昨晚咳到尽夏带回来大夫,身上疼痛难忍,可这不代表我愿意无缘无故被冤枉。
“你这是什么意思?”
“昨夜柔儿浑身起疹子,无法呼吸,险些一尸两命。大夫在她身上发现了杏仁散,可整个院子都知道她不能碰杏仁,府里的杏仁一直都送到你这里。”
他眼里不觉闪过一丝阴翳,话里满是不满与无奈,“你可知......”
“我知道什么?”
不知从哪儿生出的力气,直接冲过去一巴掌扇上他的脸,颤抖着指向他,“卫晏池!你可还记得为何这杏仁一直送到我院子里?”
“五年前,我被三皇子的人推进湖里,从此落下咳疾,杏仁,是一味止咳平喘的药物。是你!亲自下令,要他们送到我院里!”
他下意识向前搀扶,却被我一把推开。
“你若实在看不惯我,大可与我和离,不必如此蹉跎我。”
“阿宁,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我不会和你和离,你永远都是侯府的女主人。”
“杏仁之事,从此作罢,不过我也希望,这个孩子能平安诞生,我会将他送给你抚养。”
瞧瞧,多么大度啊!
“卫晏池,你的孩子,我总也觉得恶心。”
他背影一顿,头也不回地走了。
夜间,宋大夫被请来为我诊脉,犹豫片刻,还是开口,“您这确实是有孕之象。”
我算了算,这孩子是在周玉柔入府那日来的。
那日卫晏池许是对我心有愧疚,喝得酩酊大醉,却又清醒地把强迫当作赏赐。
只是没想到,连御医都说我难以有孕,竟在这时怀上了孩子。
真是造化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