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整理了被祝婠瞳抓的皱巴的浴袍,就迈步出了浴室。
看着镜子里狼狈的自己,祝婠瞳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接个吻能把额头磕这么大的伤口。
也是没谁了,想到昨天自己连何辰轩的面,都没有见到,她就更加伤心!
金豆豆一颗一颗的往下掉,愣神了许久,才洗了把脸。
看着自己身上的男士睡衣,她半天才回神,快步冲出浴室,就不管不顾的一通吼。
“你个老男人,谁让你看我身子的?谁让你脱我衣服的?”
外面,薄谨聿一身黑色衬衣西裤,正坐在沙发上戴手表,他墨色的眸子。
随意的扫了炸毛的祝婠瞳一眼,完美的俊脸上都是无谓淡漠的神情。
“薄先生,真是对不起,我们孙小姐无理了,真是抱歉。”钟岳忙跟着赔不是。
“无妨。”薄谨聿眉梢淡淡的一挑,周身都是清冷矜贵的气质。
这些看到祝婠瞳眼里,就变成了虚伪,她讨厌这男人一副淡然的模样。
她几步上前,就跪坐在薄谨聿身侧,“你敢说你没有脱我衣服?它自己会掉吗?”
“瞳瞳小姐,你的衣服是我给换的。”
蕙姨这句话,让祝婠瞳彻底蔫了,她懵了两三秒,真是蜜汁尴尬!
“这个,你好好看看。”薄谨聿没有说什么,长指将桌上的信递给祝婠瞳。
这是白老爷子给她的信,祝婠瞳伸手接过,仔细的看着。
看完她明白了,她这是被白老头子给卖了。
这个薄谨聿原来是白老头子的得意门生,说的好听,把她托付给这个男人,她需要吗?
监护人?呵!她不需要这可笑的怜悯!
祝婠瞳越看越生气,脸颊都气的鼓起来了。
她乌黑的大眼睛不停的转着,当她想来个死不认账时,薄谨聿一把将她手里的信纸抽了过去。
“还我!”
祝婠瞳伸长了手去抢,薄谨聿一把握住她乱动的小手。
“乖,再看下去,我怕你生吞了它。”
“……”祝婠瞳气不过,又想飞他一脚,却被他提前预判的长腿轻易的压住。
“武力和愤怒解决不了问题,你现在归我管,要听话点。”
薄谨聿现在才相信外界对祝婠瞳的评价。
生性乖张!
看着手脚都被束缚着,自己挣扎又挣不过,祝婠瞳直接一脑门朝男人好看的下巴上撞去。
“你别妄想道德绑架我,谁给你签的协议,你找谁,我祝婠瞳可不认,我才不要归你管!”
她跟一个小炮仗一样在他怀里拱,声音嘟嘟囔囔却中气十足。
薄谨聿被她突然的动作,磕的闷哼一声。
之前,他以为一个小姑娘能有多恶劣,现在他信了,白老为什么把她托付给他了。
难得看到薄先生出糗,钟岳和岳长风两人对视一眼,无声的憋笑。
薄谨聿下巴明显被磕红了一片,他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一声,俊脸神情不太好看,声音冷冷的。
“蕙姨,拿两个熟鸡蛋来。”
“哎,二少,您好好跟祝小姐说。”
蕙姨连声应是,又在一旁忙劝道。
跟了二少这么多年,她还从未见过在二少面前能如此放肆的人存在。
动手又动脚,还一头磕了上来。
祝婠瞳自己也疼的很,本来昨天磕的一下,脑门就已经破皮了。
现在又来一下,直接雪上加霜。
这男人的下巴真膈人!
看着女孩理亏的低头,精致又清纯的侧脸透着几分无辜感。
薄谨聿轻叹一声,训斥的话滚了又咽,也说不出什么重话了。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好在蕙姨很快回来。
看着薄谨聿从蕙姨手里接过那两个熟鸡蛋,祝婠瞳有些不屑的撇撇嘴。
“大男人这么……”矫情两个字没说出,她就愣住了。
男人修长的指撩开她的发,眼眸深深的看着她的额头。
离得太近,轻薄的呼吸有些微烫的浮在她面颊上。
祝婠瞳杏眸眨都忘了眨,不得不承认,这男人的确长得很……英俊。
三庭五眼比例十分完美,五官英俊,眼眸狭长又幽深,看人时总让人产生他喜欢你的错觉。
是标准的勾人含情眸。
温热的蛋腥味闯入鼻端,是薄谨聿用鸡蛋压着她微肿的额头,轻轻地滚动。
原来,他要鸡蛋是给她用的?
祝婠瞳知道自己刚刚,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她的脸微微有些热,一时间无话。
察觉她安静任由他动作,漂亮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好似他是可以值得信任的主人,有点像小狗狗对主人的那种天然的依赖。
薄谨聿唇角漾起不易察觉的一丝弧度,小姑娘再凶,她也是小姑娘。
他有信心替白老管教好她。
从两人见面开始,一直不太和睦的交流,更显得此刻的场景有多温馨平静了。
“孙小姐,薄先生是老爷子生前最信任的人,人品是绝对信得过的,你就答应吧,别闹了,好吗?也别乱跑了,真的太让担心了,你要是出了什么事,薄先生和我怎么跟白老交待?”
人精律师钟岳,他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和谐的沟通机会,忙循循善诱的开口。
祝婠瞳看了钟岳一眼,那是你要把我卖了,还想我给你数钱的眼神。
钟岳被她这一眼看的,有些心虚,低头无奈的扶额。
“我现在是包袱吗?要你们推来让去的,我都怎么大了,自己可以照顾自己的。”
祝婠瞳看了看旁边的男人,语气平静的问,没有了刚刚的任性。
其实,从突然知道爷爷给她安排好了一切,她从一开始的觉得是玩笑到不敢置信。
她很不适应,尤其跟这个男人发生了那么多不可描述的尴尬事。
还要她以后天天面对这样的男人,她就不自在极了。
他又不是她的什么人,爷爷怎么就那么放心把她交给他?
老爷子给的股份可以保她一生无忧,知道她有可能被白家人逼婚,还给她托付了信任的人照顾。
到目前,离爷爷去世已经两个月了,她现在才有了那个最疼她的人真的离开了的实感。
想着想着,她的眼圈不自觉的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