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话音落下，屋内一片寂静。
姜不忆眉间一跳。
夜景初眸间冷沉：“母亲，这都是无稽之谈罢了！”
夜老夫人却不依不饶：“那就让大师看看！”
姜不忆看向夜景初，眸子含着微光。
可夜景初的回答，只有一个字：“可。”
这一瞬，心底无尽的悲哀和失落上涌。
她没有一句反抗，任人将自己带了下去。
夜老夫人得偿所愿，对夜景初得意道：“我特意从皇觉观请来了徐道长，连太后娘娘都对他信服不已，今日定能鉴出妖孽原身！”
夜景初面无表情，任谁都看不出他此刻在想什么。
......
姜不忆被绑在了木板上，架在院子里。
所有的丫鬟仆人都在围观。
一盆黑狗血泼在姜不忆身上，她闭上了眼。
接着，越来越多的东西往她身上泼，雄黄、朱砂......
一阵热，一阵冷，侵袭着她的身体。
渐渐的，姜不忆心底最不堪的回忆一点点被勾起。
三百年前，她被自己一直守护的百姓们推出去祭天。
那天，那些冰冷的，害怕的眼神，就同今天一模一样。
姜不忆睁开双眼，透过模糊的眼帘，看到夜景初一如既往冰冷的眼眸，心底一阵刺痛。
原来她不是不会疼，而是没有疼到极致。
她轻笑一声：“道长，我是妖女吗？”
徐道长看她没有任何变化，也有些尴尬：“不是，快将她放下来。”
姜不忆被放下来，她发间，脸上都沾满了黑和黄，辨不出本来的面目。
她就站在那里，和夜景初四目相对。
眼底再没有一丝光亮。
第二日。
姜不忆竟病了。
她一个人躺在床上，屋内一片冷清，却能听到，隔着院墙之外的府里，一片热闹。
这时，丫鬟小香端着药进来，看着姜不忆欲言又止：“夫人，今日大人休沐，老夫人竟然......”
姜不忆声音透着寂寥：“你说。”
小香一脸不忿：“竟宴请了云霓**，府上的人都说，少夫人的位置，要易主了。”
姜不忆咳嗽两声，待到平复后，摆摆手：“让她们说吧。”
她所在意的，从来就不是这个位置。
此刻，夜景初书房。
一个锦衣卫跪在夜景初面前：“大人，我查过了，少夫人当年是凭空出现在前朝姜国都城盛州，身世成迷。”
说完，他又迟疑问：“大人在怀疑......夫人是那人派来的间谍？”
夜景初语气森寒：“继续查。”
话落，便响起敲门声。
夜景初眼神示意属下退下，才去开门。
只见云霓站在那里。
夜景初蹙眉：“你来做什么？”
云霓明媚一笑：“夜老夫人让你带我逛逛院子。”
夜景初却道：“我还有些公务未处理，高达，带云**去。”
说完，便关上书房的门。
云霓虽吃了个闭门羹，却不生气，反而满脸娇羞。
夜景初长得帅，是锦衣卫指挥使，又不似古代男人三妻四妾，不让女子出门，简直就是小说男主的标配。
云霓从现代穿越到这里，见到夜景初的第一眼，便认定他是自己的真命天子！
......
姜不忆喝完药，正难受着，忽地想起之前那具尸体的异样。
想到这，姜不忆一刻也不耽误，便写了下来，前往书房。
到书房时，夜景初却不在。
姜不忆只好将东西放在书桌上。
转身离去时，却不小心碰倒了桌子上的一份折子。
折子掉在地上散开。
她看到了上面的内容，那是有关自己的。
而夜景初的批语凌厉：查到底！
姜不忆僵在了原地。
这时，她感觉身后多了一个人，是夜景初。
姜不忆捡起折子，缓缓转身，看着他轻声问：“六年前，你在盛州遇见我时，不问我来处，不问我家世，为何现在就要问了呢？”
夜景初冰冷眼眸望着她，未曾言语。
姜不忆舌尖苦涩蔓延：“其实你想知道什么，只要你问我，我自会告知于你。”
夜景初声音似雪：“你到底是谁？”
姜不忆眼神平静：“我是这世上，最后一个姜国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