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颜棠设想过御景辞各种折磨她的方式,唯独没有想到眼前这种。

她一脸茫然的被御景辞半拥着走了进去。

两人的动作看似很亲昵,实则疏离冰冷。

整颗心像是在无尽的深渊下沉。

荆棘可见,但不见尽头,这种未知令她平添了一丝恐惧。

工作人员看到两人时微微错愕,这对儿新人既和谐又突兀。

女人虽然发丝凌乱,脸色也差,但胜在骨相好,五官潋滟,配得上男人那张无死角的脸。

男人周身清贵冷傲,衬得女孩更加狼狈寒酸。

工作人员直接越过颜棠,向御景辞问道:“先生,两位是自愿的吗?”

御景辞与颜棠十指紧扣,笑得颠倒众生:“我跟我太太很相爱,这辈子都会纠缠到底。”

周围投来羡慕的目光。

颜棠却冷得发抖,只有她清楚,这么动听的誓言有多毒。

如果找不到哥哥,她这辈子都会被囚在御景辞身边赎罪。

手续办理得很顺利,两本结婚证很快发放到了两人的手中。

走出民政局时,御景辞冷冷的将她推开,反复的擦着沾染了泥土的手指,甚至将身上的外套直接丢进了垃圾桶。

初冬的风有些刺骨,一场大雪将至,灰暗似是要将黄昏的余光吞没。

颜棠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御景辞将她手中的结婚证抽走:“想要活命,就乖乖做好御太太,什么话该说,什么事情该做,自己掂量清楚。”

颜棠知道以御家的权势以及御景辞那张颠倒众生的脸足以让名门贵女趋之若鹜。

御景辞却让她一个‘罪人之妹’坐上了这个位置,其中的凶险难以估量。

“御先生,为什么?”

御景辞冷冷道:“你没有资格知道原因,我要你做什么,你就乖乖照做,否则就交给黑三处置!”

事实是老爷子知道他厌恶女人的触碰,却以手中的股份为要挟,要求他结婚后自己才正式放手。

另外母亲只剩下三个月的时间,她这辈子最大的心事就是看着他成家。

不过御景辞绝不会将这些事情告诉颜棠,他绝不会将把柄交给别人。

眼下没有任何女人比颜棠更适合这个临时的位置。

毕竟哪个女人不对婚姻心存幻想,谁也不肯搭上一辈子的幸福。

御家那边只是碍于他的威胁表面上恭顺,实则蠢蠢欲动,他们动不了他,只能找别的发泄口。

颜棠会是一个很好的靶子。

恶人嘛自然由恶人来碾磨。

人渣的妹妹既然享受着人渣的供养,那就该患难与共。

不需要被怜惜。

颜棠知道自己没有选择的余地,但苦日子也要有个熬法:“那我这颗棋子多久之后就会变成弃子?”

御景辞扫了她一眼,女孩一脸脏污,那双漂亮的眸子透着一股清倔。

“三个月,你如果还活着,我就放你离开。”

颜棠倒抽一口冷气,看来豪门之家并非光鲜亮丽,凶险如影随形。

御景辞必然得罪了不少人,他们动不得他,自然会将矛头对准她这位‘新婚妻子’。

她这才意识到御景辞口中的生不如死到底意味着什么。

无论如何,她都要活下去。

颜棠深吸一口气:“好,一言为定,不过......”

御景辞像是洞彻了她的心思,冷冷道:“颜棠,我能给你个活命的机会已经高抬贵手,你哥必死无疑,别再妄想为他求情!”

颜棠知道自己想活就不要惹怒这位魔鬼,哥哥的事情再徐徐图之,随即低声道:“我知道了,御先生。”

御景辞似乎对她的识时务很满意,对司机吩咐道:“老姜,去学校帮太太把退学手续办了。”

听到这句话,颜棠整个人如坠冰窟。

婚姻对她而言神圣不可欺,御景辞却要挟她做了交易。

学医是她毕生的梦想,御景辞却想断了她的追梦之路。

一天之内,他毁了她两次。

太多的苦难承载了太多的责任。

文凭对上流社会的人而言只是门面,但是对普通人而言就是进入丛林,规避风险的通行证。

她已经不是颜家大小姐了,而是一名普通人,想要翻身就要靠着一身筋骨去拼。

没了这张通行证,她只能趴在底层苦苦挣扎。

到时候生活都难自保,更别说振兴颜家。

怎么甘心?!

颜棠红着眼睛道:“御先生,杀人不过头点地,求你为我留条后路。”

御景辞忽然命令老姜将车停下。

颜棠也被推搡下车,肌肤摩擦过碎石,顿时火辣辣的疼,但也抵不过她心里的绝望。

御景冷冷的睥睨着她:“颜棠,如果没有这场意外,夏夏也会是一名出色的医生,她死了,你一个罪人凭什么延续她的梦想?还有,是你求着我给了你一个活命的机会,做人不要太贪心。”

在国外的那些年,他们一路上被人截杀算计,又时常被当地人欺负。

御景辞总是首当其冲,时常把自己弄一身伤,又没钱买药,只能硬挨着。

夏夏每次看到他头破血流的模样都会哭着说,哥哥,等我长大了一定做医生,好好帮你医治。

如今夏夏死了,她的梦想也无法实现,恶人又有什么资格玷污她的梦想!

他能留她一条性命已经算大发慈悲。

御景辞轻飘飘的一句话瞬间击垮了颜棠所有的希望。

她有些踉跄的跌坐在地上,乌云压迫而至,窒息感无处不在。

御景辞看了眼腕表:“如果八点之前到不了荷塘月色,我不介意把你那老年痴呆的奶奶送给罗刹,老骨头用来磨牙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颜棠全身一阵冷意,一种被人扼住喉咙的无力感瞬间袭来。

他的折磨原来是剔除她的傲骨,碾碎她的自尊,让她卑微入尘埃。

车子疾驰而过,飞溅了她一身泥水。

御景辞从后视镜看到有些狼狈却有些傲骨的女人,心头浮起莫名的烦躁。

此时后座上响起一阵铃声,他抬手一看是女人的手机,不仅老旧还裂了屏,一看就是二手机。

手机壳里塞着一张写着祝福语的卡片,似是跟他的笔迹颇为相似。

他拿起来正要细细端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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