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曹佩蓉心急如焚,一向优雅的她乱了阵脚,“光说有什么用?南雪没时间了啊。”
昨晚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书,通知裴暮靳过去一趟,这才急匆匆的深夜赶过来。
他原想着南雪的病情控制住了,他动用些权利去搜寻其他配型,可如此看来,似乎等不及了。
看着沉睡的南雪,裴暮靳也揪心,“婂婂不是没有分寸的人,我会让她同意给南雪捐肝的。”
“暮靳,你说的轻巧,这世上哪个女人会大度到这个份上?”
深邃的眸子透着腊月的寒意,裴暮靳也不敢保证真的能说服她,如果她就是不同意呢?
两秒后,裴暮靳坚定的说,“清醒若是说不通,就让她昏迷好了。”
随即“哐”的一声,裴暮靳立刻警惕的看向病房门外的方向,他立刻开门,早已没了人影。
缓缓地,裴暮靳盯着门口掉落的保温饭盒,香气四溢的小馄饨就算不吃他也知道是出自谁手。
曹佩蓉伸着脖子问了句,“怎么了?”
裴暮靳很快平静下来,“没什么,我先出去一趟,有事给我打电话。”
“好,那你早点回来。”
唐轶婂是跑着下楼的,她跑出一头的汗,这会儿站在一楼大堂心脏还在疯狂的跳动。
她大口喘息,脑子里想的都会方才裴暮靳的话。
他是什么意思?若是她不同意,他是打算把她弄晕强行带过来手术吗?
别人或许没办法做到,可对于裴暮靳来说这不算难事,哪怕事后唐轶婂想要去讨要说法,她敢保证都没有律师敢接她的委托。
他怎么会这么狠?一年的相濡以沫竟然没有半分情谊吗?亏她还想要努力争取一下,想要维系这场婚姻,如今想来,真是可笑。
唐轶婂细思极恐,倒吸了一口气凉气,就在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她的去路。
抬眸对视,唐轶婂的眼里透着恐惧,吓得后退半步,在裴暮靳伸手过来的时候她都是哆嗦的,“不要碰我,裴暮靳,你太可怕了。”
他的眼眸似有不解,“你怕我?”
没错,在听到裴暮靳说那句话的时候,唐轶婂第一次意识到,他可是京都的裴暮靳啊,二十岁就掌管了偌大的裴氏集团,这样的男人又怎么可能是表现出来的那样没有攻击性。
目光闪烁,唐轶婂的小脸都是白的,颤颤巍巍,“是,我是怕了你,所以,求你......不要碰我。”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无论如何也逃不掉被吃的命运,好似被困在了盒子里,逃不掉,躲不开。
裴暮靳的眉头紧蹙,他非常不喜欢唐轶婂怕自己的样子,猛地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有是什么事,回家说。”
唐轶婂如惊弓之鸟,挣扎的厉害,“不,放开我,裴暮靳你放开我。”
男人力气很大,唐轶婂的挣扎不起什么作用,人来人往的路人都看向他们,裴暮靳也不在乎。
唐轶婂受不了了,眼泪刷刷往下掉,或许人在面临危险的时候都会潜意识让步,她沙哑的大喊,“我同意,裴暮靳,我同意救南雪,我真的同意了。”
大堂的正中央,裴暮靳停下步子,黑灿灿的瞳孔里泛着一抹诧异,“想通了?”
红彤彤的眼睛像只受尽委屈的兔子,“......想通了。”
无论她同不同意,都不会改变最终的结果,那也就没必要挣扎。
如白纸一般的小脸毫无血色,唐轶婂咬着唇,“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昂着头,水汪汪的眼睛看向他,一字一句道,“我们离婚。”
......
裴暮靳是行动派的,次日就让助理送来了离婚协议。
唐轶婂看了看,在财产分配这里她有所停留,“严助理,我不需要这些物质补偿。”
“太太,这些都是裴总给您的,您若是不想要就和裴总在商量一下,我是做不了主的。”
现在住的房子,还有郊区的一栋别墅,以及一些期货和一艘游艇,总之,就是没有现金。
如果对一场婚姻彻底失望,只希望没有纠缠,所以唐轶婂不在过多的犹豫,她迅速在离婚协议签上自己的名字。
“麻烦严助理了。”
“您不用客气,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其实,那天在医院提离婚的时候,裴暮靳没有直接同意,而是定定的望着她足足一分钟。
最后问了一句,“我现在给你机会,收回之前的话,就当我从未听到过。”
“我现在只想离开你。”
唐轶婂看到他的手明显抖了一下,“非离不可吗?”
“是,非离不可。”
后来,裴暮靳冷冷的丢下一句“我会让严助理处理”后,转身离开。
一直到今天,裴暮靳都没有出现过,更没有联系过她。
偌大的房间变得冷清下来,夜幕降临,孤寂感增强,不得不说,作为丈夫抛去欺骗她利用她之外,裴暮靳是合格的。
他几乎不怎么应酬,八点之前都会回家,就算是出差每天晚上也会打电话,每次回来还会带礼物给她。
唐轶婂就是被这样一点点的俘获了芳心,所以在裴暮靳提出让她给南雪捐肝的时候,她想都没想的就同意了,救他妹妹,她甘之如饴。
可命运的齿轮总是喜欢开玩笑,曹佩蓉不是亲婆婆,南雪也不是亲妹妹,她的丈夫和南雪曾经是恋人。
难怪曹佩蓉对她虽然关心,也会和颜悦色,可总觉得有距离感,亲密不起来,这才是症结所在吧。
她躺在床上,想了想,还是拿起手机给裴暮靳发了一条消息。
【明天早上九点,民政局见,你不要忘了。】
一条消息发过去,石沉大海,裴暮靳没有回复,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看见。不过,有严助理在,他应该也不会忘吧。
第二天,唐轶婂早早地出现在民政局外,她一直在看时间,现在已经九点半了,却始终没有看到裴暮靳的身影。
骄阳下,女人白皙的皮肤有些泛红,鼻尖上还有细汗,秀眉蹙起四处张望。
远处,坐在车里的男人,目光始终没从她身上移开,直到一个急促的电话打断了他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