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南雍朝最骁勇善战的军师。
大将军孟煦将我女扮男装的秘密揭露后,我沦为了南雍朝军营里最***的玩物。
我死那天,京城十里红妆。
而孟煦身穿大红锦袍,迎娶他的心上人。
我笑了。
原来人死后真的有灵魂。
雪白的灵堂内,谢亦心看着数名将士跪在自己的棺木之前,燃烧纸币的火焰烫干了悲伤的泪水。
看着灵牌上刻着兄长‘谢扬清’的名字,谢亦心不知滋味。
到死,她都没能用上自己的名字。
“谢军师!您死守城门,以身殉国,是我们廷阳的英雄,今日我廷阳上下三万将士,十万百姓,为你送行!”
丧歌起,唢呐锣鼓震耳欲聋,悲惨戚戚。
谢亦心勾起苦涩的笑容,也不知道孟煦知道了自己的死讯会不会伤心。
白色的冥币纷飞,模糊了视线。
她清楚地明白,他只会庆幸摆脱了自己。
突然,有一股奇怪的力气将谢亦心扯走,待她回过神来,满眼艳红撞入眼中。
同样是唢呐声吹响,却带着欢脱喜庆,红色绸带挂满了房梁,垂落而下。
宾客喧哗,喜上眉梢。
而谢亦心心心念念的孟煦,头戴珠冠,身穿婚服,正是这场婚堂的新郎!
谢亦心如遭雷劈!
她颤着音唤道:“孟煦……”
孟煦听不见,他携着身着嫁衣的女子穿过谢亦心的魂体,一步步走到高堂之上。
明明只是魂体,谢亦心却能感受到胸口的酸胀和痛楚。
这四年,她女扮男装入军营当军师,后被孟煦发现女子身份,悄悄做尽了夫妻之事。
可如今自己战死沙场之时,他居然回到了京城和其他女子成婚!
“一拜天地——”
随着司仪高喊,孟煦和女子同时弯下身……
“等一下!”一道气愤的声音闯入婚堂,只见穿着铠甲的副将孟轶云冲了进来。
他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一拳砸在了孟煦的脸上:“哥,你居然要娶这个女人!你这样对得起谢亦心吗?!”
宾客里传来窃窃私语:“谢亦心,那是谁?”
“没听过。”
谢亦心心底一酸,她离京数载,背上兄长的使命,如今已没人记得自己了。
孟煦目色寒意凛然:“她如何,与我何关?”
谢亦心喉咙紧塞,末了苦涩自嘲:“是啊,的确和你无关了。”
毕竟……她已经死在了廷阳。
孟轶云压抑着脸上的怒意:“谢亦心与你无关,那孟家的声名你也不在乎了吗?宁思儿这种风尘女子如何能入我们孟家,辱我先辈荣光!”
话落,满堂死寂。
“啊!”宁思儿突然发出一声痛呼。
众人转头看去,只见血液顺着她嘴角撒了一地!
孟煦来不及计较孟轶云的过失,立刻抱起宁思儿往后院跑去:“传大夫!”
孟轶云沉默不语,冷着脸转身离去。
谢亦心也想跟着离开,可刚飘出几步远,就被一股奇怪的力量扯回了孟煦身边。
她又试了几次,可每次走到距离孟煦十丈远的地方,再也迈不出一步。
看着孟煦对待宁思儿的关心,谢亦心喉咙处好似含着黄莲,苦不堪言:“没想到生前缠着你,如今死后,想离也离不了……”
大夫帮宁思儿把完脉:“孟将军,宁姑娘体内余毒未清,内腑衰竭加剧,要尽早找到替换。”
孟煦目光中掠过一抹冷意:“知道了。”
大夫离开后,他温声安抚宁思儿:“我已派人去廷阳,待谢亦心回来,便用她的命换你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