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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刚刚进入三月份,东北还没有露出一点春意,可南方已经是鸟语花香了,不过,初春的夜晚却还是寒意侵人的。

耿东来裹着一件破旧的棉袄静静的趴在草丛里,虽然穿的不少,但是从晚上21点到现在凌晨2点,长时间的潜伏早已经让他感到四肢冷若寒冰,若不是心中一股复仇的怒火在燃烧他早就坚持不住了。

他前方20米左右就是战备团的正门岗哨,此时,昏暗的灯光下,两名哨兵都聚在岗哨的一侧低低的说笑着,其中的一个肩上背着一把56半自动冲锋枪。

耿东来死死的盯着那把枪,他此行的目的就是抢枪,只有枪在手,他才能报仇,才能为自己死去的妻子和女儿含笑九泉。

一想起半年前那个夜晚,耿东来就怒火中烧,恨的牙都要咬碎了,耿东来在县粮食局上班,妻子是一家街道厂子的会计,两人只有一个女儿,女儿耿蕊是耿东来两口子的掌上明珠,今年17岁,长的眉清目秀、肌肤似雪,是个十足的小美女,在县实验中学读高二,那天放学后本应该早早到家的女儿没有按以往的时间回来,刚开始两口子也没在意,以为是和同学去玩了。可一直到了晚上7点还不见女儿的身影,这才开始着急四处出去打听。

打听了几个和女儿相好的同学,都说放学后就都回家了,没有和耿蕊在一起,两口子着才觉得不对,发了疯似的一遍遍在女儿放学的路上来回打听着,终于在一个路边卖瓜子的老太太那打听到了一点消息。

老太太说晚上的时候看见一个16、7岁的小女孩被路过的一辆银灰色伏尔加轿车拽上了车,女孩甚至都没有喊出声就被拉走了。这个年代能开起小汽车的人都是非富即贵的人物,何况是一辆伏尔加,那更是有身份的人的象征。路边的人都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

听老太太的对女孩穿着的描述正是耿蕊,二人连忙到附近的派出所报案说女儿被劫持了,听完他们诉说完事情经过,接待他们的警察倒门清的很,城市就那么大,企事业单位大都是212吉普车和解放汽车,伏尔加轿车那只能是**部门哪个单位的用车,毫无疑问,又是市里那几个高官的纨绔子弟跑县里出猎艳来了,所以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例行公事的接待了他们后就告诉他们回家等消息吧,便没了下文。

无奈的夫妻二人只能回到了家等消息,一夜无眠,天一放亮两人正准备出门去派出所打探消息。

“吧嗒”一声,屋门打开了,脸色苍白、失魂落魄的耿蕊推开了屋门,一走进屋里,就瘫坐在地下。

“蕊蕊,你去哪了,咋才回来啊?”

哭了一夜的卢慧看见女儿回来,一下子扑到女儿身旁急切的问道。

“妈”耿蕊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随后像是受到了惊吓是的紧紧的抱着卢慧不撒手。

耿东来看见女儿回来,心已经放下了一半,不过还是急于知道女儿这一晚上的去向,可母女二人相拥着走进耿蕊的房间咔的一声把房门关上了,急的老耿在屋子中间直跺脚。

过了良久,卢慧才泪眼婆娑的走出房间来到客厅,拽着自家爷们的手不停的抹眼泪,把个老耿急得眼睛都要冒出火来了,哭了好一会,卢慧才慢悠悠的说

“蕊蕊被三个流氓糟蹋了”

“什么,这帮畜生”耿东来一声怒喝随即跳了起来“是谁?知道不知道是谁干的?”

卢慧抹了下眼泪“蕊蕊说,有一个自称是浩哥的据说好像是市里一个领导的公子”

“谁的公子也不行,碰我女儿我就要他的命”耿东来嘶吼着,作为父亲,女儿是他的心头肉,也可以说是逆鳞,为了女儿他完全可以拼命,可说完便又泄了气般的垂下了头。

市里的几个纨绔子弟早就名声在外,家里都是有背景的人,每天呼朋唤友,游手好闲,去年的严打销声匿迹了一段时间,看看风声过了,便又出来祸害人,最近更是纠结了一伙地痞流氓成立了叫什么青龙帮的组织,每天欺行霸市、偷鸡摸狗,不是在打架就是在打架的路上,惹的民声怨道,可一个个又敢怒不敢言。

“报官吧,我看还是”卢慧毕竟是个女人,总是想用法律来保护自己。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是耿东来最黑暗的日子,几回到派出所报案都说证据不足无法立案,无奈之下,耿东来辗转几番找到浩哥几个人理论,却又被对方打的浑身是伤,足足在床上躺了一个月。

看着为自己征讨公道的父亲被打的伤痕累累,一直没能从被**的阴影里走出来的耿蕊终于在一个夜晚用一瓶农药结束了自己如花的生命。

呆呆的抱着女儿冰凉的尸体,卢慧轻轻的亲了亲女儿冰凉的脸庞,然后平静的对耿东来说道“老耿,我不能让蕊蕊一个人走,我要跟着她,我怕她一个人在那边害怕,你一定要为我们娘俩报仇”说完,拿起一把剪刀直刺向自己的咽喉,一朵鲜艳的血花就溅在耿东来的脸上,一瞬间他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妻子的举动,等到醒悟过来的时候卢慧已经是奄奄一息了,眼里含着泪花静静的望着他。耿东来发了疯般的抱着卢慧软软的身体呼喊着,可是慢慢闭上双眼的妻子就这样追随女儿而去。

转眼间,一个美满幸福的家庭就变成了家破人亡,耿东来一条五尺高的汉子瞬间就倒下了。

为妻子和女儿烧过了头七,耿东来的心里不时的响起妻子最后的声音“为我们娘俩报仇”

“此仇不报,枉为人父、人夫,辱我妻女”必杀之“他跪在妻子女儿的灵前暗暗的发着誓。

接下来的日子,耿东来没有急于行动,而是暗暗的策划着。

报官,人家官场上有人,斗不过他们,暗杀,他们人多势众,出入成帮结伙,自己根本接近不了他们,最后,他想到了用枪,只有一枪在手,才能快意恩仇。

没有枪,只能偷或者抢,首先耿东来想到了袭警抢枪,但这个方案被他自己否决了,警察用的都是**,弹容量小,火力太弱。只有冲锋枪强大的火力才最适合对付人多势众的仇人,况且自己手里还有几十发以前单位民兵训练时候偷偷攒下的冲锋**,在七八十年代,国内的枪支管理还不是恨严,稍微大一些的厂矿,都有自己的武装部和弹药库,而耿东来所在的粮食局下属粮库护粮队就有一个小型的武器库。

几次三番的到粮库查探都被人劝了回来,同事都知道他的遭遇,也知道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报仇,到粮库的目的不言而喻,只是众人没有明说罢了,所以近期对武器库的管理尤为严格,晚上甚至上了双岗。

两条路都断了,耿东来如行尸走肉般的在家躺了几天,这天因为家里实在是没吃的了,就翻了几块钱和三斤粮票准备买点东西。

刚来到市场,就看到一辆部队的解放汽车拉着几名军人来采购物资,这时候的他忽然眼前一亮,想到几十里外的军营,驻军有枪啊,对,就从部队那边想办法,问题似乎一下解决了,有了主意的耿东来连吃的也不买了,急匆匆的回到家,细细的策划着。

耿东来虽然性如烈火,但内心还是善良的,首先想到的就是报仇归报仇,但一定不能伤及无辜,部队也是个管理甚严的地方,只能智取。

利用乙醚迷倒哨兵抢枪,这样,即不能伤害哨兵,又不会造成什么声响,唯一的难题是,经过几次的踩点观察,哨兵都是双岗,很少有落单的时候,只有等,耐心的等。这是他想了好几天才想到的办法,于是利用去单位医务室开药的机会偷偷的带回来一瓶乙醚,藏在了家中。

守备团的营区有2个,其中一个是团部和直属连队以及医院的驻地,在县区边缘,行人较多不好下手。另外一个是北营房,离县区10多公里,只有一条公路通行,附近住户较少,营区后面就是山,靠近大青山的余脉,沟深林密,易于躲藏,得手后往山里一跑,躲个几天然后在杀到市里报仇,这是他的计划。

这是他潜伏在营区岗哨附近的第4天了,白天他就在家养精蓄锐,晚上养足了精神等待时机,今天要是再没有机会就又白白浪费了一天的时间。

黎明前的黑暗,凌晨2点多月亮偏西,光华已退,天边的乌云正逐渐的推进吞噬着月光,也展示着黑夜的恐怖,似乎,有一场大雨正在酝酿着。

今夜执勤的是一营三连的两名战士,其中哨长是3年的老兵了,此时他捂着肚子微微的皱着眉头对另一名哨兵说“周林,我怎么感觉有点坏肚子呢”

周林笑着说“班长,不会是晚上吃红烧肉吃跑肚了吧,你逮住好吃的真是往死里造啊”。

“废话,不使劲吃不亏死了,这天天土豆白菜的,一个月才改善一回,我这不狠狠的慰劳一下我肚子,那不是傻子么,不行,我得赶紧上个厕所”说完,一溜烟的跑向几百米外营区东北角的厕所。

周林嘲讽的嘀咕着“眼睛都掉肉里了,还能不吃坏肚子,不过,晚上的红烧肉确实带劲,好吃”想到这,便斜靠在岗楼的门边,微微的小憩了起来。

见此良机,耿东来微微的活动了下有些僵硬的四肢,慢慢的爬了起来,从兜里掏出乙醚拧开盖子,又掏出一块手帕捂在瓶口,然后猫着腰小心翼翼的朝岗哨摸去。

“哎呀,爽死了”

刚从厕所出来的哨长张长坤慢悠悠的迈着优雅的步伐走了回来一看,哨位没人,心里一愣。

“咦,周林呢?周林、周林”没看到人他便喊了起来,喊了几声没动静,他心里一沉“出事了”忙四下找了起来,马上他便在岗楼的后边发现了瘫倒在地的周林,忙冲了过去“周林,周林你怎么了?”

喊了几声没反应,试了试鼻息还有呼吸。

“枪,枪呢?”马上张长坤便发现了事情的严重性,“敌特、抢枪”几个字便浮现在脑海里,于是他放下了周林,急切的拿起了岗楼里的电话,摇响了团作战值班室。

“什么,被袭击,枪不见了,人怎么样?”

“报告,人目前处于昏迷状态”

“好,我马上报告”作战参谋接到电话后,立刻来到一旁值班首长的办公室。

今夜值班的团领导是政治部主任毛建国,听到作战参谋的报告后,马上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不知道是单一的抢枪还是敌特搞破坏,但无论哪种情况,袭击哨兵都是重大事件,袭击事件刚刚发生不到五分钟,必须和对方抢时间。

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刻下达作战命令

“命令,全团紧急**,直属连队除警卫连加强团部各哨位警戒任务外,侦察连、特务连、工兵连立刻封锁营区通往县、市区的公路以及所有小路,一定不要让匪徒混入市区,其余各营连以班为单位,成扇形向山里搜索,注意,不知道匪徒的人数和武器装备,各部要携带武器。”

“是”作战参谋接到命令后立刻离开。

下达完作战命令后毛建国立刻拨通了团长马云飞宿舍的电话,向马云飞进行了详细的汇报。

不一会马云飞和政委刘俊刚等人都来到了作战值班室。

几个人简短的商讨了几句,看着墙上地图上茫茫的大青山,马云飞继续下达着命令“立即将案情上报军、师首长,同时命令各连队,除展开必要的搜索外,还要组织穿插队带上电台,快速的推进然后迂回,一定要阻断匪徒逃向山里的路线,必要的时候可以击毙,保卫部门要及时和地方上公安的同志进行沟通,请他们派人协助。”

凄厉的警报声响彻整个营区,“紧急**,不打背包,重复一遍不打背包”各连队坐班人员纷纷吹响**哨并高喊着。

今天大家睡的都比较晚,熄灯号以后还兴奋的躺在被窝里议论白天的打靶以及几天以后下老兵连的各种事情,按以往的惯例,新兵快下连了,这段时间都不会搞紧急**了,大家一直绷紧的神经终于可以放松下来了。

“又搞啥子嘛”马林操着浓厚的中原话嘟囔着,嘴上虽然嘟囔可也手忙脚乱的穿着衣服。

班长罗浩林也一头雾水,连他们新兵班长都不知道今晚的**,搞什么突然袭击。

很快,队伍**完毕,眼尖的新兵发现营房一侧的老兵连也都**了,而所有的连队主官也都匆匆的从各营部走了出来,都在心里揣摩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

很快,新兵营长来到新兵营的队列前,没有多余的废话“同志们,你们马上就要下连了,也是一名真正的战士了,现在执行紧急任务,刚刚我们正门岗的哨兵被袭击,丢失**冲锋枪一支,目前犯罪人员人数不详,具体武器装备不详,马上要进行追击任务,因为我们新兵营还没有配备武器,所以,我们以班为单位配合老兵连进行追击搜索任务,大家要提高警惕,保证安全”

“是”所有人立正回答到,很快,操场上手电光四处晃动,一队队的人朝营房后面山上四处散开进行搜索。

一听到是有追击歹徒,大家一方面为袭击哨兵的事件感到愤慨,一方面又为能参加进行这样的追击搜索任务感到紧张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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