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谢宜柔猛地抬头,怔怔的看着季行廷。

季行廷冷冷笑开。

“一个本就不属于你的位置,值得你思考这么久?”

谢宜柔心里一阵刺痛。

明明他们才是指腹为婚,可在季行廷心里,她却始终是那个鸠占鹊巢之人。

嘴角扯出一抹苦涩,她哑声开口:“我愿意。”

可就在她说出这话时,季行廷却已没了耐心,带着林知妩从她面前离开。

那三个字,就这么轻飘飘的随风飘散。

谢宜柔看着季行廷的背影,手脚冰凉。

半响,她撑着站起身,踉跄着脚步走回王妃院。

刚进门,谢宜柔再也忍不住咳嗽起来,嘴里的鲜血溅落在石板上,触目惊心。

接着她眼前一黑,意识顿时陷入黑暗。

等她再清醒时,眼前除了双眼红肿的春桃,还有上次来给她诊脉的容泽。

谢宜柔强撑起身,轻声道:“劳烦容大夫。”

容泽看了她一眼,声音低沉:“王妃的病,已入肺腑,便是我,也只能再续命半年。”

谢宜柔一怔。

回过神来,却是问:“容大夫,若是不用药,是不是能死的快一点?”

话落音,满室寂静。

容泽向来波澜不惊的脸上划过一丝诧异。

谢宜柔看着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谢家之祸皆是因她而起,若她死了,季行廷是不是就会放过谢家?

这时,“嘭”的一声!

容泽将药箱重重合上,惊醒了谢宜柔。

“王妃若是求死,日后不必来问我。”说完,他背起药箱,快步离开。

看着那背影,谢宜柔唇角苦涩翻涌。

转眼又是三天。

这日,谢宜柔正给姐姐腹中孩儿的绣着小鞋,春桃则在院中煎着药。

就在这时,院门‘砰’一声被推开!

季行廷修长的身形出现在门口,谢宜柔下意识起身要上前行礼。

可季行廷却看也没看她,径直开口:“把炉子灭了。”

他身后的侍卫提着水上前,一把推开春桃,毫不犹豫的浇灭了药炉的火。

谢宜柔瞳孔一缩,愣愣看向季行廷:“王爷,这是为什么?”

季行廷不耐道:“你院里飘出的药味,碍到知妩散步了,从今天开始,这院里不许再煎药!”

为了林知妩舒服,她甚至不能在自己的院子里煎药!

如同一柄重锤重重砸在心上,谢宜柔霎时脸色发白。

季行廷说完,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留恋。

春桃红了眼眶:“王妃,王爷怎能如此欺负人?”

谢宜柔沉默半响,才哑声开口。

“他本就不在乎我,那药我吃不吃,他又怎会在意。”

她每说出一个字,都好像有一根针狠狠扎进心脏。

除了痛,还是痛。

翌日。

谢宜柔拿着绣好的虎头鞋登门侍郎府看望姐姐。

刚走到主院外,就听到姐夫何侍郎的怒骂声:“谢清央,我何家要被你害惨了!”

谢宜柔心里一惊,快步冲进门,刚好看到何侍郎扬起了巴掌!

“住手!”

她快步冲上前,将谢清央护在身后,惊惶地看着何侍郎:“你要做什么!姐姐她还怀着你的孩子!”

何侍郎没料到她会来,双眼森森的看着她。

半晌,他冷哼一声。

“王妃在王府也这般威风吗?想必没有,不然,我又怎会被你连累接二连三被贬!”

谢宜柔浑身一僵,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

这时,她被身后的力量轻轻一拉。

谢清央又站到她身前护住她:“够了,你有什么不满就冲我来,别牵扯我妹妹。”

何侍郎看了谢清央几秒,旋即冷笑一声转身离去。

谢清央转身拍拍谢宜柔,柔声道:“别听他胡说。”

谢宜柔却看得见姐姐眼里的疲惫和无奈,心脏处瞬间吊起千斤重坠。

……

离开何府,谢宜柔回了王府。

她在书房里呆了许久,最终迈步朝王府大门走去。

大门口,谢宜柔看着远处渐行渐近的马车,手心不自觉渗出汗意。

等到马车停下,谢宜柔走上前,直直跪了下去!

街道上的行人尽皆停下脚步。

季行廷从马车上走下,冷冷的看着她。

谢宜柔将手中的请休书举过头顶,一字一顿掷地有声:“今日,我季谢氏愿自贬为妾,还望王爷,信守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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