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姜白霜,也曾是扬州城出名的才女。
可惜出身商贾,被她那想要攀附权贵的母家送入相府为妾。
她也妥协过,争个仨瓜俩枣衣食无忧虚度一生。
后来她发现,谢思怀把前头四个庶女都当成「蛊」来养。
养出最凶、最狠的,为他谢思怀铺青云之路!
她求神拜佛,祈祷肚子里的孩子千万别是女儿……
可惜她生了我。
她太弱小了,斗不过谢思怀。
唯一能做的就是藏拙。
她一次次狠心抢走我手中最爱的书本。
我开了天眼以后,时时看到她曾经在我睡着以后抚着我的脸颊。
她说:「再熬一熬,熬到你及笄,娘把这世上所有的书都搜罗来给你……」
在相府,贵如云也不过为人棋子,不如贱如泥,将来还有谋划的余地。
可那天她看了我手上冻出来的疮,她没忍住,给我弄来了一件半新不旧的小袄子。
从此,我们娘儿俩沦为人家砧板上的鱼肉。
是的,我都记得。
我还记得我娘的每一分隐忍,卖的每一分痴,并且都学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