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主卧。
乔蓓吃了药躺在床上，憧憬地说：“墨安，我们的婚礼到时要在海边举行……”
“嗯。”
“还要全球直播，请半个娱乐圈的人……”
“嗯。”
裴少安心不在焉的答着，脑海里都是许青空刚才低着头的样子。
就像一只找不到去处的小狗……
他叫她整理客房，其实一上楼就在客房放了身干净衣服，可她换了吗？
乔蓓一抬头，才发现裴少安根本没听她在说什么，她忍不住喊：“墨安！”
“什么？”
裴少安回过神，但立刻站起来说：“我还有点事，你自己休息。”
说完，他就匆匆离开房间。
许青空已经离开，他走到客房，发现那衣服还原样摆在床上。
裴少安眉头紧缩。
怎么就蠢成这样？浑身湿透连件衣服都不会换吗！
窗台边，看着裴少安的车开出院子。
乔蓓脸色扭曲成一片。
过了两日，许青空正打电话催报社登自己“打人”的新闻。
不知为何，报社那边一直推脱。
这时，她收到一条匿名信息：想登报，下午3点就带着离婚协议到咖啡厅包厢来。
下午3点，咖啡厅。
许青空走进包厢，一眼就认出了戴着墨镜帽子的乔蓓。
她脚步一顿，随即关上门坐在了乔蓓对面。
乔蓓看着她空空如也的手，脸色一沉：“离婚协议呢？”
“这是机密文件，不能给你。”许青空淡淡道。
“机密？”乔蓓嗤笑一声。
她看着许青空，像在看一只可怜虫：“你以为为什么墨安要和你假结婚？”
许青空直直愣住。
好半天，她哑着嗓子艰难的问：“……为什么？”
“当然是我提出来的啊。”
乔蓓的声音像恶魔的低语，刺透许青空努力建立的保护壳。
“看着你那么小心翼翼喜欢他的样子，我都不忍心了，恰好那时候我们需要一个挡箭牌，我就选了你喽。”
许青空的脸上一丝血色也无。
她只感觉整个人只剩一个空空的壳子，风一吹，便要碎成灰。
“他知道吗？”
裴少安也知道她这永远不打算说出口的喜欢吗？
“他这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你喜欢他。”乔蓓看够了她的狼狈，得意而不屑的说，“许青空，你的喜欢在墨安眼里一文不值，就像你这个人一样！”
……
许青空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咖啡厅。
街上车水马龙，只有她的心荒芜一片。
“滴滴！！”
刺耳的喇叭声将她震回神，一辆公交车紧急刹在她面前。
她急忙往后退回人行道。
公交车开走，所有的秩序很快又恢复如常，许青空看着不远处的裴氏大楼，不知为什么眼眶酸得一片模糊。
她用力咬紧牙关，眼泪却还是模糊了满脸。
她只是，只是太难受了。
第二日，裴少安来到公司。
许青空走进办公室，将已经签好字的离婚协议递给他。
“裴总，这是您要的离婚协议。”
第九章倒了下去
裴少安罕见的愣住了。
他拿着那离婚协议，却没有翻开。
“这是之前我们签过的结婚协议的补充协议。”
他只听到许青空一句又一句的说着。
“等会儿陈律师将会过来协商处理……”
她的话里挑不出一丝错处，甚至可以说是妥帖，效率。
但就是无端让裴少安不悦。
“够了。”他冷冷打断她。
许青空微怔，彷徨的看着他，但她已经习惯了面对裴少安所有的命令，便一言不发的等他接下来的话。
裴少安也稍稍察觉自己的失态，摆了摆手：“你先出去。”
等许青空离开，裴少安才翻开那份离婚协议。
上面清清楚楚，许青空没有多要一分钱，也没有任何要求。
裴少安皱了皱眉，有些诧饣并
异。
在他看来，为了钱不择手段的许青空不可能什么都不要。
看来……又是她耍的小手段。
他摇了摇头，把离婚协议丢在了一堆文件里。
没一会儿，门被敲响，陈律师走进来。
“裴总，许助理通知我来处理离婚协议的事。”
裴少安淡淡道：“你去重新拟一份交给我。”
陈律师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应下了，随即又打开随身的笔记本给裴少安看。
“裴总，关于乔蓓小姐片场打人这件事，已经做好起诉营销号的文案。”
“鉴于‘打人’的变成了许助理，起诉罪名可以变成诽谤……”
裴少安看着他的屏幕，脸色陡然一变。
那是一张许青空被砸得满脸血狼狈躲藏的照片。
“这是怎么回事？”
陈律师一愣。
随即假笑着恭维道：“是今早上热搜的图，还是您厉害，乔小姐口碑成功逆转，大家都去骂许助理了……”
这话听着无端刺耳，裴少安冷冷问：“谁打的她？”
他的人，轮得到其他人欺负？
陈律师有些尴尬：“是……乔小姐的粉丝。”
裴少安根本不在乎，冷冷道：“打人的人找出来，都送进去。”
他说完，心里还是郁着气，又打开内线：“许青空进来。”
那边没有回话。
裴少安走出去一看，许青空不在位置上！
……
许青空在出租车上，她刚刚接到了医院的电话。
——许母再一次病危。
从车上下来，许青空急忙跑进常山医院。
她又一次等在了亮起红灯的急救室门外，恐惧抓住了她的心。
不知过了多久，门开了，医生走了出来。
看着眼眶泛红，无比紧张的许青空，医生低下头，轻声道：“抱歉……”
这两个字像惊雷劈在许青空的脊梁，叫她一阵麻痹。
盖着白布的病床随即被推了出来。
她掀开白布，许母眼闭着，像只是睡着了一般。
许青空握着她的手，好似还残存一点温度。
她轻轻晃着许母，声音轻柔得像是怕打扰了她：“妈，妈，你醒醒……”
“你醒醒……我们很快就能转院了……”
床上的人怎么也没有反应，手心的温度逐渐冷去。
许青空说着醒醒，眼泪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往下坠。
“你醒醒……你再看看我啊……”
“妈……”到最后，她只会哑着嗓子喊着一个字。
可病床上的人再也不会唤她一声“青空”了。
……
处理完许母的后事，许青空已经不知道是第几天了。
这几天，她没有合眼，也合不了眼。
她收拾了留在医院的东西，其实也没什么，一个水壶和一个杯子。
但都是许母曾经用了很久的老家伙什。
拿着东西回了家，她没有了前几天的声嘶力竭，脸上是平静得几乎麻木的神色。
打开门，家里一片漆黑。
空洞洞的，冷的发慌。
是了，这满城的灯火，没有一盏会等她了。
她在门口站了许久，终于慢慢挪进屋，摸索着打开那盏许母以往会为她留的灯。
橘黄色的灯光乍然点亮黑暗。
“妈，我回来了。”
说完，许青空直直倒了下去。
第十章你等我
许青空又一次不在公司的第三天。
裴少安看着那空空如也的位置，脸色黑沉的问小秘书：“人找到了吗？”
小秘书低着头：“我们都联系不到许助理，我会派人去找的。”
“不用。”
小秘书惊讶的抬头，又被裴少安冷得像冰的眼神又吓得低下头。
只听他说：“我亲自去。”
裴少安按秘书给的地址找到许青空的家。
车停在郊区老旧的筒子楼下，裴少安看着周边杂乱肮脏的环境皱了眉。
走楼梯上了7楼，他敲响701的房门。
敲了许久，都没人回应。
不知为何，裴少安心里猝然升起一阵不安。
这时，邻居被敲门声吵到，打开门喊道：“你是谁？找许家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