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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大怒:“婉娘从小到大,吃穿用度我可有亏待她,你怎么能教她破坏绮儿的亲事。”
玉姨娘笑了:“夫人,除了一个亲娘,谁会真心为她考虑呢,你给大**订的是小侯爷,可是你给婉娘相看的却是六七品小官家的弟子,你说有没有区别?”
父亲砸了茶盏:“婉娘是庶女,想嫁高门,谁看得上。”
玉姨娘抚了抚发鬓:“现在不用担心了,小侯爷看上了。”
玉姨娘敢如此大胆,也不过仗着父亲平日的宠爱,觉得这事重拿轻放地描抹过去了。
母亲站起来:“为母则为子计深远,好,好,国公府死一个不清白的女儿,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国公府照样行得正坐得直,别人还会夸我们家风严谨,我现在就能赐一碗毒药去祠堂。”
玉姨娘“霍”地站起来:“婉娘是侯爷的女儿,你敢?”
母亲:“我是侯爷八抬大轿娶进来的,我敢,你看侯爷敢不敢说我一个不字。”说完转身就走。
后面传来是玉姨娘发疯的哭喊和父亲的怒斥。
我的婚事,关系着两大世家的荣辱以共,世家的联姻,不是这么简单的事,姨娘怎么会懂。她只会看嫁的人有没有钱,地位高不高。
当晚,玉姨娘被连夜送到了庄子上,连个随身服侍的丫环都没有,只有一个做粗活的仆妇。
我去祠堂看婉娘,她仰头看着我:“姐姐,小侯爷呢?还跪着吗?你能不能原谅他,你要怪就怪我好了。”
我:“他犯下大错,我不原谅他,他就得一直跪着。”
婉娘:“姐姐,他不爱你,不是他的错,你何苦为了一个不爱你的人如此自苦,你是国公府嫡女,要嫁什么样的人没有,何必跟我抢,姐姐,你把怀意让给我好不好?”
佩儿:“呸”一声,“二**真是好大的脸面,这样不要脸的话也能说得出来。”
婉娘直起身来,抚了抚掉下来的头发:“可是我现在有了平安侯府的血脉,他们再不喜欢我的身份,也得娶我进门,不是吗?”
我垂下眼看着她:“平安侯夫人说,你想做正妻绝无可能,只能做妾,但是,国公府的女儿,不能给人作妾,所以,你只有两条路,一是喝下落胎药,把胎落了,以后父亲母亲自会作主给你找户好人家嫁了。你还是国公府的女儿。”
婉娘捂着肚子:“不可能,你怎敢如此,这是小侯爷的骨肉,他不会放过你的。”
我:“第二条路,如果你非要嫁到平安侯府去做妾,你自请除名,将你从族谱中去掉,从今往后,国公府再无李婉儿这个女儿。”
婉娘:“凭什么,凭什么我不能嫁小侯爷做正妻,我的身份为什么不配,我们同样是父亲的女儿,凭什么你可以我不行。”
我:“因为这个世道便是如此,你是庶女,但是从小到大,你可以不认真学琴作画习字,你可以玩耍不认真学礼仪,你只需开心玩乐。”
“而我,从懂事起,每日睁开眼要学的东西,一直到睡觉才能停止,我的行为举止,都要有大家闺秀的风范,我吃过的苦,你从未看见,你只看见我有漂亮衣服,昂贵的首饰。”
“你却不见我学习时的辛苦,为家族联姻的责任,你眼里只有情情爱爱,这些,在家族荣光面前,什么都不是。”
母亲恨毒了婉娘,给了父亲两个选择,一是将婉娘从族谱除名,二是一碗落胎药。
父亲去了祠堂,出来后脸色灰暗,守祠堂的下人悄悄告诉佩儿,婉娘拼着命也要嫁小侯爷。父亲终究是死了心。
第二天,国公府开了祠堂,李婉儿的名字彻底地从李家的族谱里划掉了。
而夜里,一抬不起眼的粉红小轿从国公府侧门抬出来,进了平安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