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锅里的浓汤溢出,我迅速关了火。
气泡消下去,剩一层油脂和葱花漂浮在上面。
香气扑鼻。
将饭菜装进保温桶,我打车前往陈牧之的公司。
既然他不愿意回家维系感情,那就换我去找他。
“**,请问您有预约吗?”
前台将我拦下来。
“没有”我将饭盒提起来给她看,“我来给陈牧之送饭。”
前台露出了然的表情,主动将电梯按开。
“那你放在办公室门口就行,不要进去打扰他们。”
我以为前台口中的“他们”是客户。
直到孟夕瑶扭着腰肢出来,紧身吊带压出褶皱,唇上的口红边界模糊。
不用多说,也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外卖给我就好。”
她撩开自己的**浪卷发,伸出手。
显然没认出我。
“我找陈牧之。”
我冷声道。
“你这外卖员怎么回事?”
孟夕瑶有些不满,镶满水钻的红指甲在我肩上戳了戳。
“让你给我就行......”
我打断她。
“我是他老婆。”
她杏眼圆睁,有些尴尬。
我撞开她朝办公室走去。
“宝贝今天吃......”
陈牧之将剩下的话生生吞进了肚子。
“你来了。”
我将保温盒放在桌上,像无事人般拧开盖子,将东西全都摆出来。
夹起一筷子炒蛋,陈牧之却躲开了。
“为什么不吃?”
我固执地往他嘴里塞。
“我不吃......”
“别闹。”
“拿走。”
“啧,让你拿开。”
“江秋禾你够了!”
饭菜被他打倒在地,熬了好几个小时的浓汤全都喂了地毯。
陈牧之揪着我的衣服将我拉到窗边,目光带着审视将我打量一遍。
他的眉总是皱起,像团终年不化的雪。
“别做你的破饭行了吗?”
“你闻闻自己身上的油烟味。”
“我娶的是老婆,不是厨师。”
他掰着我的脸,强迫我看向镜子中的自己。
“好好收拾下自己。”
“年龄大了,就更要注意。”
宽大及膝的白色羽绒服,红围巾将半张脸都遮住了。
哪比得上穿的清凉的小秘书。
陈牧之正在气头上。
他没想到我会突然来到他的公司,更没想到刚好碰上了孟夕瑶。
“别闹了,赶紧回家。”
他推耸着我。
我怔怔地看着他,情绪翻涌。
喉头艰难地上下滑动,每一次呼吸都逼退着将要落出的泪水,最后只剩几声急促气声。
心口传来绞痛。
我捡起滚落的保温饭盒,头也不回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