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在她白瓷一般的皮肤上,分外显眼。

“姑娘昨夜不曾安睡?”银针问道,眼中满是促狭的笑意。

云姒脸红了,她知道银针在调侃她因婚事而害羞,一屋子的侍女都如此想,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未曾安眠的缘由,并非如此简单……

洗漱完,白毫打开八宝妆匣,轻声道:“今日要在姑娘脸上扑些粉遮一遮了。”

云姒往日上妆从不扑粉,最好的粉也比不上她如剥壳荔枝一般白嫩的肌肤,上粉只会污了好颜色。

现下为了遮挡眼下的淡青,白毫小心翼翼地在云姒眼下扑了一层粉,为了协调,脸上其他地方也扑了薄粉。

今日纳采,云姒不仅会见到未婚夫谢长泽,还会见到未来的婆母瑞王妃。白毫为云姒画的是端庄清雅的淡妆。

妆毕,一屋子的侍女都露出惊艳的神色。

银针促狭道:“等下谢小郡王见到姑娘,定要移不开眼!”

“银针!”云姒轻声呵斥。

银针连忙捂住嘴巴:“姑娘我错了。”

屋里的侍女都笑起来,云姒知道她们都以为她在害羞,可云姒的心情远不是这么简单……

听到银针提起谢长泽,云姒又愧、又怕。

愧的是,她已是表哥的未婚妻,却在梦中与别的男人那般,着实不该。

怕的是,几个时辰前刚做了那样的梦,即刻便要见到表哥和姨母,云姒深怕被看出端倪。

母亲派人来唤她时,云姒紧张不安地来到前厅。姨母和表哥已经在前厅了,云姒依次行礼。

向表哥行礼的时候,云姒根本不敢直视他,一直低垂着眼眸,声音小如蚊蚋。

好在今日,她一切的失常都可以用害羞来解释。

刚得太后赐婚,五年未见的表哥再见时成了未婚夫,她本该羞涩。

表哥一向守礼,也并未直视云姒,但云姒还是清晰地看到表哥眼中藏不住的惊艳。

姨母一向疼爱她,看到她今日的羞涩模样,更是笑得合不拢嘴。云姒略一思忖就明白,姨母本就喜欢端庄闺秀,今日她表现得越是羞涩,便越合姨母的心意。

或许姨母见到她如此羞涩,还以为是她对表哥有情,姨母心中更是喜悦。

虽是云姒订婚,可在纳采的流程上,却没什么用得着她的地方。

云姒只要端坐在一旁,露出温柔娴静的微笑便可。

她庆幸自己今日不必说什么话、也不必做什么事,否则定要被看出深思不宁来。

根据古礼,纳采之日男方要向女方送上寓意专情的大雁。

瑞王府不仅送了活雁,还有一整块白玉雕刻而成的大雁玉雕。

这么大的一整块白玉,莹润无瑕,如冰一般通透,即便在王府中也是不可多得的宝物,足以见瑞王府对这门婚事有多重视。

活雁和玉雁后头,还跟着一连串的礼物,各个名贵不凡。

纳采只是六礼中的第一步,瑞王府就送来了这么多礼物,可见其心诚。

男方诚心,女方满意,两家人脸上都挂着笑容。

谢长泽君子端方,可云姒已是他的未婚妻,他的未婚妻比他平生见过的任何一个女子都更加美丽,犹如清水出芙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谢长泽偷看一眼,再看一眼……

谢长泽偷看云姒的同时,云姒也忍不住偷偷打量表哥。

数年未见,表哥的身量拔高了许多,从稚嫩的少年长成了俊秀的青年。仪表堂堂,丰神俊朗。

若是打马游街,不知会引得多少女儿家心折。

云姒看着表哥,不由自主地将他和梦中的男人比较。这样一比,表哥的腿仿佛短了两寸,表哥的肩窄了一些、腰也宽了些许。

当然这不怪表哥,表哥的身形已经很优越,是那个梦中的男人腿太长腰太细,身形如精心雕刻一般……

瑞王妃看到面前一对小儿女,你偷看我、我偷看你。年轻人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其实根本瞒不过他们这些过来人的眼睛。

瑞王妃高兴地笑道:“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碧人。”

云姒听到姨母的话,陡然惊醒。

她……她刚才是在做什么?

云姒脸上的血色全数褪去,瞬间变得惨白。

她怎么能将未婚夫和梦中的野男人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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