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晏长这么大,除了当今圣上,还从来没有一个人敢对他以刀剑相逼。
晏华如此的不顺从,激起了他的怒意。
他本就不是有耐心的人,被这么一闹,晨起的好兴致荡然无存。
可看着她冰冷倔强不信任的眼神,又一个念头攸忽间在他心头萌发。
自己好不容易将她救出,正是个让她信任依赖自己的好机会,不能白白浪费掉。
如若得了她的芳心,牵制她父亲了就更不是什么难事了!
这么想着,他平复了心绪,将手指缓缓移向剑锋,试图将剑推开。
用哄小孩似的语气缓声道:“剑不是好玩的,伤到本王不要紧,别伤到了自己——”
“你别以为我不敢动手!——”晏华将声音扬了几个度。
许是太过气急,伤口的撕裂感让她痛的直蹙眉,手也抖了几抖。
“怎么了?是不是扯到伤口了?快听话!把剑放下!”
萧晏见状,佯装焦急的问寻,想上前,奈何她痛成这样还依旧将剑指向自己。
晏华狠狠抬眼睨向眼前的人,向后退了几步。
奈何伤口越来越痛,她不禁低头朝自己心口看去。
果然,已有血迹又渗了出来。
她自幼见血就晕的,这次也不例外——
“血——”
随着咣当一声刀剑落地,她也朝后晕去。
萧晏没想到她居然晕血,霎时又慌了。
一个箭步上前,将人稳稳接在了怀里。
“来人!来人!”
“婢子在!殿下——”
“快传府医过来!”
“是!”
......
萧晏端坐外间,静静的听着里边的动静。
少钦,女医官从里间走出。
“回殿下的话,脉象平稳的很,无甚大碍,迸裂的伤口也已重新处理,估计过不了半个时辰人就能醒了。”
萧晏一言未发,点了点头。
李嬷嬷自院外急急的走了进来,慌张问道:“怎么回事儿?老奴听说那姑娘又晕倒了?”
萧晏起身迎了上去,连声宽慰,“没事儿,是伤口又裂开了,见了血,她就晕过去了。”
“啊?——”李嬷嬷听罢,甩开萧晏往里间走去。
晏华缓缓睁开眼,两个侍女映入眼敛,再一看,晨起的那位嬷嬷也正向自己走来,满脸担忧之色。
“嬷嬷——”
“快别动孩子!怎么就这么不当心呢?”
李嬷嬷上前拉住晏华的手,关心的问寻。
晏华浅笑一声,摇了摇头,“我没事儿!”
继而欲言又止,想了半天,还是问出了口。
“嬷嬷,您能告诉我实话吗?昨儿晚上,究竟谁给我换的衣裳,我又是怎么来到的这府中?”
宣王名声一向不好,她很是担心——自己是不是已经被他——
萧晏在外间听到她还是不信自己,索性同女医官一同进了里间。
“你跟她说,昨儿到今儿都发生了什么!”
医官应声,上前将从大狱到宣王府邸的事一五一十的与晏华说了个清楚。
“王爷他昨儿个将您放到榻上就出去了再没进来,后来是奴婢们给您换了衣裳,清理了伤口,又换上了药——”
听了医官的话,看着萧晏负着手背对自己冷冷站立的身影,晏华感到自己的脸热辣辣的直烧到了耳后。
原来,竟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登时也不由得担忧起来,宣王——他不是个好脾气的,自己竟就这么在人前冲撞了他——
真是祸不单行!
她不知所措的抿了抿唇,声线也多了几丝怯弱。
“是臣女无知,望殿下恕罪——”
听着她已不复刚才的凌厉之色,变得这般小心翼翼,萧晏心间的怒意又尽数消了下去。
他嘴角扬起一个弧度,深吸了一口气,仰起头闭了闭眼,抬脚往门外走去。
呵呵,没想到鱼这么快就上钩了!
他当然不会怪罪于她!但也不会说半句谅解她的话。
他就是要让她对自己心生愧疚!
要想彻底拿捏一个人,要么,就捏住她的软肋,要么,就是让她对自己有亏欠之意!
没有人比他萧晏更深谙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