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哪个地界的游方道士算的。
说我的命格,天生旺知州大人的嫡长子——梁承思。
且可为其挡命中一劫。
道士轻轻指了一下我眉间那颗痣,改变我全家命运的机会来了。
我家在山沟沟里种地。
翻遍族谱,三代没有一个成事的。
我就是一个好吃懒做的小女子,不劳而获是我的理想。
知州大人一次及第,后娶贵妻,官运亨通。
知州夫人出身高门,捏着鼻子认下了我,终究意难平。
成亲当晚,
我的夫君一脸冷色,丝毫不见成亲的喜气。
其实理解,换做我是他,也不高兴。
他进房后沉默了一会儿,才挑开我的盖头。
他,竟生得比知州大人还要好看!
我微微瞪大了眼睛盯着他,气也出得小声了。
而他只略看了我一眼,顿了顿,
“你,坐马车来累了吧,今日可自行休息。”
说完起身走了,我偷偷看着他的背影,很快走出视线。
他没走,在外间吩咐人给我端吃食,取冠子。
等我肚子也饱了,头发也干了,躺下了,才听见他走出房门。
他还怪体贴的。
不愧是知州大人的儿子!
半夜,桌上那对花里胡哨的蜡烛,又高又粗,燃得噼里啪啦还有些烟雾。
我起身扇灭了才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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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他来得很早。
反正我一睁眼,房间里有人!
尖叫还没出嗓就被捂在一只大手里。
“别叫,是我。”
他穿了一身绯色,唇红齿白,丰神俊朗,惊慌中仍不掩美色。
见我不出声以后,他猛地退开。
两厢正尴尬着,院子里闹了起来。
我起身躲在门后看,来了几个老嬷嬷,在院子里骂小丫鬟。
说什么蜡烛灭了不吉利,寓意新夫妻不能长长久久,中途有劫......
我转头对着大少爷弱弱出声,“那个蜡烛,是我灭的。”
他偏着头将架子上的外袍扔在我身上,有狗撵似的大步走了出去。
匆匆一晃,我感觉他气血挺足,脸和耳朵都是猪肝色。
过了会安静了,等我出门,听见她们小声地说。
“原来是少爷自己灭的,他是有多不满这门亲事。”
“谁能满意?这位的身份给我家儿子,我还得挑一挑。”
......
我从未见过话如此绵密的老嬷嬷,悄悄话恨不得全部让我知道。
她们说的是实话,但真不好听。
小丫鬟们也似有人拿眼神呲哒我,眼睛里明晃晃的:“怎么她都行,我不行。”
我这才懂了什么叫,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淹死我。
他们高门大户人真多!
我感觉颈后烧乎乎的,那口梗着的心气突然灭了一小截。
嫁来之前,家里全都不同意。
爹说:“鱼找鱼,虾找虾,乌龟就该配王八,你非得去配人家龙太子。”
娘说:“报恩有许多办法,怎么就牺牲孩子的人生大事。”
我的朋友翟小柔说:“我知道你是想拣高枝,可你这拣的,还不如答应镇上王地主的公子呢。”
她拿王地主和知州大人比,我还是不太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