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用余生像你赔罪第15章

她应得的?那自己算什么?

迟锦初指甲死死扣着掌心,看着这令她锥心刺骨的一幕,却想起了年少的温情。

那时,她与顾珩刚定终身。

那日,他骑着高头大马,载着她京郊恣意策马。

他揽她在怀,温柔允诺:“不止这辈子,我要阿初永生永世都只是我一人的,我的夫人永远都只有阿初一人!”

可现在,少年人还在,诺言却换了人。

迟锦初垂首遮掩住眼里的滚烫,背脊却挺得笔直。

她不想再看,转身要走。

可冬日雪滑,迟锦初脚下不稳,整个人顺着石桥,直接栽进了潭水之中!

“阿珩……”

冰冷池水没过鼻尖,也吞没了求救。

她向来怕水,更不会游泳,以往的顾珩更是严令不准她靠近水边半步。

可如今自己在濒死的绝境里,顾珩只是站在岸边,同柳依依你侬我侬……

再醒来时,是在南郊雅苑。

清秋见她醒来,喜极而泣:“公主,您终于醒了,可吓死奴婢了!”

迟锦初撑着酸软的身子坐起:“我怎在这儿?”

清秋默了下,如实禀告:“是无心,他恰巧出现在顾府,救了您。”

无心?他怎么会去那儿?

那顾珩呢?可有瞧见他?

迟锦初心猛地悬起,她甚至能想到若顾珩知道了无心的存在,得多厌恶自己!

这时,脚步声响起。

她抬头,就看到无心走进来。

见迟锦初醒来,他站在几步外没再近前。

四目相对间,无心淡淡开口:“公主,我今日……见到顾珩了。”

迟锦初一怔。

就听他又说:“但我不明白,主子到底喜欢他什么?他能做为主子做的,无心也可以。”

说这话时,无心眼里似乎有情绪在翻涌。

迟锦初诧异了下,但随即便以为自己是看错了。

一开始巫师便说过:“巫蛊偶只会承载过去的情感和记忆,却永远不会有自己的七情六欲,不算是一个活生生人。”

看着与顾珩无二的脸,迟锦初撇开眼,指尖微颤:“你有你的名字。”

话落,她看向清秋:“回公主府吧。”

一炷香后,公主府。

寝房之中,还熏着同房那日顾珩给她的安神香。

迟锦初神色倦怠的躺在黑漆红垫的玫瑰椅上,落水受凉的身子还有些发热。

直到听见门口的动静,抬眼看去,就见顾珩推门而入。

这一刻,迟锦初竟有些恍惚,以为是错觉。

但下一秒,顾珩的话逼得她彻底清醒——

他说:“臣三日后,会娶依依为平妻,入住公主府。”

        第5章 

       

不是请求,是通知;

也不是妾,是平妻。

迟锦初骤然清醒,却全身发冷,恍若还在那潭冰冷池水中:“你再说一遍?”

顾珩对她的反应视若无睹,语气淡淡:“公主若是不允依依进门,那臣便带着她出府,自立门户。”

说完,顾珩转身,却被迟锦初拉住。

“顾珩,我要一个理由!”

他说要上战场,建功立业,她便在宫里等了三年,日日盼他安遂。如今哪怕就是他变心了,也该有个缘由!

只要他说,她会考虑放手。

然而,顾珩只是甩开了她的手,大步离开。

迟锦初下意识的一抓,却只一手空。

“咳咳!”冰冷的空气呛进喉咙,她咳着,却觉得小腹无端升起股痛意,随着时间逐渐扩至全身……

等清秋发觉异样来看时,迟锦初已经昏了过去。

她忙去叫太医来诊治。

半个时辰后。

太医撤回手,对着醒来的迟锦初拱手贺道:“恭喜公主,腹中胎儿已一月有余。”

房中熏香还在燃。

迟锦初伸手抚上小腹,眸色复杂。

顾珩曾经说过,他一直期望两人能有个孩子。

可如今的他……会为这个孩子的到来而欣喜吗?

迟锦初不知道。

等太医退去后,她犹豫再三,还是将有孕一事写成信件,递给清秋:“送去顾府,务必交至驸马手上。”

看着清秋离去的身影,迟锦初不知顾珩会不会来。

她只能等。

一夜,一日,两日……

迟锦初没等到顾珩回来,反而等到了他与柳依依的大婚。

府外鞭炮齐响喜乐连天,一队迎亲队伍正绕城祈福。

迟锦初站在府门前,看着队伍前头,她苦等的顾珩一身喜服持着柳依依的手并肩而来!

他嘴角笑意恍若初见时的出尘逸朗,却宛若铁爪将她的心生生剥出,鲜血淋漓!

迟锦初凝望着,问向身边的清秋:“当初他迎娶我时,也是这般笑着的么?”

“回公主,是。”

是,那便够了。

至少那些回忆,不是自己一个人的妄想。

迟锦初不想再给自己难堪,也不想再丢皇家的脸,转身进了府。

房中。

清秋见她一直恹恹的,担忧极了:“公主,要不把无心接来陪陪您吧?”

纵然他不是驸马,那张一模一样的脸在,她的公主会不会也能好受些?

迟锦初本想拒绝,却莫名想起顾珩和柳依依交握的手,最后默声允许。

等清秋将无心带来的时间里,她昏昏沉沉,好像做了个梦。

梦里,少年的顾珩抱着她,说要带她去看迟朝大好的河山,说将来等他们有了孩儿,便由他来教习孩儿。

可如今她们好不容易有了孩儿,他却要娶旁人。

迟锦初恍惚醒来,一眼就望到窗外漆黑的夜。

清秋还没回来吗?

她想着,刚要起身唤人,下一刻,却见那张朝思夜想的脸就在眼前,眸色却比这孤清夜色还要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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