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失败了,池渡也死了,她终于死了。
浮光掠影般地再次体验了一次上辈子的人生,池渡眼里的怒火和悲凉慢慢散去,只剩下了一片死寂。
“藐视尊长,残害同门,师尊给我扣的这顶帽子,还真是大,可惜我身板太弱,无福消受。”
池渡的声音里加注了灵力,响彻这片天地。
正要上前的执法堂弟子顿住了脚步。
“池渡,你又想干嘛?”顾白率先转过身,目光冷冷地看着池渡,眼含警告。
池渡没理他,只是站起身面朝那群还在看热闹的普通弟子。
“我池渡,自12岁被师尊带回宗门起,就时刻感念着师尊的恩情,谨记师尊教诲,严于律己,宽以待人,将沧海宗的事当成自己的事,无论是谁需要帮助,只要开口,我必帮之。”
“这6年,带领你们外出历练百余次,从未折损一名弟子,从未做过一件有损沧海宗的事,以上种种,是也不是?”
池渡声音淡淡,平静地看着这群人。
刚才还叽叽喳喳控诉着池渡的人群,此刻却鸦雀无声,好像池渡确实没做什么对不起他们的事,还帮了他们很多。
有人低下了头,弱弱地回了句:“是!”
池渡转回身,仰头看着季墨临,“师尊,藐视尊长,残害同门,我不认,我池渡无愧于天,无愧于地,无愧于沧海宗。”
和刚才状态大相径庭的池渡让季墨临心头猛然跳了跳,但他还是下意识开口,“冥顽不灵,清欢难道不是你打伤的?”
“师尊真是折煞我了,有你们这么多人护着,我怎么伤害得了她呢?”池渡平静开口。
“不过不重要了,师尊觉得是就是吧,但,以后不会了。”池渡笑了,笑得风华绝代,尽是坦然。
顾白和陆文风被池渡的笑晃了晃眼睛,他们突然惊觉池渡好像好久没笑过了。
季墨临以为池渡是服软了,声音柔和了些,“以后不会就好了,但是该罚还是要罚的……”
“师尊。”池渡打断了他。
季墨临皱眉看向池渡。
“要罚就罚得狠一些吧,逐出宗门,您觉得如何?”
逐出师门四字一出,震惊四座。
墨临剑尊猛地一拍,旁边的桌子瞬间四分五裂。
“你这是何意?不给你免试名额,你就要退出宗门是吗?池渡,东月大陆还没有人敢威胁我。”无数道剑气瞬间将池渡笼罩。
季墨临将池渡的话视为了威胁,就因为他将名额给了柳清欢,不仅他这样想,在场的所有人都是这样想的。
池渡怎么可能真的舍得离开宗门,离开墨临峰?
沧海宗可是东月大陆第一宗门,墨临剑尊更是东月大陆化神期第一人,多少人想当他徒弟,池渡不可能舍得。
陆文风看了一眼师尊骇人的神情,跳下去,推了推池渡的肩膀。
“大师姐,你快好好认错,去禁地很快就出来了,为什么就非要和小师妹抢呢,她年纪差一岁,无法报名天地学院的考试,今年不去,就要再等三年了,你就一点良心都没有吗?”
陆文风无法理解,一向善良的池渡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
“弟子不敢,免试名额,弟子不要,沧海宗,我如今废人一个,也不配呆,三年前的事情,就当还了师尊的恩情,望师尊成全。”池渡将陆文风的手推开,声音依旧平静。
“好一个不敢!我看你敢得很,池渡,我真是对你太过仁慈了。”
季墨临气极,无数剑气似暴雨般猛然向池渡席卷而去,瞬间,她的皮肤上便被划出无数道血痕,鲜血像断了线般地往下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