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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皑皑大雪铺在大地上,寒风如恶鬼般呼啸不断。

这场漫大的风雪似要将天地毁灭,经过一夜的肆虐还是无法平息下来,反而越下越猛,这是大周朝有史以来最大的一场风雪。

一只苍白的手从蓬松的雪地里伸出,紧接着是身体猛然坐起。

“呼!”

陆可轻张嘴急促吐吸,她脸色被冻得发白,散乱的发髻上沾了些白雪。

她发懵的望着周身环境,只觉熟悉,又觉不可思议。

她不是死了么?

为什么会在凌峰之下?

掐了一把脸颊,疼感传来告诉她,她还活着!

盯着干净又有些小肉的双手,她愣怔。

自从嫁入樾王府没多久她便开始病重缠身,身上的二两肉所剩无几,双手更是皮包骨,条条青筋凸起,绝不像此刻有点小肉,又不显胖。

这样的双手,只有在她十六岁之前的年纪才有。

心中困顿,她跪在雪地中巴拉一下,果不其然的挖出身着绣红线玄色简衣的周樾!

十八岁的周樾生得极好,浓墨般的剑眉,深邃眼窝,没有武夫的鲁莽之气,也没有文人的酸臭秀逸,反倒是俊逸非凡,惹得大周朝一众年轻女子失了心。

盯着熟悉又陌生的周樾,陆可轻错乱了。

这是什么情况?

凌峰之下,十八岁的周樾,她这是重生到十五岁那年?

大周朝民俗,每年冬日都会举办一场大型狩猎宴,她纠缠父亲带她一块来,谁料皇帝遇袭,虽周樾及时救驾,可寡不负敌众,被逼至悬崖边,她为救周樾,双双跌入凌峰之下!

当年她对周樾痴得很,硬是背着昏迷的他躲过追来的杀手,熬过漫长风雪,等来了救援才彻底晕过去。

醒后没等来周樾的道谢,反倒是等来她嫡亲妹妹陆可尔救下周樾的消息!

恩大于天,皇帝赐婚,两家欢喜,可她不高兴,硬是搅黄皇帝的赐婚,让新娘换成了她!

她如愿与周樾成了亲,可是后面的五年是无尽的孤苦。

周樾厌弃她,疼爱她的父亲离世,母亲因为她硬嫁给周樾而与她断绝关系,她的身体更是一年不如一年,一开始她以为是在凌峰之下那年落下的病根,直到后面的吐血、昏睡,她才后知后觉,她是中了毒。

“呸!负心汉,定然是你搞的鬼!”

想到那五年的孤苦,陆可轻又悲又怒,唾了昏迷的周樾一口,抬手往他俊逸脸上赏了一巴掌。

这么做似乎还不足以泄愤,她踉跄爬起,抬脚往他脸上狠狠踩了两脚,期间换脚时还用力碾了碾。

上一世她发过誓,有朝一日她定要在周樾脸上踩两脚!

如今有机会还愿,她又怎么可能放过!

“你就是个瞎子,上一世白救你了,居然恩将仇报给我下毒,丫的你心真黑!”

在周樾脸上留下两个脚丫印,陆可轻一腔闷气才发泄了几分。

双手叉腰,狠狠瞪了眼还在昏迷中的周樾,她不再像前世般带他一块走,而是独自离去。

走在雪地里,陆可轻的裙襦很快便湿了一片,她又冷又饿,风雪更是不留情面的刮在她身上,阻止她前进步伐。

脑中一片混乱,尤记得上一世她硬是等了大半个月才等到人来。

如果来救援之人发现周樾死了,而她还活着,皇帝和太子会不会怪罪于她?会不会怀疑她跟黑衣人是一伙的?

越想越悬,陆可轻只能硬着头皮往回走。

为避免上一世悲惨事情发生,待度过这一劫难,她就离他们远远的,找个良人嫁了,平安度过此生!

回到周樾所在之处,陆可轻忍住给他两脚冲动,敷衍探了探他的鼻息。

“狗男人,命这么硬还不醒来!”

她怨念,若不是有上一世的记忆在,她很难不怀疑这家伙是在故意昏睡!

扒下周樾身上的玄色狼毛大氅往自己身上套,浑身冰冷的她这才舒适的深吸口气,心情好上许多。

难怪上一世从雪地里出来,他不到两日便生龙活虎,感情是他披的大氅如此暖和,她也是傻得很,上一世怕他冻死,把自己的大氅给了他,硬生生将自己冻得留下寒症!

这一世陆可轻不再中规中矩像伺候祖宗一样背上周樾,而是拖着他左腿,像拖死狗一样离开。

寻了附近一处山洞,她才停下拖拽。

按照前世的发展,三日后会有杀手前来刺杀周樾。

前世为躲黑衣人追杀,她带着周樾在凌峰之下的大雪里吃尽苦头,险些丧命!

这一世知晓事情的发展轨迹,她要在黑衣人找上来之前先出手干掉他们!

瞥了眼睡得极安详的周樾,陆可轻顿时又窝火了。

他大爷的,她辛辛苦苦的想办法活下去,而他却在呼呼大睡,这让她怎能不生气!尤其是加上前世恩怨!

一个箭步冲到周樾跟前,抬脚又往他脸上狠狠一踹,本欲再来一脚时,谁料本昏迷不醒的人突而转醒。

这一波操作可差点没将陆可轻吓死,双腿发软,想拜祖宗一样给周樾跪下。

若被周王八糕知道她往他脸上踩了三脚,他不将她脑袋摘下来才怪!

“你要作甚?”

刚转醒的周樾只觉浑身泛疼,尤其是脸上更甚。

黝黑双眸由陆可轻抬起的脚一路审视到她披身上的玄色大氅。

那是他的大氅。

他记忆停在两人双双跌落悬崖瞬间,现身处山洞,怕是陆可轻的手笔,真是难为她一个小姑娘。

但!若不是因为她突然冲上来,他也不至于跌下悬崖!

踩了周樾三脚的陆可轻心中发虚得很,尴尬放下欲往他脸上继续踹的脚,发干的笑着。

“王爷,您老醒了,可有什么不适?”怎么跟上一世不一样?

周樾尝试坐了起来,左腿疼得厉害且又动不了,他俊逸面容狰狞,嘴里溢出沉闷的痛苦声。

“你去捡些干柴回来。”吩咐陆可轻,丝毫不关心她出去后会不会迷失在大雪中。

陆可轻敢怒不敢言,只能老实巴交的转身出去。

周樾的功夫深不可测,哪怕他瘸了,也不影响他扭下她脑袋,她也只是敢在他昏迷时造次,他若是清醒着,她可是万万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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