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只安眠药精,不过,我曾经是人。
许是我生前的睡眠质量太好,我的灵魂便附在一粒安眠药上。
购买我的是一位有着极重黑眼圈的女孩,她一开始还记得遵医嘱,按时按量吃药。
可是到了后面,越吃越多,我既怕她哪天吃到我,又怕她哪天把自己吃死。
哎,可真是愁死我了。
这天,她真的吃了很多药。
我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一个人死在我面前。
即使我只是一只安眠药精。
上天眷顾,她把我们倒出来的时候,我刚好散落在床头。
可我却从床上掉了下去。
几十厘米的高度,我不知道自己会怎样。
我只知道刚变成人,却差点就被砍头!
我是一只安眠药精,谢邀前脚刚做完好人好事,后脚就被剑指着脑袋。
眼前的男人似乎是一位将军,厉声质问我是谁。
我没有理他,久违地活动手指,又捏捏熟悉的小肚子,玩得不亦乐乎。
只是我突然意识到,我身上的衣裳,似乎太过简陋?
我再去看那男人,才发现原来他一直是侧着头问我的。
我觉得他很有趣,便问他能不能给我搞套衣服来。
不知是不是因为我太久没有与人沟通,男人一听到我的话便生起气来。
抛下礼义廉耻问我从哪里来,是何居心,等巴拉巴拉的问题。
啊,问题好多,不想回答。
我想,我生前应当是个极内向的人。
所以,当我瞧见男人眼下的两道乌黑,便朝他吹了口气,送他会周公。
男人倒下,睡得死沉,甚至还打起小呼噜。
好在他的呼噜声似乎让外面的人不敢进来,我听见有人又惊又喜。
说什么梁将军的失梦症终于好了,可喜可贺之类的话。
借着这阵鼾声,我翻起他的衣箱来。
很快,我便选好一套衣物,款式虽俗,胜在布料耐造。
我刚费劲巴拉地穿好衣服,正想着到哪里去呢,男人就醒了。
他似乎很疑惑自己为什么躺在地上,也很奇怪我为什么没走。
但接着,他便不由自主地抻了个懒腰。
「啊。」
很快,他惊恐地捂住自己的嘴巴,似是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发出的声音。
我却噗嗤一声笑出来。
喔,天知道我看到了什么——硬汉撒娇啊。
「笑什么笑,再笑就挖出你的眼睛。」
他恼羞成怒,色厉内荏地威胁我。
我却笑得更大声了,笑到满床打滚。
男人突然扑上来,捂住我的嘴。
「姑奶奶,求求你不要笑了,太大声了。」
是哦,差点忘了场所。
我乖乖闭嘴,只是小幅度抽动的身体还在昭示我的乐不可支。
男人应当是想起了一切。
「你是仙人吗?」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他便自顾自幻想起来。
「我懂,仙人下凡,定是不能说出自己的身份,不然你怎么能一口气将我吹倒?还让我做了一场香甜的梦,这种仙术我曾在话本子上看到过,我真是好福气,遇到了仙人。」
一番话将我这只小安眠药精捧得高高的,我有些烫**。
「不是。」